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太阳终于离开地平线，从前一天的黄昏转变为第二天的朝阳。
凯伊也勤劳地开始拜师学艺（哪里不对）的旅程。
起床、洗漱、梳头，在早餐时间准时出现在烈焰佣兵团营地，一边吃着空间里免费供应的煎饼果子向布兰登学习即使是西尔维娅也无法做到的魔法元素波动完全模拟。
“你看，只要把他们像这样排列……”
“排列？”
她能理解利用咒语引导魔法元素的排列，但是在不用咒语的前提下怎么可能完成这种精度的元素调动？
“假设这个世界上有无数的……嗯，小方格子。”布兰登捡了根潘卡树的树枝在潮湿的土地上画出了一个棋盘一样的东西。
“魔法元素们就像这样排列在上面……”布兰登一边说一边在厚厚的腐殖质上戳出一个个坑，于是棋盘变成了芝麻烧饼。
等等。
这个图像怎么看怎么眼熟啊？
——这、这是建立平面直角坐标系吗！好高端！
少女因为拟态魔法器具改变了颜色的深褐色的眼眸在清晨的阳光下闪闪发亮。
没错，没有参照物的魔法元素是很难控制，但是所有的魔法元素和原子没有任何区别——如果适当的建立三维立体坐标系的话，只要有耐心一个个排列出来，任何魔法波动都可以制造！
“那要怎么样才能感知到这些魔法波动改怎么翻译成坐标呢？”凯伊发出疑问。
魔法波动是一种很抽象的感觉，可以认知，但想要转化成具体位置……这难度指数直奔天际啊。
“坐标？”
“啊……就是位置是啦。”咳，说顺口了。
“哦，嗯……这个，其实也没什么好办法。”布兰登摇摇头：“就是感觉和模拟。感觉到是什么样子，就大概地模仿一下，然后再修改。”
完全凭借天赋？凯伊惊讶的看着梳着中分发型、怎么看怎么有乡土气息的火系魔法师，如果这样的话，居然能成功模仿出了映日山脉活火山造成的火元素波动——这家伙到底具有怎样人神共愤的感知能力！
“呃，也不是完全地机械模拟。”看到凯伊惊疑的目光，顶着一头暗红色头发的青年魔法师赶忙补充：“要先从最简单的开始模仿。比如说小火球，模仿出来相似的魔法波动，然后再模拟下一个……之后就有经验了，嗯，就是规律什么的。”
“那只要加入特定能量回路，不就可以瞬发魔法了吗？”凯伊追问。
瞬发魔法简直是魔法师的必备大杀器啊，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有木有，就算是她到现在也只能瞬发一下空刃什么的一星魔法
“但是我只能模拟波动啊……”布兰登苦笑。
有魔法一定会有魔法波动，但有魔法波动不一定有魔法——激发魔法元素的能量回路才是最关键的地方。但是没有咒语，除非达到身体本能释放魔法的程度，不然很难让魔法能量顺着元素排列的位置流动。
“真可惜。”凯伊装模作样的叹了口气，完美的扮演了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魔法学徒的形象。等到日上三竿，在大部队终于开始慢慢腾腾地向前挪动——看来雇主的确不怎么喜欢早起——凯伊也乖乖离开烈焰佣兵团的负责区域，继续一边练习元素排列一边闲聊着跟随大部队行进的日常。
元素排列这种事情需要极大的耐心和及其丰富的魔法能量，幸亏她可以随时召唤所有的空间魔法元素过来帮忙，只不过强度要在被其他人察觉到的范围以内。
至于阿尔苏会不会发现……隐瞒那个开了作弊器的家伙根本没意义OTZ
在一上午的时间过去之后，凯伊成功地掌握了空刃的魔法波动——看起来简直就是个变异的正弦函数曲线。
午餐时凯伊自然继续和布兰登交流魔法师心得，偶尔刷一下扮演魔法学徒的熟练度。现在她已经坚定了把这家伙挖到魔法师协会的心思，西尔维娅肯定很需要这种创新型人才。
