暖暖回到家时,意外发现黄健峰回来,而且旁边还坐着肖云勇,俩人见暖暖回来,黄健峰替暖暖拿过手袋,递给她一杯水:“暖暖,坐会吧,今天的事情办得怎么样?跟肖哥聊聊。”
暖暖接过水,把今天的事情详细的跟肖云勇俩人说了,肖云勇说:“暖暖,今天这份人情是我肖云勇欠你的。”
“肖哥,你不欠我,但我想应该给小云一个说法,那是2条人命。”
“你知道了?”
“上次她说很嗜睡,我问她是不是有了,当时她没有否定,在她出事前两天,她亲口跟我说的:她有了,准备回老家把孩子生下来,四个月左右。”暖暖还以为肖云勇不知道。坐在一旁的黄健峰有些坐不住了,他说:“暖暖,这怎么可能?”
肖云勇的表情更奇怪,很明显黄健峰居然不知道这件事,这女子的嘴巴好严实,他看了眼黄健峰:“她说的是真的。到目前为止,全城仅有六人知道,这里面还包括了害她的人。”
“暖暖,这事你没跟小云弟弟说吧?”黄健峰知道暖暖不会说,他是在替肖云勇问。
“我不想再生是非了,放她的亲人们一条生路,她家发生的事够悲惨了。”
肖云勇点了点头,问:“他什么时候走?”
“下周二。”
“他住哪里?”
“酒店。”
等肖云勇走后,黄健峰在房间里转了几圈,面有愠色:“暖暖,我不知道这件事里面还有无我不知道的东西,但你必须确定自己有个能力去守护一个个秘密。”
“我原以为这是小云和肖云勇之间的隐私,直到最后,都无人提这个事,今天我被打击了,以为肖哥不知道,站在女人的立场,我觉得有必要让肖哥知道。”
“但,但是,暖暖,你知道吗?这样的事不管当事人知不知道,都不应该是你来告诉他,如果这件事换了其他人,他不想别人再提他揭他的短或觉得落了把柄在人手里,你这样直接跟他说这件事,有可能会将你划为能危险到他的人,这个后果你想过没有?”黄健峰看着张着嘴的暖暖,走过去把她抱在自己怀里,自打这事发生后,他还没见过暖暖以前的笑容。
暖暖不再吭声,后果?明天?她轻微地叹了口气。
暖暖洗完澡,黄健峰还没有打算走的意思,暖暖说:“峰哥,时间不早了,我没打算收留你。”
“嗯,总被你赶,以后我不上来了。”黄健峰的眼里有嗔怪。
“不来?!”暖暖把擦头发的毛巾递给黄健峰,跪在他膝前“你不来,我找人给我吹头发去。”
“哟呵,居然恐吓我。”
“是大爷你恐吓我在先。”
吹干头发,暖暖坐在黄健峰旁边,说:“爷,你还是来吧,每次吹头发吹得我昏昏入睡,谁有这本事?”
“你——这是在求我?!”黄健峰眼里笑容十足。
“为满足了你的虚荣感,呵呵。”暖暖白了他一眼。
“什么目的我不在乎,只要肯求我,生效!”黄健峰摸了摸她顺滑的头发“暖暖,刚才我们从J市回来时,肖哥想去一趟小云的老家。”
暖暖有些诧异:“如果他真有这个想法,我觉得小云还值了那么一点点。”
“肖哥的意思是找人一起去,以小云生意上的朋友和同学的名义去。”
“你觉得找谁好?”暖暖有了刚才的警告,她反问。
“你认为呢。”
“还记得我跟你说过高中时的那个老师吗?”
“记得,她不是死了吗?”
“好记性,是这样的,她女儿惠宁下星期三左右吧,会来我这里,还带着他的男朋友。”
“他们行程安排怎么样?”
“就在G城玩几天,以前在我老家那边搞贸易的。”暖暖顿了下,接着说“现在他们还在我老家的县城做。我觉得如果他们不赶时间,我让他们作陪,这样的话就比较方便了。”
“也好。”
“我刚才还在担心不知道怎么跟肖哥交待这事,如果是这样,明天复他。”
黄健峰处理了几个文件后,打通了肖云勇的电话:“肖哥,早,昨天你跟我说的那事这个周末吧,共4人,怎么样?”
