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幸的是,伊维的乌鸦嘴没有奏效,久别重逢的感人戏码顺利上演。
莫妮和奥顿抱在一块哭啊哭,凯伊蹲在一边专门递纸巾。
巴洛默默围观了半天,一直等到夕阳的最后一抹光辉也被黑夜吞没,那两只兽人才终于分开。
“不愧是兽人。”就是豪爽啊——凯伊感慨着把莫妮拉起来,“现在感觉好多了吧?”
“喵呜……好像做梦一样!”因为心情的极度激动而不小心爆出了口头禅。
“[通用语]你们,救了我?”知恩图报的奥顿用感激的目光看着四人。
气氛破坏器伊维:“[通用语]这是莫妮的交换条件,之后她要到我的佣兵团里打工。”
看奥顿成功复活,莫妮对四人的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我一定会做牛做马报答你们的!”
“嘿……其实我一直有个问题想问,”巴洛抓抓头发,“既然奥顿你拥有兽神传承的力量,为什么会被一只发狂的戈西里击杀?”
勉强听懂了巴洛说的大陆语,兽人金黄色的眼瞳瞬间黯淡:“[通用语]力量,给了,部落。”
——为了出来救莫妮,奥顿可算是历尽千辛万苦,差点和自己的部落反目成仇。要不是最后把象征着力量继承的木质挂坠给了莫妮,那些力量就都便宜了族里那些贪恋权力的长老了。兽人不是那么单纯的种族,他们对权力有着天生的渴望,只是不屑于阴谋诡计罢了。
“[兽人语]别着急,力量没了还可以拿回来的!”莫妮伏在奥顿肩膀上安慰:“[兽人语]咱们两个一起,把力量都找回来!”
哎哟这是要多一个免费打手?伊维不动声色地观望。
“[兽人语]不。”出乎意料的,奥顿居然拒绝了,“[兽人语]我会回到部落,他们需要我,我也只属于部落。”
“[兽人语]呜呜……奥顿,你都不能陪我吗?”莫妮一副小鸟依人的撒娇样子,实际上音量和正常人类全力吼出来的大小差不多。
“[兽人语]我将永远遵守我的誓言。”奥顿的态度十分坚决。
“[兽人语]……我知道了。”莫妮沉默地抹了抹眼泪,站起身,转向淘金者佣兵团四人的方向:“奥顿必须回到他的部落,没什么可以报答你们的,我只能跟着你们,尽力帮你们了。”
“只要加入佣兵团就好。”伊维用平和得近乎温柔的语气说,“这些都是一开始就定好的条件,不需要你再多做什么。”
“一会去事务所办个手续就好啦。”凯伊笑眯眯地拉住莫妮的手,“[通用语]现在先去吃晚饭吧?奥顿大叔也一起?”
比起人类,兽人对年龄资历更加看重。年轻的兽人被叫做大叔,看起来还挺高兴——虽然还是瘫着脸,但是金黄色的眼瞳中阴郁却舒展了些,“[通用语]好。”
一路上,莫妮和奥顿用兽人之间的语言聊着,声音把前面几个人震得够呛。凯伊和乔瑟带着耳罩,伊维塞了耳塞,没有准备的巴洛苦逼的捂着耳朵。奇迹般的适应了魔音灌耳的史莱姆跟在后面一跳一跳地听后面两个兽人聊天。
路过乔瑟家的时候,坐在阁楼里望着窗外的泰玛拉一眼看到了凯伊一行人,满面笑容地和他们打招呼。
“一起过来吃晚饭吧!”泰玛拉向楼下挥着手。
乔瑟从里面开了门,可以看见姜黄色头发的少年和红发少女在有些拥挤的厨房里忙碌的身影。
“杰安娜打猎回来了,所以有不少可以下手的新鲜材料。”乔瑟收拾着餐桌,“反正都过来了,一起吃吧?——其实杰安娜本来就是按照十人份的食物准备的。”
于是六人的晚餐地点就变成了乔瑟家的客厅。在乔瑟不在的时候,乱七八糟的炼金材料都被收拾到了地窖里,一直被挡在各种出处不明的炼金学著作后面的各种摆饰也被擦得干干净净。
乔瑟对于自己之前疏于打扫、还经常把弟弟妹妹扔在家里的行径十分愧疚:“我之前都没想过好好收拾一下家里的东西什么的,这里都是之前杰安娜收拾的。”
“还有勤劳的麦拉特·拉佛里奇……”麦拉特一边切卡卜塔菜,一边搭话,“杰安娜天天出去跟着亚亨大叔打猎,只会给我下命令,最多帮忙带点儿打猎的成果回来。”
自从凯伊过来,杰安娜充分发挥了她乐于助人的热心性格,和乔瑟以及文森特和泰玛拉的关系一路上升。
乔瑟和麦拉特他们聊着天,凯伊就给莫妮和奥顿介绍:“刚刚开门的是乔瑟。那个头发黄扑扑的举着菜刀和乔什说话的,叫麦拉特,家里开武器店,和乔什关系不错,没事可以去蹭饭。旁边做菜的那个红色头发的是杰安娜,很热心,有什么麻烦的事可以找她帮忙……”
“嗯嗯嗯。”自从奥顿复活之后一直心情指数飙高的兽人少女很给面子地认真听着,如果没有带着抑制种族特征的手环,大概尾巴早就翘起来摇啊摇了。
另一边,伊维交叠着双腿坐在沙发上,一只手端着文森特放到桌子上招待客人的奶茶,侧过头:“巴洛,你到底是怎么穿过那个结界的?”
