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不知过了多久,水澜才渐渐苏醒。“呲---”疼痛让她瞬间清醒,她忽然记得自己穿越了,然后莫名其妙的被打了一顿,还莫名其妙的发了毒誓。
她慢慢起身,却觉得身体没什么力气,身上的鞭伤也被细细的上了药,虽然行动之间还有疼痛但是那伤口已经开始结痂了。水澜一边撑着身子一边慢慢沿着床边坐到梳妆台前,身上的衣被已经滑落,露出里面娇嫩而又伤痕累累的肌肤。镜子中的少女娇艳如花,一双美眸明阳灿烂,只是现在却是一脸的疲惫。再看看身上,原本光洁的肌肤布满了大大小小的伤痕,黑褐色的痂口像一只只可怕的蜈蚣。
水澜仔细看去,纤手摸上锁骨,缓缓下移来到胸口处。她记得--当时熙月的娘亲就是看到她胸前那个代表纯洁的“朱砂痣”不见了才勃然大怒的。原本还是小女孩的身体虽然胸部已经有所发育,可还是青涩的身体,怎么就失身了呢。她知道在古代名节对一个女孩来说有多重要,更何况还是熙月这种身份“高贵”的郡主。
可是---水澜抚摸着那些伤痕,就算如此,作为娘亲也用不着如此狠毒啊。想起那个毒誓,水澜更是觉得身心都在颤抖,为什么?为什么亲生母亲会逼自己的孩子发下这样的毒誓?她开始回想熙月记忆中娘亲的样子。
她总是一个人住在东院,既不和自己的丈夫亲近,也不和女儿亲近,唯一的亲信恐怕也只有身边的那个阿泥姑姑了。会不会?会不会熙月不是公主的孩子呢?仔细想想这个想法就被否定了。熙月在王府出生,且不说王爷不可能养一个别人的孩子,就算有隐情也不可能没有一丁点的蛛丝马迹。可是在熙月的记忆中身边的亲人,除了自己的母亲那都是极好的,就连阿泥姑姑对她也是十分疼爱的。这个世界上--第一个讨厌她,不喜欢她,甚至看她的眼神还带了恨意的便是这个亲生母亲了。但是,其中的原由水澜却怎么也想不明白。
曾经的熙月问过自己父亲:为什么娘亲不喜欢她,为什么娘亲不抱她?不亲亲她?她不是娘亲的女儿吗?
那个时候的沐言只是叹口气,摸着熙月的脑袋说:“月儿,你莫要怪你娘亲,这都是爹爹的错,都是---上一辈的误会啊!”
就在水澜兀自沉思之际,门外响起了“梆梆”清脆的敲门声。女子柔美的嗓音轻轻问道:“郡主---郡主---”那敲门声连响了五下水澜才恍然听见,结结巴巴的答应着“起---了---进来吧!”一边慌忙的回到床上拿蔽体的衣衫。
清羽和小沫进门的时候便看水澜浑身红果果的,在床上胡乱的摸着东西,如玉的肌肤在阳光下更显晶莹剔透,如果没有上面那可怖的伤痕,将会是多么让人惊心动魄的美景。
呆愣只是一瞬间,清羽快速回过神来,吩咐小沫将手上的饭菜和匣子利落的放在桌上,并嘱咐到:“快,快,赶紧把门关上。”
小沫依言而行,将门关好才回过头来一起帮着清羽将饭菜布置好。水澜紧拥着着衣衫勉强将自己遮住,一边尴尬的往床上躲。虽然她是现代人并没有觉得在同性之间裸露有什么不对,只是她身上现在遍布伤痕,没有一个女人愿意和别人分享自己残破的样子,除非是亲人或者感情最好的姐妹淘。
水澜坐在床边,看着桌上简单但是可口的饭菜咽了咽唾沫,又想想刚刚两人进门时的模样,以为自己的裸体吓着他们了,不好意思的挠挠头:“我睡了多久啦?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清羽回过头来答到:“回郡主,郡主睡了两天,现在是卯时。”
“啊!两天呀?”她居然睡了那么久,看来之前的“刺激”着实不小。
清羽将桌上的饭菜摆好,抱着木匣子来到水澜身边,恭敬的说道:“郡主,换过药再用膳吧!”说完就要去扯水澜拥着的衣衫。不知为什么水澜看着这个清羽总是觉得有点怕她,兴许是跟她一直呆在沐言身边有关,现在居然调过来伺候她,让水澜心里很是忐忑。她想将衣衫拥的更紧,却又不敢,只能任由清羽将衣服拔下,红果果的和她们坦诚相对。
旁边的小沫迅速递上一块湿润温热的帕子,清羽接过,慢慢替水澜擦拭着身体。她的动作异常轻柔,在碰到伤口时便又轻了两分的力道,一点儿也不让水澜觉得痛或是不舒服,看着清羽专心致志的样子,水澜索性也放开来,趴在床上任由他们处理。
清羽给水澜清洗好了伤口,一旁的小沫拿过一个陶瓷玉白的罐子,用手托着呈在清羽面前。清羽用湿热的帕子将自己的手也细细的洗干净,然后用食指在那玉白的陶瓷罐中带出一丝透明的液体。那液体有股奇怪的味道,不是臭,只是怪,算不上难闻,比水稍稍浓稠,但还是不成形。清羽用手沾了沾将她轻轻涂在水澜的痂口上。
清羽想着转移水澜的注意:“郡主,王爷说今日进宫面圣。”
没想到那液体一碰到伤口便是一阵刺痛传来,水澜倒吸口凉气,不由的抓紧身下的锦被,紧紧的咬住下唇才不让自己惊呼出声。拿着罐子的小沫见状,一边朝着水澜上药的痂口上轻轻吹气,一边说道:“郡主,这是让伤口快速愈合的伤药,有一点点疼,您忍忍。”
水澜忍着不适问道:“进宫?是皇帝舅舅的旨意?”