“昨天的事先放着,我想好后回头给你电话。”说完就挂了电话。黄健峰知道定是有人在他的办公室。
不到五分钟,肖云勇打电话过来,说:“刚才潘志鸿潘部长在我这。”
“哦,是这样的,安排了暖暖高中老师的女儿和她的男朋友一起去,他们还从未来过G城。”
“挺好的。谢谢。”肖云勇在电话迟疑下,接着说,“冯书记的意思可能是换下东湖镇委书记。”
“换下?!”黄健峰听得有些诧异。
“对,他侧面问了潘部长的意见,潘部长轻轻提了下你的名字,一是观察冯书记的反应,二是他不能确定你是否愿意?”
黄健峰的脑袋急速转了N圈,什么叫‘换下?’现在的东湖区正在风头火势上,想往上爬的人都想趁乱做些业绩出来,但对于已经处在同一高度位置上的黄健峰来说,他不是太想坐上去。
已经一个多月了,每天都有人在静坐,潘部长想把自己往那个位置上推,我黄健峰真是最适合的人选吗?
“这事是好事也是坏事,你掂量着吧,如果觉得不太适合,你就跟潘部长沟通下。当然,需要我出面那也行。”
黄健峰谢过了肖云勇,他知道这事自己说比其他说要来好。
放下肖云勇的电话,黄健峰叫上了王小进和李佑翰,三人一起去了东湖镇。
平时说话都要盯着报表才能表达流利的李佑翰在去东湖的路上,居然少有的话多:“黄董,我告诉你东湖的典故——东湖镇处在G城正东南面,正南面有座山,下面的一片湖一直连接到正东面,以前人们管它叫东山湖,后来被人直接称呼东湖,中间还有座历史悠久的石桥,七弯八拐地横穿湖面而过,湖面还有一个小山,小山虽然只有不过六十平米的地方,在春天时还经常被淹没到见不到踪影,可人们实在喜欢这地方,纵使城区的房子做得再漂亮,小区设计得再好看,住东湖的人不见减少,只见增多。”
“为什么只会增多?”王小进没有反应过来。
“这地方空气好,依山傍水,老的都长寿,小的出生快,所以越来越多。”黄健峰抢着答。
见黄健峰这么好兴致,李佑翰更是说得精神:“黄董说得正是,说到长寿,方圆两百公里,可能真的只有这里的人更长寿,而且,长寿也是有故事的。”
“李总,你还真吹上了。”坐在前排的王小进扭过头来笑李佑翰。
谁知道李佑翰还真一本正经道:“是真的,黄董,你要听,我就说,你不听,我不说,省得白说了个动人的故事给不相信的人听。”
黄健峰在心里盘算了下,还要二十多分钟才能到东湖,对着前面的王小进说:“王总,你想听还是不想听?”
“当然想听,有幸能听李总讲故事,总比听他读报表数据要强。”王小进临退步还挖苦了一下李佑翰。
这话把黄健峰也听得笑了起来,几个大男人居然在车里头讲起了民间故事——
本想用一个比较奇特的开头来写这个传说,可是,讲故事的李佑翰他也只是从祖祖辈辈那里听来的,所以,用了传统的开头来描述这个传说:
很久以前,东山湖的原景一山一湖,山形奇怪,杂木丛生,不知道从何时开始,湖中渐渐露出岩石,又不知道过了多年,竟然出现两山一湖的局面,高矮错落有致在耸立在湖的东面和中央,远看高山如长发仙女,矮的山如同一个调皮的孩子,做好弯腰向前冲的姿势,后有一道士路过,在此地转了足足二月,他开始向附近的人募捐建观,当时无人理睬,因为道士的理由让人当成了笑话:此湖深处有魔,此魔原为虾米,由于常年潜伏之地属湖畔最能吸纳湖光山气,有意修行,一伏竟是八百年,终成魔,三百年前强抢水中湖母之女为妻,并涎下一孩,奈何此女对他始无爱慕,常年丝巾盖面,不与他言语,独对儿子笑靥尽展,为惩罚湖母之女一直以来的的冷漠,虾魔竟将其母子分离,此女思儿心切,终日寻儿不果,后终打听到虾魔每日中午艳阳最烈之时必化人身带儿子出湖面吸天地精华,为看到儿子,此女不惜自身千年修行,化身隐于山,刚开始,虾魔并无发觉,可长年之后,他发现东面山形有异,细看之下,竟是妻子之身,山中尽长古木名花,而脸上看儿的笑容仍旧万分迷人,虾魔感叹此女性烈,也感动她对儿子的喜爱,用了自己三百年的修行帮她回复原身,并再次授意夫妻之情,不曾想,妻子断然拒绝,虾魔大怒:既然如此,让你永世成山,终不得见儿!固化成山后,再也见不到虾魔带儿子出湖面玩耍,思儿心切的她终日泪流不止,自山上而泄,湖面水位日日见涨,有日儿子就在她身边游玩,儿子已长大,儿子又问虾魔关于母亲的事,虾魔道:你母不守妇道,生下你后早已随他人而去。此女大哭,湖水涌动,直到山头全淹没于水中,她嘶声厉叫:娘一直守候在此,是你父亲将我固化于此山,思儿泪涌,才至今日山与湖平,也造成生灵涂炭,娘一身情义不全,只望儿以后成龙自在,替娘赎罪!
