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人注定会留在记忆不会忘却,少年的人约黄昏到如今的月上柳梢头眨眼就是几十年过去了,等岁月走成了白首,一个失约的人终于再次走入生活。圣诞元旦的背后数着镜子里一根白发讪笑,佳节良辰里的未归人一场长途奔波成全团聚的心愿,思念的翅膀在多年后收拢。
这个圣诞寒流急下,江南在二月入春后希望所有的寒冷都会慢慢地离开。为赋新词不说愁,品一壶茶,躲在温暖的室内做着春天的梦。看一本很久以前喜欢的书,不再说云舒云卷,也不敢说笑看人生朝来寒雨晚来风。目光抵达不到的去处淡香在寒风中慢慢弥散,人生很多事不能周全也不能两全,只是为生命里无由的喜欢和烦恼都是感受岁月中感受的真实。尽管很多时候亲友不能常聚,只能在电话的问候里偶尔打个趣,思乡的日子把一杯酒捧成望眼欲穿。
爱情被时间消磨了,能留下的只是亲情,时光的眼里藏着你,二十多年过去,留恋的童话已经不再是少年时那些憧憬的华丽。每到岁尾,这些舶来的节日在开启的记忆中有太多美好被时间蚕食,曾经的青春年少被岁月打磨成熟的模样,只有记忆的青铜鼎上撰写的铭文辨认彼此的地老天荒。
酒后微酣,触摸紫砂杯上的温度抵御南方第一场寒流,暗紫色壶身上雕刻的梅苍枝遒劲,素色的玻璃杯温热如玉。记忆在纸张上铺陈,一个绽放的笑容从远古走来,那双泡茶抚梅的手势在一曲箜篌声中暂停。凝视墙上的钟摆出神,悬挂的照片早就变黄,只是一曲歌罢不见清影笙箫置放在何处。校园的口琴远不如杜牧杏花雨中的短笛声来得悠扬,吹着童年的口哨却惊飞榕树上午睡的知了。
站在记忆的重门,你盛装入室时的羞怯在后来的日子中逐渐消失,从你城市离开再一次次回首,几十年前的音律只能在团聚时哼几句变调的歌词。一首歌里找不回青春少年,就像一尊破碎的鼎上断裂的铭文再也无法还原。历史和记忆杂乱无章,尽管我们理顺今生也理不顺前尘往事,这个冬收编了所有的冷暖寒凉,季节的冷色用梅花的色彩来填充。千百年间我们怀揣所有的爱情故事去演绎,到如今只有尾生的传说留在李白的《长干行》,那样的誓言刻在石柱上成为太多女子膜拜的图腾。
终究是凡夫俗子,时间几笔勾勒就概括了短短的人生,站在冬春的交界处,一树梅花也染了岁月的光晕。不想在古老的传说中添加爱情的传奇与悲剧,季节的改变都保留最初的誓言,时间的魔术手染过三月桃红,生命的苍林也被秋风劲扫,只是青衣红袖上的旧图案还是游龙飞凤的喜庆。关于对信诺的守候即使在苍茫的北国也是江南靓丽的风景,因为你还是相册中没有丢弃的照片,哪怕时间把我们都抹杀,也有最原始的记忆留给来生。
多少年前拉住的手恒温犹在,只是容颜的饱满被时间侵袭后沧桑满面。且许那些灰白的发权作初冬的微霜,泯尽恩仇一笑,平静的表情透着别一样的暖。踏遍故国城池,几十年的笑容和承诺没有被时间扼杀,天气晴好的时候,冬阳下晾晒多年前的日记,青春时被涂鸦的表情不动声色。一份红尘承载短暂的一生,院中的瘦梅在冬天里圈围,那些分别的泪水像烟渍一样留在泛黄的牙齿。圣诞的烟火照亮这个冬夜,有一双手捧住埋下的脸,长发遮住了时光的眼睛,一颗心,在季节里转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