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中年妇女的脸,突然出现在了他的面前,这又是一张陌生的脸,可是又好像似曾相识。隐隐约约中,她似乎听到了她的呼唤。
小男孩站在妇人的面前撒娇,只为带站在他旁边的女孩出去玩儿,女孩死死地牵着她的手,似乎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他的身上。最终,男孩用尽所有的努力,换回了女孩一天的自由。这个妇人比刚刚脑海里的稍微年轻点,可是她们的模样却没有分别,他知道,这是同一个人,只是在不同的时间里罢了!可是令他纳闷的是,那个男孩的脸为什么和家里照片框里的一模一样?而家里那个分明就是她自己啊!
又为什么自己会想到这些?站在男孩旁边的那个女孩又是谁?
难道,这些都和自己有关?
一切都太奇怪了,这里到底埋藏这他多少记忆?还是……什么都不存在。
“那个……少爷,你应该不打算进去了吧!”
看着南风逸失神的模样,颜沫忍不住问了一句。在她的意识当中,南风逸之所以会这样,一定是被此情此景给吓着了。
突然,眼前的一切都消失了,少年的模样,少女的模样,妇女的脸……都化成了泡影。
他若有所思的看着颜沫,颜沫不解地望着眼前这个沉默的人。突然,南风逸眸光一转,又将视线重新定格在了那座房子上,没等颜沫反应过来,他便踏进了那个大门槛,面对如此与众不同的环境,心里除了那少许的熟悉感之外,竟然还对这里充满了好奇与期待。想着自己家里的空间大的恐怕已经抵得上这里的几十户人家了吧!不过,这反而让他觉得亲切,自然。
后面的人儿早已跟上,不过,南风逸并没有直接进去,而是左顾右盼,摇摇晃晃地在庭院里来回跑。
“我……我亲爱的南风大少爷,你能不能先锁定一个目标,这样,很累耶!”颜沫终于破口而出,她不知道这到底是他真的想诚心来‘参观’,还是故意来找茬。
南风逸并没有应她,依然自顾自的欣赏。
……
…
屋内的气氛却有点尴尬,望着林月那苍白的脸色,凌雨优很是担心,可是又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只得顺从她的意思——报警。
然而他们却没有听见庭院里的动静,少女几乎已经虚脱了。纠正一下,是精神的虚脱,我们亲爱的小沫同学的字典里,可是不会出现“体力不支”这四个字的。
她有气无力的垂着脑袋,嘴里不停地碎碎念,却不知面前突然出现了一堵‘墙’,而自己也正不偏不倚的撞了上去。当然,疼痛是难免的,只是她该郁闷的是,这家伙到底是不是故意在整她,在不知不觉中,来个致命的一击。
颜沫痛苦的揉着发酸的鼻子,眼睛里已经绪了几滴泪,有点不满的嘟囔。
“你在说什么?”见她嘴巴微动,南风逸凑近她,挑起眉,“刚才撞了本少爷,害我受了皮肉之苦,现在竟然还敢抱怨。”
我靠,你算哪门子的皮肉之苦?!!顿时,颜沫的头上传来乌鸦沙哑的叫声。
颜沫再也找不到什么词来接下去了,只好低下头选择沉默,以缓解鼻上被撞击的疼痛感。
南风逸的唇角抿起,勾勒出一条性感的属于男子的细线,在斜阳下,那样的好看。
将手插进了裤兜里,眼睛看着远方那个偌大的红日。它的上方已经布满了多种色彩融合在一起的晚霞,唯美,神秘。却又是那么的动人,虽然他是男生,也会被这副场景所吸引。
自出了车祸醒来后,他第一次有这种惬意的感觉,也第一次觉得,原来,平民区竟然也可以让他甘愿停留,甚至第一次感觉,夕阳可以这么美!
“其实,我真的来过是吧!”他的声音低沉,倒像是问自己。
“呃……啊?你……想起了什么?”颜沫有点纳闷。
“……没什么,就是莫名地想说。”他嘴角的弧度上扬,“不介意我进去吧!”