正饶有兴趣地看着乔瑟和文森特、泰玛拉之间的互动的巴洛转过头,忍不住扯扯嘴角:“你不是早就知道吗?”
“只是猜测。”伊维动作优雅地和了口由短尾牛的牛奶和产自爱卡拉周围的廉价茶叶制成的奶茶,“你应该知道,总有些人可以把模棱两可的话说得好像是确定了的事实一样。”
“其实,说实话……”巴洛从腰侧贴身的口袋里拿出了一个挂饰——用细铁链穿过的铜质家族纹章,“具体是怎么回事我也不太清楚,我只能说说我的经历。”
伊维挑眉,示意巴洛继续说下去。和莫妮聊着天的凯伊注意到了这边,抱着史莱姆拖着莫妮过来围观;一直跟着莫妮的奥顿自然也过来了,和莫妮一起坐在对面的沙发上。
于是巴洛无奈地对着一群围观观众继续说:“我十岁的时候,在去南德鲁斯之前,想要找到传说中埋藏在泺湮湖中的宝物。——呃,凯伊你不要盯着我,那时候你应该还在雅克拉——然后我莫名其妙地穿过结界,并且在湖边见到了这个东西。”
“我看看。”
“给我。”
凯伊和伊维几乎是同时地说出了近距离观察的要求。
看巴洛没有反对的样子,凯伊干脆地拿过来,看了一会儿,断定:“是古柯骐达家族的纹章。”
“不仅如此。”伊维慢悠悠地开口,“如果我没看错的,阿伯特也有一个一模一样的——只不过制作材料高级了一些。”
“阿伯特……斯图亚特VI世?”凯伊有些惊讶,仔细地打量了一下手中雕琢精细的纹章,然后扔给伊维:“它有什么用?”
伊维把玩着手上的纹章,漫不经心地瞥了眼巴洛:“该不会是预知能力吧?”
巴洛的表情明显一僵:“你怎么知道?”
“因为我有个对什么事情都像是几十年前就知道了一样的老爸。”伊维耸耸肩,“但这不能解释你为什么能进去结界。”
“所以说这是一件神奇的事情。”巴洛叹气,“我的确有一点预知的力量,但是预知的范围很有限,内容也模糊——而且确实是在拿到这个挂饰之后的事情。在拿到它之前,我没有任何特殊的能力。”
“这个纹章确蕴含着神明之力,如果被它所承认并且给予了力量的话,穿越泺湮湖周围的结界自然不是问题。”伊维勾了勾嘴角,望向巴洛:“但是,你却在遇到它之前穿越了结界。”
凯伊搂着史莱姆窝在沙发里,也望着巴洛:“结果发生在了原因前面呢。”
“(莱卡语)愚昧的人类,这都是既定的结果,不可逆的命运啦!所以没有原因也没有结果,哪个先发生都无所谓嘛。”
史莱姆在凯伊的怀里蠕动了一下,蹭蹭凯伊的手臂。
“(莱卡语)就像被神明选择的人类一样,也存在被蕴含着神明之力的纹章选择的人类。因为被召唤而穿越了阻挡不被期待之人的结界,是正常的事情。”
凯伊用了两秒消化史莱姆的话,然后摸摸史莱姆:“下次不要用这么绕的话说啦。”
“那只史莱姆说了什么?”伊维饶有兴趣地支着下巴,“明明是同一种语言,但是却只有前一部分能够被听懂……之后的话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