到了晚上车队休息的时候，凯伊趁着夜色躲过所有人的视线，果断蹭到第一节车厢向阿尔苏学习剑术。
“如果我的猜测冒犯了您，请您千万不要介意；但是，您为什么会想要向我学习剑术呢？”阿尔苏正在泡红茶——她很好奇在这种程度的颠簸和随时随地冒出来的魔兽群中是怎么泡茶的。
“伊维说的。”凯伊丝毫没有同胞爱地把伊维供了出来。
“您的意思是说伊万尼亚·瑟穆尔·阿尔伯特吗？”阿尔苏放下茶杯，优雅地转过身：“很遗憾，我想雅克拉帝国的第一顺位继承人并不应该出现在这里，不是吗？”
“随你怎么说吧。”凯伊指指最前面的车厢：“如果你不教我的话，我就把你的身份告诉他们，怎么样？”
“虽然我的话语可能会让您生出些许反感，但是我不得不说，您这么做的唯一后果就是让您的雇主在今天的深夜中的某一时间‘意外身亡’。”
喂喂，这个应对威胁的方式……
“我不说就是了。”凯伊撇撇嘴，“但是，你真的会用剑吗？怎么看你都只是个吟游诗人而已嘛。”
“是的，我只是一位吟游诗人。我的天职就是用语言的光辉与音乐的旋律为世界带来的光芒——我的答案您还满意吗？”阿尔苏好整以暇地半倚在车厢铺了软毯的墙壁上。
——激将法神马的完全不奏效啊。
“那你想要什么？”凯伊扁扁嘴：“[古魔语]以斯蒂芬妮的名义起誓，等价交换。”
看看，这才是古魔语契约的正确使用方式。魔法师协会里那些半个身子入土的老魔法师们说一个词都要研究半天，根本就是在杞人忧天嘛。
“如果您执意要求的话，那么确实可以完成一小笔交易……欲望女神将见证我们的交换。”阿尔苏从斗篷胸前的暗袋中取出一个银质胸针：“[古魔语]将它带给安息者。”
“……难度太大了吧？”就算是有轮回之眼也不要这么无视打破契约的神罚啊摔！
“哦，请您相信，‘[古魔语]你们一定会碰面’。而且我相信，‘[古魔语]您和您的朋友们不会因此受到任何损失和伤害’。”阿尔苏勾了勾嘴角：“那么，您意下如何？”
“[古魔语]如果有机会的话。”无论如何还是加一个限定条件以防万一吧。
“[古魔语]交易成立。”
阿尔苏唇边的弧度加深了些，随即解下斗篷，露出似乎更应该出现在一等贵族的宴会上的黑色镶银边长礼服，“请您仔细观察。”
不过瞬间，一只路过的麦卡伦蝙蝠就变成了剑术教学的牺牲品。
“传说中的麦卡伦蝙蝠！”凯伊掏出副手套带上，跑过去小心翼翼地捡起来：“只吃怀孕的泥鼠，就像融化在夜空中完美隐秘着的生物……”今天真没白来诶！一定要收到空间里丰富藏品！
“如果您愿意稍等五分钟的话，”阿尔苏挽了个剑花，收回佩剑，“您的三点钟方向会出现一只赤狼——如果您不介意的话，请用您的剑攻击试试看。”
不知是何种材料打造的剑身完美地反射了明朗的月光，凯伊被这个持续了3.5秒的收剑动作晃得眼花缭乱——她终于明白伊维用剑的时候那些除了耍帅没有任何意义的动作是师承何处了。
“差不多是这个方向？”凯伊忍住瞬发空刃的冲动，拿出把空间中囤积的“上古神器”冲上去，结果在第一次挥剑就被赤狼的爪子拍掉了。
嘶……
凯伊甩甩手，原来剑被震掉之后虎口会疼不是夸张啊Orz
“虽然我的说法可能会让您感到不快——在此我先表歉意——不过看来您需要从最基本的开始了呢。”阿尔苏走出车厢，伸了个懒腰：“您可能会觉得有些无趣，但是我衷心地建议您记住注意力观看。”
凛冽寒光在月光中一闪而逝，手握细剑的吟游诗人踩着圆舞曲的步伐回到原位，切口整齐的赤狼头颅从空中重重地落地，黑色的泥土四下飞溅。
“我特地放慢了动作，现在您能看出这些动作的结构吗？”
“……完全不能。”OTZ这叫慢动作吗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