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净墨点了点头,带着我们向石壁下攀去。
崖下的干尸早已尽数退回了山洞之中,知道那鬼婴惧怕我们手里的印玺,我们只是用手电往石洞里扫了两下,看清洞内的情形便钻了进去。
石洞内的干尸又都归了原位,就如我们初进来时看到的那样,极有规律的围着石桌跪在地上。
那鬼婴早已不见踪影,我们来到瓷缸前,只见瓷缸中鬼婴的胎盘还覆在缸底,李净墨拿着钢管将那胎盘挑开,抬手就要将印玺盖回去。
“李净墨,你把法器放回去那鬼婴怎么办?”我可不认为我们能制住鬼婴,那东西虽然个头小,可他那一身的腐蚀怨气,实在不是我们所能抵御得了的。如果那小东西那么好对付的话,我们也就不会被他追的焦头烂额了。
“法器能切断鬼婴与干尸的联系,那鬼婴还没长成,得不到怨气支撑,会立刻虚弱下去。”李净墨边说边将法器按在了瓷缸底部的凹槽上。
本来我能很明显的感觉到山洞里的干尸对那法器的惧意,可当那法器扣在缸底堵住了泉眼之后,我只觉得那些干尸霎那间就变成了真正的干尸,一点都感觉不到灵魂气息的真正尸体。
“呜啊……呜哇……”
鬼婴的哭声就在这一刻突然从我们的头顶上方响了起来。
我们四人被吓得四散跳开,齐齐抬头向上望去。只见鬼婴就在我们头上两米多高的地方,他小小的身体攀在粗大的铁链上,眼睛死死的盯着我们。
李净墨一把把我手中的手枪拿了过去,抬手就是一枪。随着枪声响起,鬼婴从铁链上栽落下来,扑通一声正好掉进了石桌上的瓷缸中。
我看着鬼婴眉心的枪眼,这才明白先前不是李净墨的枪法不好,而是在当时的情况下根本就不允许他用枪。在崖壁上是由于鬼婴速度太快,快得有时甚至连肉眼都看不清他的动作,在山洞中又是怕跳弹误伤同伴。
鬼婴的黑血混合着他的脑浆流入了瓷缸之中,晃动的水波,浓稠的血液,映衬着碧玉般的瓷缸,让人看起来只觉得毛骨悚然。
“解决了?”我有些不敢相信,这前一小时还让我们无计可施的鬼婴此刻已经死去。
李净墨点点头,用钢管挑出那鬼婴的尸体装进了一个厚实的塑料袋中。
“你这是要干嘛?”我对他的做法颇为不解,这鬼婴死也死了,难道他还要将人家挫骨扬灰?
“外面的那些怪物惧怕鬼婴的气味,拿着这个我们可以省去不少麻烦。”
“哦。”我应了一声,这点我倒是真不知道。
“走吧,跟紧我。”李净墨说着率先出了山洞,我们三人赶紧跟了上去,此行已是惊险万分,谁也不想再出任何意外了。
鬼婴的气息果然震慑力惊人,这一路行来,我们走的极为顺利。那狗身人面怪和触手都只是远远的徘徊,不敢冒进一步。
来到那墓室之中,李净墨想将石门转回去封住洞口,可他搬着那盏尸油灯转了几回,石门就是不动地方。无奈之下,他只得叫何青过来帮忙。两人在那跟石门叫了半天劲,石门却始终不肯移动分毫。
“娘的,直接炸了算了。”何青踢了脚那厚重的石门说道。
“你有炸药?”我是极赞成将这地底世界封死的。此时一听何青说他要把这炸了不禁兴奋起来。
何青得意一笑,在背包里一通乱翻,最后从背包最底层掏出来了炸药和雷管。
小狗被他从宽大的背包里扔出来,无奈的趴在地上,眼睛幽怨的看着我。我则把注意力尽数落在了何青拿出的炸药和雷管上。
“你从哪弄来的?这东西怎么用?”我指着地上的炸药问到。
“嘿嘿,这是爷们儿干的活,你就别跟着捣乱了,边去”何青一边摆弄着炸药,一边示意我靠边站。我撇撇嘴乖乖的抱起小狗站到了一边。这东西我是真不懂,我还没傻到什么东西都敢上去怼鼓,这要是真被我玩爆了,那我们四个人一条狗恐怕就都得交代在我手里。
何青摆弄了几下便把炸药装好了,我们统统退到了甬道里,转过一个转角后,何青才叫大家停下来。
他手里拿着遥控器,呲牙一笑,手指猛地按了下去。
“轰隆---------”
一声巨响我只觉得顿时地动山摇。等到那边彻底平静下后,我们赶忙跑回了墓室中。
