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我蹙着眉想心事的时候,李净墨推门走了进来。
林莹莹一见进来的是李净墨,赶忙从沙发上站起来迎了上去。
“净墨,你去哪里啦?人家等你好久了。”
林莹莹挽上李净墨的手臂,声音嗲得我瞬间起了一层的鸡皮疙瘩。
李净墨拿下她柔若无骨的小手,望向我问道:“你醒啦?感觉好点了没?”
“我没事。”
我一看到李净墨的脸脑中就不由自主的浮现出了那梦中躺在阴沉木棺材中的男尸,他们俩实在是太像了。李净墨和那男尸的相似程度与我和那白衣女子的相似程度相差无几,我想,如果我跟那白衣女子,李净墨跟那男尸穿上一样的衣服后,站在一起即使是我们最亲近的人也绝对分辨不出谁是谁。
李净墨把手上拿着的药扔给何青说道:“一天两次,一次一片。”
“什么药?”何青拿着药看了看问道。
我从他手中把药拿了过来,见上面全是英文,不禁皱了皱眉。我的英文很烂,这药片铝板上密密麻麻的字母对于我来说那无异于天书。
“是感冒药,很管用,我从老爷子的药盒里拿来的。”
我顺手把药放在了枕头边,并没有打算吃它。
林莹莹见李净墨只顾着跟我和何青说话,忙把身子紧紧的贴在李净墨身上娇滴滴的说道:“净墨,我爸查出来是谁偷走的鱼灯了,他想请你过去帮忙看看。”
林莹莹的话听得我心中一惊,姓林的查出来了是谁偷的鱼灯,那他叫林莹莹过来请李净墨是什么意思?难道他已经知道了鱼灯在李净墨的手里?
可想到这里,我马上又否定了自己的想法。林莹莹这么说应该是姓林的并不知道鱼灯是李净墨偷走的,否则他不会叫林莹莹过来就直接告诉李净墨找到了偷鱼灯的贼。话虽这么说,可也不排除那姓林的是个人精,他猜到鱼灯是被李净墨偷走的,怕李净墨不去便故意让林莹莹这么说。
也不知道李净墨和这林家到底是什么关系,林莹莹说完李净墨便点头答应了下来。他嘱咐我和何青在家等他,便跟林莹莹一起出了门。
李净墨和林莹莹一走,我一把把何青拽到了我旁边。
“让我看看你身上的鬼咒手印。”何青身上那黑手印一直是我的一块心病,不能亲眼看见他的屁股恢复原样,我还真就不放心。
何青自然明白我是担心他身上的鬼咒没解,于是麻利的脱了裤子,穿着条内裤转过了身子。
何青大腿根上那手印淡了不少,就像一块打娘胎里带出来的胎记一般。可奇怪的是,这手印的边缘极其清晰,也就是说手印除了整体颜色变淡了,形状和大小完全跟何青刚中鬼咒的时候没有分毫区别。
我的眉头渐渐拧到了一块,不应该啊,怎么这手印还没下去?想到这我抬手在他那手印的地方掐了一把。
“X你干嘛?凌子,疼啊。”
何青被我掐的蹭的一下转过了身子。
“还行,知道疼,等回去的时候去我姥爷那再让他给看看。”我看着何青咧嘴笑了笑。
何青拿我没有办法,提上裤子说道:“我说凌子,咱们什么时候走啊?”
我听罢何青的问话,犯起了难。我是比何青还想马上回家,可昨天我可以毫无顾虑的转身就走,现在却是做不到那样洒脱了。何青身上的手印还在,我动不动就陷入白衣女子的梦境。我姥爷虽然据说很厉害,可我并不相信他的能力。他要是能解决何青身上的鬼咒,那时也就不会请李净墨出手了。
何青见我犹豫不决,在我旁边坐下来问道:“你是不是担心我身上的鬼咒没解?”
我点点头,并没有说话,我并不打算把我梦中进入另一个世界,见到白衣女子的事情讲给何青听。何青是我最好的朋友,我自己陷进去也就算了,我可不想把他也拖下来。等回家见到我姥爷,我姥爷要是说何青身上的手印没什么事的话,那我就叫他立马回去继续做他的小老板。
我跟何青吃午饭的时候,李净墨从门外走了进来。
“怎么样?林叔那什么情况?”