随即湖水急退,山头再露,山形较以前更高,也更具人形,得知真相后的儿子执意要虾魔为其母亲赎回人形,虾魔恼怒:我真心待你,但你母子均视我如仇人,要有何用?随即下令囚禁儿子,湖母见事情至此,拟替其母子完梦,偷偷将其放开,急速回到母亲身边的儿子仰望痛哭,不曾想被追寻而来的虾魔发现,他呼风唤雨,搅动湖水,只见地动山摇,湖母见状,眼看女儿依附的山形破碎,护女心切的她用真身罩住这苦命的女儿,任虾魔运用任何方式来折磨也不离开,儿子见状拟奔跑过来制止父亲,但已恼羞成怒的虾魔振臂一挥,竟将儿子亦化成了山,离他仅一步之遥,虾魔见状,竟然跪在儿子前面,倾其所有拟为儿子赎回真身,奈何真气耗尽,无力回天,自己竟然也打回原形伏在儿子奔像前。
故事说到这,李佑翰突然停了下来,谁也没想到李佑翰会把这个故事讲得如此生动,王小进问:“结果呢?”
“结果嘛?你刚才不是很不屑吗,你求我,我就说。”李佑翰扶了扶近千度的近视眼镜,看着一车人听他讲得绘声绘色,笑了笑。
“我替黄董问的。”
“无胆匪类,切!”李佑翰白了他一眼,看了下手表,还有几分钟就到了,他继续说他的故事——
因为虾魔自八百年一轮回,一旦化解,他定碎山救儿,为雪八百年的仇恨,必将水漫G城。人们只当他胡说,笑着摇头离开,没想到,七天后湖面突现旋涡,湖水骤然浑浊,道士早已远离,人们这才相信道士所说,急马追赶,道士哭道:将我扔进东湖,就能化解此难。村民不忍,道士道:我本虾魔之妻,靠近东边化山形后却吸纳天地精华,早已成仙,只苦了吾儿吾娘,原本我可自己解决虾魔,但当年思儿心切,山与湖平,水漫G城,我不能再以怨报怨,欲建观念经,拟消除虾魔魔性,可各位不信我所说,现在只能用我这八百年的修行来赎罪,也只有这样才能消虾魔心中仇恨。
果然道士下湖后,湖面平静下来,山青水秀,听说众仙为惩罚湖母之女当年过错,也从此,每年春季三个月,水漫小山顶,与东面的山不得相见。
讲完故事的李佑翰见大家居然没说话,还以为把大家闷坏了,没说“且听下回分解。”而是有些狼狈地说:“我讲完了。嘿嘿,我不是讲故事的料。”
“没想到是这样的结局。”黄健峰拍了下膝盖说“你讲得还真不错。”
“照你这么说,东湖底有魔鬼罗?”王小进问。
“这我就不知道,但听老人说:‘若有人动了小山,G城必定有难’。”李佑翰认真地说。
“你怎么知道的那么详细?”
“我就是东湖人啊,现在我父母还未搬了,他和几个外来户一起死守着东湖,真讽刺,捍卫东湖的居然会是外来户,其他人都拿了征收款搬走了。”
黄健峰有些诧异,他知道李佑翰是G城人,但真没留意他还是东湖人,说:“李总,你父母为何不搬?”
“我父母说东湖是G城的风水,如果硬要填掉五分一的湖面依山建房屋的话,恐怕,会破坏了G城的灵气,也会激怒东湖的魔和仙。”李佑翰说到这,突然噤声。随即换了话题“不过,这只是个传说,不可信,不可信。”
“那你信不信?”黄健峰盯着李佑翰的脸问。
李佑翰有些后悔今天说的太多了,他怯懦了下,说:“虽然我不信,但我喜欢现在的东湖。”
这是虽是一句老实话,却也答得很有水平,黄健峰听完李佑翰的回答,他突然发现:这家伙不只是个读数据报表的铁算盘,他今天跟黄健峰讲这个故事,难道真的只是随兴而讲?他知道荣朝集团正在开发这块地。
东湖人!黄健峰在心里头突然给李佑翰安了这么个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