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赵沉深试图去打破这尴尬的境地,岂料余生竟是转身就走进了房间,连看都没再看他一眼。
他心里更不是滋味了,想到她这些日子以来的努力和这两年经历的种种,心中愧疚不已。
或许真的是他太自私了,以为一心一意为她好,可到现在才明白,原来那些都不是她想要的。
余生好几日没出现,回来的时候已经精疲力尽。总公司开发了一块新土地,她作为负责人,怎么也得回去看看。
陆逍遥开车送她去机场,路上他一直欲言又止,余生看着不免好笑。
逍遥思量了很久,他说:“余生,我知道你已经决定了,只是你真的确定吗?”
他的意思是: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赵沉深的确缺失一个正常男人可以给她的东西,这些可能会让她再日后的生活里很辛苦,即便如此,她是否还要一如既往地坚持下去?
余生沉着声也不说话,逍遥便觉得自己说错了话,可是已经说了便收不回来了。及至机场的时候,余生才微微一笑,“逍遥,难道这么些年了,你还看不出来吗?我已经......爱不上别人了啊。”
似苦笑,逍遥却愣是看进了自己的心里。是啊,的确是他多此一举了。
余生走得匆忙,没来得及通知赵沉深,却不知道这小女子是不是故意为之,反正不论怎样,赵沉深都因此着急了一回。
他知道余生不会就此一走了之,只是担心她会因此而又出什么事。
然而打了好几个电话,都是冰凉的提示音。他便知道,自己是怎么也打不通了,只能好整以暇,静待小女子指示了。
余生闭着眼躺在沙发上休息,突然感觉肩膀上一阵温暖的力道袭来,她垂着头假装不知道,赵沉深便笑出了声。
“对不起......”为他这两年来所有的懦弱和胆小,为这些日子来对她的冷漠和疏离,为这十年来所有不不平事。
余生抬眼去看他,暮色沉沉,雾霭深深。忽然间便觉得他的沉深,还是回来了。
赵沉深拥着余生靠在沙发上,余生笑意盈盈,显然心情很愉悦。
“你是铁石心肠地吗?你怎么忍心这么折磨我?”
“我知道自己错了,老婆大人大量,原谅我吧。”
余生一听,不由地捧腹大笑,谁能想那般睿智自持的赵沉深有朝一日也会成为老婆奴?
心想着却嘴硬道:“谁是你老婆啦?”
“唔,不是吗?”声音低浅,温热的气息已经靠近。余生还未来得及反应,冰凉的唇已经覆上来。
是久违了的气息,却是那般地熟悉。时间隔了两年,而这两年也发生了很多事,如今重新在一起,一时间两人都难以自持,于是,温热的呼吸急转直下,变得焦灼,变得燥热。
赵沉深手指纤长但却冰冷,掀起余生衣角的时候,余生微微颤栗了一下,然而温度上升地很快,赵沉深已经情难自禁。
两年前,他们在一起的时候,他一心想着等到结婚了再正式地拥有她,给她世间最美好的一切,一场盛大的婚礼,一袭最美的婚纱,一枚闪耀的戒指,一句一生一世的誓言,然而一切都未来得及,变故太快,他以为这一生都再难以实现。
现在场景适宜,温度适宜,情感适宜,心态适宜,一切都已经可以,而她的左手无名指上,还带着他给她的那枚婚戒,她已经是他合法的妻子,那些东西已经不重要了,那么,他还等什么呢?
赵沉深一边想着,嘴角忍不住笑意澎湃,手下却一刻不停地进行着。
忍不住一声低吟,余生弓着身子几乎摔下沙发去,幸得赵沉深及时地将她往身边一带,只是这样一来,牵动了腿上的伤口,不禁嘶吼一声,余生立即坐直了身子,赵沉深也深深地呼了一口气,气息已逐渐平缓。
赵沉深觉得有些挫败,即便他已经做好心理准备,可是真正到这时候,他还是觉得很沮丧。
“还疼吗?”伸手去碰他的伤口,赵沉深没有躲,低声回答:“不疼了。”
余生点点头,又皱皱眉,她扁着嘴,委屈地道:“啊......可是我疼,我肚子疼,好疼哦,我要回房去休息。”
“怎么了?怎么突然肚子疼了?是不是太累了?”说着,已经扶着余生往房间走去。
余生躺到床上,赵沉深给她盖好被子,“我去给你煮粥,你先休息会。”
他正要走,余生却抓住了他的手。
小女子笑容明媚,如春日如夏阳。她说:“我不饿。”
语言多于行动,余生已经笑着攀到他身上,“我一点也不饿啊,可是我想要你,你陪我。”
不知道是不是小女子表情过于真挚可爱,赵沉深的心已经化作一池温柔水,“你确定?”
“唔......”赵沉深的身子覆下来,余生笑着去吻他:“我确信,我爱你。”
“傻瓜,我也爱你......”
于世间千万人之中遇见你,已是我毕生的荣幸。
笑笑的宝宝出生了,在一个阳光明媚的早晨。是个非常漂亮的小女孩,笑笑让余生夫妇给起个名字,赵沉深便给她起名为:何爱笑。
每一个爱笑的女孩都是极美的,更何况这是何壮的心声啊。
何壮一听这名字,可乐坏了,笑笑瞅着他一副摸不着北的样子,更是幸福地不着边。
在同一年的圣诞节,陆逍遥和杨嫣然也终于修成正果。盛大的婚礼上,陆逍遥轻轻浅浅地问杨嫣然是不是愿意,杨嫣然眸色清亮,声音却是洪亮,“我愿意!”
在场的大概都感觉到了她的爱情,那样浓烈地燃烧着,温暖了陆逍遥封闭而又坚硬的心房。
余生心里,已是一片温暖,还有感动。
整理旧时的物品时,余生翻出了两年前赵沉深留给她的两纸协议书,一份是结婚协议,一份是离婚协议,再看向一边近日才补办的结婚证,不由地觉得恍惚,时间如河,我在这里,你在哪里?
原来,你一直都在......
赵沉深静静地走到她身后,从后面抱住她,“在想什么呢?”
余生转头递给他一个牛皮的手镯,她说:“这个东西,是我两年前在法国的那个照相馆里,照相馆老板给我的,也就是詹妮的爸爸,他在这里面,记录了我当时的心情。我知道,已经都是过去,只是不知道你还想不想留作怀念?”
赵沉深伸手接过,“当然要,那是我可以教训你的证据。”
“嗯,为什么呢?”
“太瘦了......我要督促你,好好吃饭。”
“......”
余生突然想到了一个梦境,在生病的时候,她曾经意识低迷地梦到过一整片薰衣草田,那么地美。
于是她明媚从容地笑,“沉深,我们可以去法国看薰衣草田吗?”
“当然,任凭老婆做主......”
岁月静好,现世安稳。
笑容深深,晃眼又是半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