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权势的最高领导那位,统称上头那位,没有人开口直呼其名,或者是其职位,这不过代表着尊重。
这个院落有点儿窄,相对比前面那宽阔的养眼,这里可以称得上是紧凑型的生活小居。
一个人住还好,要是一大家子住,倒有些挤了。
院子里有一棵高高的梧桐树,树下有位老奶奶在缝缝补补,大大的老花镜几乎占据了她大半个脸庞,我们走进来她连头头不抬一下,直到沉墨走到她身旁大吼一声,‘奶,四爷在吗?’我才知道,原来老奶奶年纪大了,耳背。
她抬头看了沉墨半天,板着个脸,扭头一看见我,立马笑开了花,晃晃悠悠的站起身向我走来,一边走一边乐呵呵的眯了眼。
“哎哟小墨子带媳妇儿来看奶啦?好啊,好啊…”
嘴里不停的念叨,被称作小墨子的男人顿时黑了脸,却不敢怒,只是尴尬的瞅着我。
屋子里有人在喊沉墨的名字,他一听,转身就想走,我咳嗽了几声,轻轻的推开拉着我的老奶奶的手,笑得人畜无害道:
“老奶奶,我现在有点事儿,改天有空再好好陪你聊哈!”
说完那,没等老奶奶同意,我一个转身立马跟了上去,三并两步直接越过沉墨,走在他面前。
屋子里坐着一位老大爷,穿着民国时期的中山装,短发打理得干干净净,银丝白得特别透亮,精神头很好,看起来,六十多岁左右,要不是沉墨先前说这‘四爷’已有八十多,我是真的没办法信。
“四爷,有个儿东西,想请您帮忙掌掌眼儿。”
老大爷背对着我们,不知道在捣腾着什么,半天,才慢慢悠悠的转身,视线落在沉墨身上,又瞅了我一眼,立马转回,似笑非笑,看得我头皮有发麻,总觉得有鬼。
不自觉上前两步,走到沉墨的身后,扯了扯他的衣服。
“当然,掌眼儿之后,那啥,我们想打开瞧瞧里面儿的东西。”
说着,沉墨侧身一让,将我露在四爷面前,怔神只是几秒的事儿,我从包里拿出了那个大约成年男子手掌那么大的木盒子,摊于掌心。
原本一声不吭的四爷,见到木盒之后眼睛蓦然瞪大,连连后退几步,被小木凳给绊了一下,差点没摔!
“这玩意儿哪儿拿的!赶紧给老子扔出去!扔出去!”
说完,四爷一个转身冲着大堂主梁之上供奉得牌位立马下跪磕头,嘴里碎碎念着不知道的什么玩意儿。
刚开始没反应过来,不以为然,但细听下来,竟是大慈大悲咒,我微微皱眉,手腕一转,盒子立马塞回包里,抬脚走到沉墨身边,眼神示意。
咋回事儿?
不知道,四爷的性子除了三姑,没人摸得定。
“四爷?”沉墨试探性的叫了一声,得到的是四爷的怒吼“滚出去!东西哪儿来的给老子带回哪儿!”
说完,四爷一个转身头也不磕了,拎起小木凳就冲着沉墨砸过来,吓得我拉住沉墨的手腕转身就往外跑。
四爷站在门口,狠狠的瞪了我们一眼,见我们不敢再进去,转身又回去跪下,继续振振有词的念着。
“小墨子又惹你四爷爷生气了?”
老奶奶嘴里的四爷爷,就是屋子里那位四爷,思绪转了个圈儿,见沉墨讨好的上前,我想,可能眼前这位,就是他说的,能镇得住四爷的三姑?
大树下,沉墨不断的揉肩捶腿,点头哈腰的比餐厅里的服务生赔的笑脸还多,狗腿得很。
老奶奶受得心安理得,被伺候了半个多钟,舒坦了,一挥手,霸气的很,我跟沉墨立马跟在后面,又晃晃悠悠的走进了屋子里。
四爷还在跪地念叨着啥,三姑奶奶长得特别慈眉目善,笑起来跟弥勒佛似的,我以为,她和四爷的谈判,会很温和的帮我们说话,却不曾想,竟是上前就扯着四爷的耳朵破口大骂!
沉墨是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可我是第一次见,惊得眉角抽搐,好像听见,三姑奶奶在我心目中形象崩塌的声音。
老佛爷开口了,四爷怎敢不听?
老脸通红的扯着我们走进屋子的后隔间,那里摆满了各式各样的小样儿,什么金锁银锁钥匙扣,一大堆,新到刚出炉,旧到刚出土,应有尽有。
屋子就是一单间儿,一目了然,正中央摆着一个大木桌和三个木椅子,二对一立,四爷就坐在我们对面,桌上摆着被我拿出来的木盒子。
亮堂的阳光透过黑纱布照射进屋子里,刺眼转变朦胧,照射在深褐色的木盒子上,竟让人有些看得不真切,仿佛,有一团浅浅的雾气漂浮四周。
四爷说,这玩意儿不应该出现在活人存在的地方,也不怪他骂骂咧咧要赶我们走,要早知道这玩意儿是个什么东西,我是绝对不会把它从土里给弄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