就在他说的同时,已经开始迈开了步伐。
颜沫没有从刚才的情绪中缓和过来,不过,面前的人早已没了身影,抬头一看,少年已经快踏入了那道门槛。
“喂……”她轻声呼唤,因为刚开口,屋内的两个身影却让她的话戛然而止。
一片,两片,三片……
当最后一片涟漪荡开的时候,她们的心开始静默,一点一点的被吹开,无幅度。
颜沫愣然。
凌雨优愣然。
林月愣然……
而南风逸,却一如平常一样,懒散,无所谓……
十五秒,就像一个世纪那样的漫长,漫长的几乎让她们窒息。又像是待在了一块几平方米的冰窖里,时间被冻住了,躯壳被冻住了,只剩下了波涛汹涌的内心。
跳的那样热泪,澎湃。
虽然见过南风逸,可是在这样的背景条件下,她真的抑制不住内心的火气,林月脸色很苍白,有起路来也不是很顺畅,可能病还没有完全地恢复,再加上刚刚听了那样令人震惊的消息,身体稍微有点虚弱。
来到颜沫的面前,林月拉起了她的手,力道出奇的大。
“这些天,你都到哪里去了?”她质问道。眼神中透露出的锋芒,使颜沫无法正视。
“不是……我……”颜沫吞吞吐吐,眼神不自觉地瞄到了南风逸那边,他家伙竟然若无其事地继续‘参观’。
“你还想瞒着我是不是,退学这件大事也由着你胡来。”林月的情绪有点激动,“在决定之前,你难道不会与我商量一下?”
“我……”颜沫有点震惊,不过,她看到一旁低着头,扯着衣角的凌雨优,霎时明白了过来。
“我原以为你是个懂事的孩子,当听到你‘退学’的时候,我竟然自责,怪我自己没有能力给你好的生活,竟沦落到了这种地步,可是没想到,你竟然……竟然和一个男生相处了两天一夜,昨天还打电话骗我说是因为作业任务,”林月面露痛意,“难道你忘了答应你爸爸什么了吗?你说你要好好学习,好好努力,长大后一定要做个杰出的人,可是现在呢?你做到了吗?你对得起你的父亲吗?”
一股强大的酸楚从心中流过,一直略过胸膛。
她又怎么会忘?父亲临终前的那种期待的眼神,她又怎么会忘?她曾在父亲面前含着泪水坚定的点头,她是无论如何也忘不了的啊!
只是,现实逼迫,这个家已经没法承担这所学校的费用,就算学费已经被免掉,可是其他的呢?还不是贵的如命?
突然,她一下子跪到了林月的面前,眼角蓄泪。
“小沫!”凌雨优惊唤了声。
“妈,我知道我对不起你,对不起爸,我没能后守住当初的承诺,可是请您相信。这些天,我真的没有做什么荒唐的事。”想到父亲,她的心里真的是刺了千万跟细针般,锥心的痛。
林月没有看她:“那你说,你不希望你犯了和错误之后,又继续犯第二个错误,我们是穷,可是要穷的有志气,诚实是我们的做人之本,丢了诚实,就等于丢了尊严,我们颜家从来都是做得起,说的出的人。”
“伯母。”
令在场所有人惊讶的是,一直保持沉静,事不关己的南风逸突然开了口,依旧是懒散的步伐,来到了她们的面前。
抬眸。
“她不说,就由我来说吧!”
“南风逸!”颜沫小声地叫了声,眼神凌厉地警告他。
然而,南风逸却果断无视了她的眼神。
“她的退学申请并不算数,学籍也还在顿因,至于这两天——”她顿了顿。
颜沫的心提到了嗓子口。
“我只能说,您应该收回刚才的话,说真的,您真的生了一个好女儿。”说着,他一脸温柔地看着颜沫。
“什么意思?”林月觉得有些不理解,凌雨优也扬起了头,想听听下面的话。
颜沫也被他那眸光给搞得一团雾水,那是怎么的一种眼神。
曾经,出现过。可是自从他失忆后,便不复存在,那是只属于他们之间的眼神。那是他只对她一个人才有的温柔。
而现在,自己对于他只是一个普通的陌生人,也就是,他竟然用那种眼神面对一个刚刚认识的女生,这个承诺从自已身上做起,又在自己身上破灭。
“从昨天起,她便到了我家上班,一天八小时,端茶送水,打扫收拾,脏话,累活都包了而且昨天。”
“够了!”还没等他说完,颜沫便打断了他,昨天的事,她真的不想再提。
….…
寂静,寂静,寂静……
尴尬的气氛笼罩着整个庭院,紧张到似乎可以彼此感受到对方的呼吸。
林月的表情在不停的变化,由开始的愤怒,到震惊,再到心疼。她的心真的融化掉了,融化她的不是甜蜜,而是苦涩,苦的催掉了他的泪。
凌雨优的嘴巴也大大的张开,她万万想不到颜沫会到别人家打工,而且还是南风家。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才让她能够采取这种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