此时的墓室已经被炸塌了一半,那口盛装着尸油的大缸也被坍塌所掉落下来的石块砸破了,粘腻的油污淌了一地。一想起那些油都是用尸体提炼而出的尸油我就觉得恶心的要死,胃一个劲的往上反着酸水,几乎都要吐出来。
李净墨似乎看不到那满地尸油一般,他踩着落在油污上的石块走到了那大缸原本停放的地方蹲下了身子。
我极为好奇他发现了什么,于是压制着胃中的不适也凑了过去。何青和俏儿的老公见我跑到了李净墨的身边,也跟了过来。
李净墨伸手从背包中拿出匕首,在一块被砸的翘起的方转边撬了两下,那块本就摇摇欲坠的方砖哐的一声向地下砸去。
“内有乾坤啊。”何青见那方砖掉落露出了个一米见方的暗格,不由得喊道。
我咧咧嘴,心道那石头方砖怎么说也得有个三四十斤的份量,它哐的一声砸下去,那暗格里即便放着什么东西不也得给拍个稀扁啊。
李净墨拿着手电照着那暗格看了下后,发现那砸下去的方砖被一块石板搪了个腾空,而就在那空堂里,一只白玉净瓶稳稳的坐落在一方石制方槽中,没有损伤分毫。
李净墨把手电递给我,让我帮他照亮,抽出钢管在净瓶下的地面上敲打了起来。我这才知道何青的那两支钢管是可以伸缩的,收起的时候才不到三十公分长,怪不得我觉得他的这两根钢管拿出来的那么突然。
敲打过地面后,李净墨仍然没有贸然伸手去拿那白玉净瓶,而是先从背包里拿出了个小塑料袋,又找了块碎石,用手掂了掂,觉着重量差不多少后,将碎石装进了袋中,俯下身子。小心翼翼的左右手飞快调换,把那白玉净瓶从暗格中取了出来。
看着那留在暗格中的碎石,我不由得愈加佩服李净墨。也不知道他是姥爷从哪找来的,这都赶上电影里的江洋大盗了。
李净墨拿着那白玉净瓶看了看,嘴角微微上扬。然而就在他想将那净瓶装进背包的时候,我借着手电的亮光,看见净瓶底竟然有一根宛若蛛丝一般的透明丝线,在灯光的映照下显露了出来。
“别……”别动两个字,那个动字我还没喊出口,那本就绷紧到了极限的丝线,发出了一声微不可觉的声响,断成了两截。
伴随着丝线的断裂,突然整个墓室都晃动起来。穹顶也仿佛在一瞬间失去了支撑一般,开始崩裂瓦解。
何青一把拽住我的手臂,向甬道中冲去。
地下的晃动,让我们跑的踉踉跄跄,可身后如鬼魅随行的坍塌,逼得我们使出全身力气向前狂奔。
石块纷纷从头顶砸下,何青一个躲闪不及,被一块大石尖锐的棱角在小腿上挂了一道口子,鲜血顿时喷涌而出。而后方坍塌的越来越严重,我根本没有时间去查看他的伤势,只能使出全身的力气拉着他往前跑。
然而,我太高估了我们的力量,原来在这种如地震般的毁灭性灾难面前,我们是那样的渺小,是那么的不堪一击,是那么的形同蝼蚁。
地面的坍塌,让我们随着塌陷的石块一起跌落进了无尽的深渊。
“扑通……扑通……扑通…扑通……”
冰冷刺骨的河水瞬间钻进我的衣衫,我冷的一哆嗦。刚刚掉下来时,我还以为我们死定了,却不曾想我们是落进了河水中,想来那甬道和墓室下方是一条地下河。
我忍着刺骨的寒冷,赶忙用手电向周遭扫去。只见何青李净墨和俏儿的老公也都刚刚从水中浮出来。
“何青、李净墨我在这呢。”我拿着手电晃动着,大声喊道。
何青和李净墨赶忙向我游了过来,我冷的牙齿直打颤。见李净墨和何青都没缺胳膊少腿身上还算完好,赶忙说道:“快,找地方上岸,这水里冷死了。”
李净墨从我手里拿过手电,往周遭照了一圈,指着一个方向示意我们跟他游过去。
我知道何青的腿上有伤,于是赶忙拉过他的手,何青招呼了俏儿的老公一声,和我一同向李净墨所指的方向游了过去。
我的手电被李净墨拿走了,我和何青身上唯一的光源就剩下了一盏能系在身上的充电手电,而那手电防不防水我还不知道。当初为了节省光源,我没让何青拆开那手电的包装,但愿一会上岸,它还能用。
就在我的脚冷得要抽筋的时候,我终于看见了已经爬上了岸的李净墨。
李净墨手上的手电明显电量不足,光线已经是暗淡不堪了。他伸手将我拉上了岸,又把手伸给了何青。
而就在何青伸手要抓住李净墨的手的时候,他的身子猛地向水下沉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