“是。”清羽一边回答,一边快速给伤口上药。当她将所有的伤口都上好一层透明的液体,然后再次将手洗净,等那液体稍干,便又从匣子里取出一个方形的盒子。这个盒子同样也是瓷的,只不过是青色,里面盛的是乳白色的液体,质地很厚,不易推开。清羽用手舀了一坨,水澜立马闻见一股玉兰花混合着薄荷的清新香味。而那要涂在身上一点不适也无,轻轻推开极易吸收。
水澜心下了然。身体的原主人熙月不顾皇家脸面做下令皇族人蒙羞的事,虽然以前仗着皇帝舅舅的疼爱根本不会在乎这些事。但是现在的她不一样,她是水澜,不是那个一直养尊处优的天之骄女,在人世摸爬滚打的了那么多年,养成了低调行事的习惯。正所谓枪打出头鸟,以前的熙月仗着自己美貌,自己身份尊贵,指不定在背后惹下多少仇家呢?现在这是一处,一定好多人虎视眈眈等她看她的笑话,等着她出丑抓她的小辫子。
那么,此事一处,皇帝舅舅究竟会怎么解决呢?既不会让她受到伤害,又能保全皇家的脸面?
上好药后,清羽拿出给一件红色的裙衫,示意水澜穿上。这件衣衫质地清凉,不贴皮肤,只是这颜色???水澜皱眉,熙月最囍大红,一年四季所有衣衫皆以大红为主。熙月肤色白皙穿大红非常好看,只是穿在水澜这种小姑娘身上便略微觉得有点华丽了,而且她脸型细长,美是美,却不柔和,再配上这华丽过头的颜色,硬是让她看起来多了一分距离。美艳有余,亲和不足。再说了....这天天都红彤彤的更个炮仗似的,再好看也会审美疲劳吧。她无奈的将衣服扔到一旁:“还有没有其他的?”
“我再去找找”清羽答应道。
看着镜子里明如秋月的容貌还是忍不住在心中诽谤:熙月啊,熙月,你说你这么好的容貌,这么令人艳羡的家事,还有疼爱你的父母……虽然母亲有点欠妥,这样的身世已经不错了啊。何苦为了一个男人这么想不开。这下好了,白白便宜了她这个穿越的。啧啧,也不知道在黄泉路上的熙月后悔不后悔。
趁着清羽去找衣服的空挡,水澜随便拿了件衣服披在身上。一旁的小沫连忙伺候她吃早膳。
偌大的餐桌摆放的不过是几样菜式简单的小菜,旁边配了一碗粟米小粥,让水澜食指大动,她小口小口的将粥配上小菜送进嘴里。立马,一股甘甜清香的味道弥漫着整个食道,味蕾完全被打开,她吃的津津有味。
太好吃了,想她一个二十世纪的人类虽然享受着工业文明带来的重重便利,但是却是浸泡在地沟油中长大的,已经好久好久没有吃到过纯天然无污染的清粥小菜了,平淡天然的味道:这才是人类应该享受的,而不是经过化学加工的。
正在她思绪乱飞之际,门口响起一个极为庄严的声音:“郡主可是梳洗妥当了?”
小沫为水澜布菜的动作并未停下,同时乖巧的回答到:“回王爷,待郡主吃过早膳,换好衣衫即可。”
咋一听这声音水澜吓了一跳,下意识的紧了紧身上的衣衫,在听到是父亲时,又放下心来。嘴里塞满略微食物,嘟啷着问道:“爹爹可是吃过早膳了?”
沐言点了点头:“吃过了。”想了想又朝着屋里的水澜轻声问到:“月儿可曾觉得身体舒爽些了?”还不等水澜回答,便又继续说到:“若是觉得不舒服,推迟个几日也未尝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