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婉一甩手,将皱巴巴的袖管摊开道“底子不好便要找你娘,与我有什么干系?”
泪婉从台阶一步步走下,还不忘侧目看看,见段雪的脸色由白转红,眸中流露出满意,慵懒的打了个哈欠才道“不必谢我。”
段雪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瞪着她,全身上下无一处不在哆嗦,齿间流出的声音都要连成一段乐,良久才从牙缝中挤出一句“谢你口下留情没将我气死?”
泪婉不语,伸出手在她面前摊开,掌心化出一面水镜,将段雪的脸清晰的映出。
两颊绯红,确是比那苍白样好上许多
面上虽好,可这心里却是更堵了,泪婉的一道结界设得极为妥帖,此刻纵然外头万般喧哗,可在这结界内也是半点其余的声音也没有,只是段雪那咯咯的磨牙声响的有些突兀,也着实幸亏了这道屏障,不若在这偌大的正厅内,欢声笑语间若是猛的穿出一阵吱吱咯咯的磨牙声,确然是煞风景。
在段雪的牙咬的差不多要断了的时候,她才和蹦豆似的一字一句的道了一声谢。
这声谢泪婉很是受用,可段雪却是更不大好了,看着泪婉那副满意的姿态,她的脸已不是简单的一个红能够形容,也不是一个青能够形容,那是任何颜色都无法形容的一个颜色,青红交替,夹杂着原有的白,那是一个尤为奇特的颜色,很是别具一格。
便是那七彩的彩虹,在此等颜色面前,也只有膜拜的份!
泪婉一双平静无波的眸子,映着那一副淡定的面容,摆出了一副惯有的事不关己。
“你方才去哪了?”泪婉这个话题转的很是生硬,却又悄无声息的将段雪的注意力给转了,其效力就好比给熊熊烈火泼了几吨的冷水!
段雪一挥手,顺势找了个靠椅栽了过去,更忽视了泪婉这句话中的关切究竟是真心还是假意,懒懒道“这吵的我耳根子脑仁子嗡嗡响,便出去转转。”
泪婉应了一声,未再言语。
狭小的结界里,一时间有些寂静,泪婉不由将视线转到一直被她忽略的喜宴上。
原本歌舞升平的喜宴,现在却是有些乱,虽说原本也不规整,但也只是圈在饮酒寒暄那一片,现下却是有些慌乱之势。
一个个的仙娥婢子全都往外处行,时而有一两个返回,在新娘子耳边低语,看新娘子那副惨白的脸色,应当是出了件不小的事。
而那一群大大小小的仙君战神,有些是面带忧虑,有些是持着一副看戏的态度,委实不厚道。
再一看,一位身着大红喜袍的男子从入口处走进,显然,这是新郎无疑,再转眼时,原本神色紧张的人,果然都松了下来,新娘子的脸色也缓和了许多,急急迎上,不顾眼下众目睽睽,亲昵的挽着他的臂弯。
泪婉这才看了个大概,原是在她不注意时,来了一出逃婚未遂的戏码……
她忍不住唏嘘一把
这新娘子委实好脾气,这若是她,必要叫那男子这辈子都长了记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