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亦悠和二叔一瞬间失神,根本就来不及阻止这壮汉如狼似虎的模样。
然而就在这壮汉手要够到风飘零的前一秒,风飘零一双眼缓缓睁开,一双眼中金光流转,全身闪耀淡金色的光,如一尊古佛化生。
那壮汉也真算是倒霉,刚好碰上风飘零功成苏醒,被风飘零眼中金光晃花了眼,顿时扑了个空,吧唧一声摔在地上了。
风飘零身上金光收敛,归于平凡,发丝乌黑柔顺,白衣染染,身上却透露出一股奇怪的气息,明明身处在那里,却让人隐约间有了看不真切的感觉,蓦然间却好似能感受到体内蕴藏着的可怖力量,一如沉寂着但却即将喷发的火山恐怖。
他淡淡的向二叔看去,神色平淡,却让二叔浑身都是一个哆嗦,之前恶魔般的身影在脑中挥之不去。
“悠悠过来,我的女人,不需要求别人。”风飘零淡淡道,声音中却透着清冷。
“飘零,你,你没事了吗。”苏亦悠看到风飘零一副容光焕发的模样,心中担忧一扫而光,喜上眉梢,莲步生姿,婀娜体态吸引人的眼球,在风飘零身边缓缓站定。
风飘零微笑:“我很好,简直好的不能再好了,神清气爽,修为更是大涨。昏睡之前我曾见到祖父身影,多半是他动用至尊之力,不仅为我除去了内患,唤醒我体内的力量,还为我洗精伐髓,铺平以后的道路,我现在才真真算是彻底褪去了凡胎。”
“叶家老祖果真是你外祖父?”二叔虽然早已猜到,此时确认下来心中却仍是不自信。
“如假包换。”风飘零淡淡道。
“这么说你真是剑神的第三个子嗣了”二叔仍不自信。
“废话!”风飘零窝火,气势汹汹,要不是这苏家老二逼迫,怎么会有之前诸多破事。
二叔那个叫气啊,却不好发作,因为心里头现在有阴影了。
苏亦悠静静的看着她,唯有她真正明白风飘零为何而恼。
“啊,好刺眼,亮瞎了俺二十四k金的狗眼。”那壮汉捂着眼睛,一边在地上打滚,一边叫嚷,“疯小子,你又伤害了我,赔钱,赔钱,不然今天跟你没完。”
“你谁啊,你。”风飘零现在正不爽呢。
“啥?你说你不知道我是谁?”壮汉一听这话顿时不乐意了,一个鲤鱼打挺翻起身来。
牛铃大眼圆睁,黝黑粗犷的面庞上写满了愤怒。
那愤怒缓缓化作伤感,牛铃大眼写满了幽怨的神情,垂头叹了口气。他伸出宽大的手掌,狠狠的比起一个兰花指指着风飘零:“小疯子,当初说好的在一起,你现如今竟然不认账了,你这喜新厌旧的家伙。”
“噗。”风飘零忙压住胸口的一口老血,魁梧的跟个小山峰似得,黝黑黝黑的,你这这落差也太大了。
苏亦悠恶寒的看着风飘零,不知觉的退后了几步。
“悠悠你别误会,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的。”风飘零连忙解释道。
苏亦悠翠羽眉轻皱,俏脸上阴云密布:“人家都找上门来了,你还有什么好解释的。我就说他见到你怎么一副狼见了肉的模样,没想到你居然是这种人。”
“悠悠我根本不认识他啊,我连他是谁都不知道啊。”风飘零努力澄清。
“小疯子。”黝黑大汉哭丧着个脸,歇斯底里,兰花指捻个不停,“你个小没良心的,你和俺一奶同胞,从小跟俺一起长到大。出来的时候,说好的一起闯江湖,结果你莫名其妙的就不见了,好不容易找到你了,你说不认俺就不认俺了,矮油,俺的命好苦啊,俺造了什么孽啊。”
