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俩人远去的身影,聂尧紧了紧手中的拳头,眼中阴郁的可怕,随即似乎想到了什么,眉头一挑,眼神中满是疑窦:“那个戴白金面具的人到底是谁呢,他为什么要帮我?可那三个条件似乎……”他喃喃自语道,苦思无果,最后索性摇了摇脑袋,不再去想。
他缓缓站起身,活动了一下因长时间盘坐而变得麻木的双腿,便踱步向着洞口走去。
方一出洞口,一道刺目的阳光直射而下,聂尧赶紧眯起了略微发黑的双眼,右手下意识地挡于眼前,适应了片刻,才垂下了手臂,深吸了一口气,清新的空气顿时另他心中的阴郁削减了几分。
稍时,抬首,望着那悬挂于天穹之上的璀璨光华,聂尧嘴角微微扬起,形成一抹醉人的弧度,悠悠地说道:“光明,就是用来粉碎黑暗的,而我愿做那道光。”
再次贪婪地长吸了一口气,聂尧折身快步返回山洞,来到石台上,拿起那本冷落在饭菜旁的《御风七式》的手抄本,双眼瞬间一扫忧郁,变得明亮而有神。
右手在那劣质的封皮上不停地摩挲起来:“有了它,想来那只小猴子的居所应该可以一探究竟了。”聂尧嘴角再次泛起一抹笑容,缓声说道。
玉麟山,是宛月国境内的第二大山系,屹立在祖国的最北方,与熬东国形成了一道天然的屏障。此山是由一座座延绵数百里的巨大山脉所组成,其上巍峨险峻,怪石嶙峋,山间更是由无数不知名的植被把山峰点缀的郁郁葱葱,风光迤逦,好像被赋予了生命一般。
其中有一座山峰远远高出了其它山峰,孤立于云雾间,在这山峰的一面峭壁上,赫然写着“玉麟”俩个十余丈高的金漆大字,那字迹鬼斧神工,远远望去,好似虬龙般矫健有力,也似苍鹰般恣意洒脱,使得此峰更是有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神韵隐含其中。
对于此峰的由来,纵说不一,有的说是天上掉落下来的,山体在镇压着远古凶兽,有的说是有个名号玉麟上人的大能者,以大法力为自己营建的修炼圣地,值此,几千年来,还是没有统一的说法。
而玉麟门就坐落在此峰上,为宛月国四大顶尖武学院之一,每年都会为国家培养出大批的武才精英,使得国家繁荣富强。
但最重要的却并不是这个,而是四大武学院里最顶尖的学员,会有机会进入那主宰国家命运的修仙殿堂——皓月宗,从而一飞冲天,成为世人所敬仰的仙人。
所以无论是高官富贾,还是平民百姓,都无不削尖了脑袋,想让自家的子女能够进入四大学院,从而功成名就。
聂尧就是其中之一,他出身贫寒,但经过自己远超常人的努力,再加上还不算错的天赋,从小就被冠以“别人家的孩子”的惯语。
通过不懈的努力,聂尧一路从村里考到县里,再从县里考到郡里,最后,以优异的成绩终于步入了无数学子所向往的顶尖学院——玉麟门,成了当届的佼佼者,与林松,韦浩并称玉麟“小三雄“,并隐隐有“小三雄”之首的势头,声名直追玉麟“三雄”
面对此番成绩,别人不免羡慕万分,在别人惊艳于聂尧此番成绩的光鲜外表的同时,他们却不知,为此,聂尧背后所受的痛楚与压力。
正所谓,一分付出,一分收获,他从小就没有优裕的条件通过浸泡药液来改善体质,通过吞食补药来强化自身实力,至于那请私人助教来指引修炼上的难题,更是想都不敢想。
为了淬炼肉体,五岁时的他便开始了攀爬山崖和浪底冲击,为此,他不知磨破了多少层皮,流洒了多少汗水。为了增加对敌手段与经验,他与山林间的野兽便成了密友,每天晨练之后,都会准时来问候他们,与他们进行一场场亲密的接触,森森白骨裸露在外,道道爪痕爬满全身,聂尧痛苦并快乐着。
就这样,八年寒暑从不间断,在汗水与鲜血的浇灌下,聂尧一步步成长,逐渐开始吐出新芽,含苞待放,但就是这样一颗还未绽放的花朵,却面临着即将要凋零的命运。
玉麟门的正中位置是一座上百丈长的三层殿宇,名曰德智堂,堂前俩侧各蹲立着一条十几丈长蜿蜒欲飞的黄金巨龙,它寓意着学员们可以像神龙一般飞黄腾达,遨游九天。
此时的德智堂内,封岳天略显威严的面孔正看着眼前恭敬站立的众人,不禁满意的点了点头,向着右手边儒生打扮的沈棠示意了一下。
“很好,你们几个是我们此届之中所选定的乘风榜十强,也就意味着拥有了拓疆封侯的殊荣,但如果想要进入皓月宗,成就那无上威名,就得与其它几个学院争夺那二十个名额,其中的艰辛与危险,想必你们也明白。“说到此处,中年儒生先是打量了众人一番,然后一改先前的和煦,眼神犀利地扫向众人,声音变得严肃而高亢:“那么,现在,请告诉我,你们的选择。”
“乘风即为皓月。”整齐如一的声音响彻大厅,沈棠长老的笑容更浓了几分。
就连左手边一直板着脸的释荆老人此时也难得几分笑意,扫视了他们一圈,开口道:“聂尧被罚禁,之前紫云剑阵无法凝形,比赛在即,为了弥补你们战阵上的不足,我决定明日于演武场上授予你们《依袂剑阵》,希望能为你们提供些助力。
闻言,众人的眼里顿时变得明亮了几分。
待几人退却之后,空旷的大殿内只留有三道身影,这时封岳天满脸踌躇之色,顿了顿,开口道:“真要传授他们《依袂剑阵》吗?那可是咱们门内最后的保障啊。”
沈棠长老也附和道,郑重地看向那枯瘦老者。
良久,释荆老人长舒口气,抬起头,目光跳过二人,望向殿外那湛蓝的天际,一字一顿地道:“门之将覆,何谈其它。”声音满是沧桑,二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无奈与英雄迟暮的悲沧之意。
“如果我门内也能出现一位涤荡者,那该多好啊……”释荆老人先是一脸期慕之色地喃喃自语,随即自嘲地摇了摇头,不再言语。
涤荡者?闻言,俩人先是一惊,旋即苦笑一声,神色黯然地低下头,陷入沉思。
三十年前,玉麟门在宛月国风光无俩,荣居四大武院之首,且忌其余威,别国也不敢妄开战戈,国家兴盛一时。但却不料有一个长老因为门主争夺失败,恼羞成怒之下,以阴毒手段残忍杀害了当时年迈的老门主,虽然突围时被释荆老人重创,但还是被其携镇门之宝《弄影诀》秘籍出逃,再无音讯。
至此,玉麟门一蹶不振,渐渐被其它俩院以涤荡破位战,迫却四大武院之首的地位,沦为现在武院之尾的尴尬局面。现在众人习练的弄影诀只是众位长老凭借历年来的所学所悟,而临时创立的,形似而神非,早已不具真本的精髓。
所以在出了聂尧这档子事之后,众人悲愤不已,而最为器重他的释荆老人对此也只是保持沉默,所以没有细加调查,便直接被罚禁于思过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