李净墨回来了就表示姓林的根本就不知道鱼灯在他手上。其实我也蛮好奇拍卖会失窃的经过,虽说最后得手的是李净墨,但最先的策划可不是他做的。严格地说李净墨根本就是黑吃黑,抢了另一伙窃贼的劳动成果。
“就像你我猜的那样,确实是有伙贼盯上了鱼灯。”
李净墨真是八杆子打不出个屁,整个一拍卖会盗窃案,竟然就被他这一句话给概括了。
我懒得再和他说话,两口扒干净碗里的饭,对他说道:“我和何青打算回沈阳。”
“哦。”
我本以为李净墨会找什么理由不让我走,却不成想他竟答应得这么痛快。不过我不想多想,管他怎么想的呢,我先回去再说。
我和何青收拾好东西,跟瘸爷知会了一声便上了李净墨的车。
李净墨这次没用司机开车,他自己驾车把我们送到了哈尔滨,买了票,我和何青便踏上了哈尔滨到沈阳北的动车。
何青的车一直停在火车站的停车场,我们下了车便直接上了他的桑塔纳。
我心中一直惦记着何青身上的鬼咒,直接让何青把车开到了我姥爷家。
我俩推门进屋的时候刚好赶上我姥爷在吃晚饭。我把在半路上买的猪蹄、手撕饼往桌上一放,拿过来两只碗递给了何青一只,便侧身坐在炕沿上,抓起一块手撕饼塞进了嘴里。
一边吃饭,我一边把从下地下遗迹给何青解咒,到去哈尔滨见瘸爷的事详详细细的向我姥爷说了一遍。
我姥爷只是听着,没有插一句话。
“姥爷,何青身上那手印现在有知觉了,可还是没下去。”最后我一边嚼着嘴里的饼,一边问道。今天我和何青从打出了李净墨家的门,就没再吃过任何东西,虽然刚才买猪蹄的时候,我俩分吃了一根熏肠,但我还是觉得肚子里空落落的。
我姥爷听我这么说,转头看向了何青问道:“何青,你那手印没下去?”
何青摇了摇头。
“姥爷,现在那手印不像起先那么黑了,就跟块胎记似的。”何青其实也蛮担心自己身上的鬼咒,他说着站起身就解开了裤腰带。
何青大腿根那手印果然还在那里,只不过颜色变得浅多了。我若不是知道这手印的来历,还真会以为那就是何青身上天生带来的一块胎记。
我姥爷看过手印,皱着眉放下了筷子。
我和何青见老爷子变得如此凝重,不由得都紧张了起来。
“姥爷,是不是我这鬼咒还没解?你可别吓我啊。”何青提上裤子,望着我姥爷,只等着老爷子开口。
“哎”我姥爷谈了口气,说道:“何青啊,你也别害怕”
“姥爷,你这连皱眉带叹气的,整的我心里突突的啊。”
我见何青还有心情贫嘴,心中不禁轻松了不少。其实这人一有毛病,最先过不了的不是身体恶化这关,而是心理关。打个简单的比方就说一个人得了绝症,他若是不知道,往往还能正常生活很长时间,可一旦知道了自己将死,那很有可能在身体崩溃之前,心理就崩溃了。说白了就是这人不是病死的,而是吓死的。
我姥爷苦笑着摇了摇头,接着说道:“何青啊,说实话我也是没见过你这种情况的啊,早先我也不是没见过中鬼咒的,可人家都是解了咒就好了,还真没听说过有像你这种咒印变得跟胎记似的的情况。”
何青一听我姥爷说他也没见过这种情况不由得慌了。我也变得凝重了起来,我姥爷可谓是见多识广,现在他一说没见过何青的这种情况,我的心里也没了底。这手印的存在实在是让我拿不准何青身上的鬼咒究竟是解了没有。这事关何青的身家性命,是绝不可贸然猜测的。如若是我们只当鬼咒解了,实际上鬼咒却是还在,那一旦等到鬼咒爆发何青也就该真的玩完了。
“何青,你也别怕,总会弄明白的。”我安慰何青的话有些语无伦次。
“没事,咋死还不是个死。”
何青出乎我意料的淡定,我见他掰了块猪蹄啃的满嘴油,刚刚放松了些的眉头,便又拧在了一起。我跟他何青认识可不是一天两天了,他多大个心眼我还是知道的,别看他现在一脸的无所谓,其实心里不定在怎么翻江倒海的闹腾呢。
我没有继续就何青鬼咒的事再多说什么,没办法,我现在连最基本的状况都搞不清,就更无从谈起怎么帮他解决掉这鬼咒手印了,没有决绝办法的安慰无疑于是给人添堵,所以我还是什么都别说明智些。
“姥爷,你跟瘸爷认识吧?”
我见到瘸爷时瘸爷问我的那句‘小赵还好吗?’明显表明他和我姥爷是相识的,可在我的记忆力,却从未听我姥爷说起过他认识瘸爷。
我姥爷嗯了一声算是回答了我。
“关系不好?”我察觉到我姥爷的不耐,看来他似乎并不像想提及瘸爷。
“也谈不上好不好,只不过是在年轻的时候接过他的活。”
我见我姥爷并不想对我提起他和瘸爷之间的往事,便也不再追问。然而,有一点我却是有些想不通,既然我姥爷和瘸爷的关系并不是太好,那为什么他一张嘴李净墨就从黑龙江跑到沈阳来了呢?难道我姥爷他早就知道地下遗迹?他早在看到我手机里的照片之时就知道了我和何青误入的是什么地方?
我不禁又想起来初见李净墨的时候,他只不过是看了地下遗迹的照片几眼就毫不犹豫的答应去帮何青解咒,甚至没有跟我们提起支付给他什么报酬,现在看来或许他们全都是早就知道地下遗迹的存在,被蒙在鼓里的只是我和何青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