“悠悠你听我说。。。”
“风飘零你简直太过分了。”苏亦悠竟然信以为真,风飘零在她心中天真善良的形象开始颠覆,渐变成一个抛弃同伴,忘恩负义的家伙,扭过螓首不想理他。
风飘零抓狂,他快被气疯了,越描越黑了,这简直是无妄之灾啊。
这家伙到底哪冒出来的,能编能编的说的跟真事一样,自己要是旁人怕都信了。可是现在看来只有从他这里找突破口,才能证明老夫的清白了。
“我说这哥们。”风飘零努力让自己语气平和。
黝黑大汉幽怨的看了风飘零一眼,似生着闷气,扭头转过身子不理风飘零。
风飘零这个叫气啊,可是没法子,不好发作啊,他要弄清事情的始末啊。
“大哥,大哥,我错了还不行吗。”风飘零讨好。
“哼,连俺的名字都忘了,俺叫纪航。”壮汉纪航不高兴的拢了拢自己的短卷发。
“航哥,航哥你最牛叉了。”风飘零为了证明自己清白,脸都不要了。
“你叫我啥?”纪航牛铃大眼一翻,气呼呼,胸前的肌肉颤动。
风飘零顿时有种拍马屁拍到马腿上了,强压住心头怒气,努力让自己僵硬的脸上浮现出一丝难看的笑意,:“那你说我该叫你什么好。”
“还是原来那个叫法啊,你叫我小航子,我叫你小疯子啊。”
小航子,这丫的什么鸟名字,不过小疯子这个名字还挺拉风的。
“小航子我最近脑子受了点伤,导致过去的事情很多都忘记了,所以才一时没记起你。”风飘零胡编乱造。
“你个小没良心的~。”纪航虎背熊腰,此时却连胸带屁股一阵乱扭。
风飘零恶寒无比,嘴角抽搐,感觉心里有一万匹草泥马在奔腾,差点忍不住要发作了,要胖揍这丫的一顿。
“当初你小子才巴掌那么大。”纪航比划道,“那瘦小的跟个干猴一样。”
苏亦悠一听顿时就乐了,嫣然一笑,朱唇贝齿,白皙水嫩肌肤,三千青丝微舞,看的风飘零一呆。
触碰到风飘零目光,苏亦悠脸上的笑意一滞,美目狠狠的瞪了风飘零一眼。
风飘零脸一下就黑了下来,顿时不乐意了,黑人也不带这么黑的啊,黑的都变形了,:“你丫的当时也还那么小,你怎么知道的。”
“俺娘告诉俺的,还能有假。”纪航黝黑黝黑的,一脸老实相,“三天三夜,不吃不喝,那个闹腾,给风帝急的啊,漫山遍野的疯跑,寻医访药,最终终于来到俺蛮荒大部落。你小子一落到俺娘手里,一下子就乖了,两只大眼睛笑眯成一条缝,白白胖胖的样子那叫讨人喜欢。”
“我不是巴掌大,瘦的跟猴子一样么,又变白白胖胖了,你丫的当我是橡皮泥,捏着玩呢。”风飘零那个叫气啊,乱编你也靠点谱行不行。
纪航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了,老脸微微一红,然后生气了:“我说的那是之后的你,本来俺才是白白胖胖的,自从你一来俺娘就给俺断了奶,俺从白白胖胖变得瘦的跟个猴子一样,你小子从只干猴子变得白白胖胖的。从那以后你就在我蛮荒大部落安了家,说好了跟俺一起闯天涯,跟俺闯过阴阳仙宫,你丫的半路上就不见了,你要是有个俺怎么跟咱娘交代。”
“风帝?蛮荒大部落?”二叔小声嘀咕,心中微微有些猜忌。
“咱娘?”风飘零云里雾里,“风帝?”
“咋滴?”纪航不高兴了,牛铃眼一翻,“奶娘就不是娘了吗,还有你居然连风帝都不知道是谁了,那可是你亲亲的祖父。”
“奶娘!?亲亲的祖父!?”风飘零有些捉摸不透了,要说这丫的编的也太好了吧。
“传闻果然是真的,风凌天下果然是剑神的生父。”二叔开口,红扑扑的老脸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他信誓旦旦,言之凿凿。
听闻此话,风飘零眉头紧锁,轻咬干裂的嘴唇。
这件事情实在是太蹊跷了,纪航的话看似浮夸秀逗,但却有真情流露,不似作假。
苏家二叔更断然不会因为此事哄骗自己,因为没有必要,即便骗了自己又能怎样,所以必然有风帝这样一个人,且他甚至极有可能是自己的亲祖父。
可是自己明明从小活在仙界中,从九幽炼狱中逃出,浩瀚宇宙漂流方才来到这片大陆之上,怎么可能像纪航那般说的与他从小一同长大,还从蛮荒部落走出一同闯天涯,这简直就是信口开河嘛。
一如庄公梦蝶,梦见自己变成了蝴蝶,一觉醒来还认为自己是蝴蝶,不知道是庄公梦见了蝴蝶,还是蝴蝶梦见了庄公。
风飘零思绪一片混乱,如果说纪航所言不假,难道说我真的原本是这大陆之上的人,可是我为什么一点都记不起当初的记忆来,甚至连一丁点印象也没有。
“小航子,说了这么多,你可否有凭证明。”风飘零询问。
“咋地,你还不信俺。”纪航一下不干了,魁梧的身子一阵乱扭。
尼玛,风飘零真的很难相信就这货居然是自己的一奶同胞,可是表面样子还要做足,嘴角抽搐着微笑:“我怎么可能会不相信你呢,只是我现在当初什么事情都不记得了,总要谨慎一些才好啊,你说对不对。”
“恩,倒是这个理。”纪航点头,“要证据还不简单,你小子这身白衣服就是证据,你丫的从小穿到大,就没见你脱下来洗过。说来也奇怪,就没见你这衣服脏过,还有这衣服还会长。。。”
纪航的大嘴巴子被风飘零给一下捂住。
“砸了,俺还没说完呢。”纪航挣扎,支支吾吾。
“行了,行了我信了还不行。”风飘零这次是真的信了,他身上的白衫看着普普通通,却纤尘不染,滴水不沾,甚至还会随身体的生长自动变化,这件事自从他来到凡尘界,还未曾和任何人提起过。
若非是与他久处之人,想来是断断不会知道这件事的。
现在可以确定了,纪航的话定是不假,真为一奶同胞又怎会欺骗自己。
真确定了此事,风飘零心里却未有丝毫安定之感。
难道说自己之前的记忆被抹除了,有人人为的为自己附加一段记忆,将自己在凡尘界生活的记忆换成了在仙界。
可是往昔之事,历历在目,如同昨日之事,那般清楚明了,那一个个上位者的神情那般冷漠与不屑,中伤的言语带来如刀割般的刺痛,漫漫黑夜走来,炼狱和星空流浪,这一切怎能可能是一场虚幻,谁能有这样本事将如此真实的记忆植入脑中。
我那成神的父亲,那比仙王还要无情孤冷的样子,这些都是假的吗?
不,绝不会,那究竟是是为什么。
又难道说当初我未曾来到这凡尘界之时,这世上有一个我活在蛮荒部落之中?
想到此处风飘零脑中闪光,此事或许真的为真,可是如今我来了,他人在何处。
不对,不对,纪航刚才提起自己身上白衣之事,这件衣服断然做不了假,这是母亲唯一留给自己的东西,也就是说纪航所看到的是身着这件衣衫的自己,而且是从孩提之时一直到如今长成。
风飘零的心猛地一缩,他忽然想到了曾经入魔之时的那声音,说他来自过去也来自未来,可是那极有可能是自己的心魔啊。
“航子,你能再告诉我一些当初的事情吗。”风飘零目光灼灼,他渴望知道更多。
“你小子当初那叫一个傻,整天跟块木头一样,简直跟丢了魂一样。”纪航大大咧咧,“整天被老黑我揍来揍去,虐的你不要不要的。”
纪航说到这里脸上露出了猥琐的笑容。
风飘零沉吟,他倒是没注意纪航的后半句话,跟木头一样,丢了魂,莫非是形似钟馗那般模样吗。
仙籍中曾记载,曾有一天神名为钟馗,学富五车,本应中得状元,却因为小人作祟名落孙山,一怒之下撞死在金榜上,当场身死。
然而七魄脱体而出,赶赴轮回,因为怨气成魔,三魂留在了体内,还以为自己活着,后被仙神点化,成为天神。
难道说我此时也是这般的状态吗,可我明明活的好好的,钟馗当初还要借助定魂汤稳固自己的三魂,而自己从未有过这种情况。
可自己身上魔性如此之大,第一次入魔便滋生那般可怖的景象,难道这也是天生的。
“风帝是何时来到蛮荒部落中的?”风飘零急切,好似意识到了什么关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