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一个男声稳稳地传进耳朵。
很奇怪，儿子失踪一天一夜，他竟然丝毫没有着急慌乱。沐寒蝉看向阮明霍，见他点头便略放下心。
“喂？”男声再次问。
“怎么称呼？”沐寒蝉说。
“王奕丰。你怎么称呼？”
“您儿子一天一夜没回家，他在我这里。”
手机那头略略停滞，仍旧是这个男声稳稳地说：“你打错了。”
“现在是0点15分，您有45分钟来斟酌对错。”说着她用力挤一下洋娃娃，难听的哭声乍然而出便立刻挂断电话。
“他比你想象的聪明。”阮明霍把玩着茶杯说。
沐寒蝉以手托腮，她确实没想到，一个小小副市长在得知儿子被绑架后这么沉着冷静，如果没办法让他乱起来，这点小计谋很快会被看穿。
计划必须改变。
“大飞二飞，你们去拿一件肉票身上的物品，不要大件要小件，再找一个航拍器。二飞你留在会馆不用过来，务必让肉票今晚玩的开心，记住不能让他四点以前睡觉。”
她在纸上迅速涂抹着，重新设定一些关键步骤。
“大嫂，没听说他跟他儿子关系冷淡，不管儿子死活啊。”大飞不解。
“欲擒故纵，姓王的想让我们被动。”龙凯解释道。
沐寒蝉看着手机摇摇头：“没这么简单。”
离挂断手机又过了十五分钟，他没有再打来，手机安安静静的，气氛陷入怪异的安静中。
凌晨0点45分，锦绣花园别墅区A栋b座灯火通明。
“查到信号地址没？”王奕丰询问道。这是他半小时里第三次询问。
沙发上坐着一个穿制服的警察，年纪有四十来岁，头也不抬地回道：“通话时间太短，而且对方用了反侦察手段，暂时查不出来，需要时间。”
王奕丰低头再次查看手表，在电脑按键的声音中一点一点眉头蹙紧。
时针，分针，秒针，安安静静地一格一格跳，沐寒蝉盯着落地挂钟。最后五秒钟，凌晨2点整，挂钟当当两下响得人心颤。
没有电话打来，手机屏幕黑漆漆一片。
“叫大飞准备，十分钟后办事。”
龙凯答应一声到外间打电话。
凌晨2点10分，锦绣花园别墅区一声惊天动地的爆炸，惊醒还在睡梦中的人们，出来一看，A栋b座冒出滚滚白烟，火警迅速赶过来，那烟不一会儿就小了，不过十几分钟工夫，火警又全数撤走。
凌晨2点25分，沐寒蝉面前的手机响了。
“看到我送你的礼物了吗？”
“阁下手笔很大。”
“是您先坏规矩。”
“那我要说声对不起了？”
“守时是美德。”
“受教。”
“女人爱哭闹，不知令公子失踪的消息您夫人知道吗？”
“跟你无关。”男声有些冷肃。
沐寒蝉迅速在白纸上画下一道横线，然后说：“女人不知道最省事。”
“我可以和我儿子说几句吗？”
“不好意思，令公子不老实，我用了点可爱的小东西让他闭嘴，现在他就在我旁边，你可以说。”
男声一声冷哼：“听不到小染的声音，我怎么确定他在你手里？”
沐寒蝉和阮明霍对视一眼，撇撇嘴道：“你只能信我。”
阮明霍勾起嘴角。
手机里沉默了几十秒，王奕丰的声音再次传来：“小染，听到爸爸说话了吗？听我说，你不要挣扎也别反抗，爸爸会救你的。”
沐寒蝉听着听着突然猛挥一拳，阮明霍正将茶杯送到嘴边，粉拳一下砸在他腰眼，茶杯咣当掉到地上摔碎，他回过头瞪着始作俑者。
“什么声音？”电话那头问道，声音里已多了急迫和一丝紧张。
沐寒蝉冲阮明霍一笑，接着说：“听到你的声音太激动，令公子又不听话了。”
“小染，听话！不要做徒劳无功的事，你安安全全的比什么都重要，剩下都交给爸爸。”
“王少爷哭什么，你听话我怎么会动你？”
“我警告你，不准你胡来！”手机那头显而易见地乱了阵脚，可怜天下父母心。
“我们谈谈条件。”
“好，你说你要什么？”
“一个亿，存进银行卡，渣打银行，5点前到夏市，一手交钱一手交人，否则……。”
“你疯了，现在是凌晨，我到哪儿去弄一个亿！你应该知道我是谁，也应该知道我能付出的最大数额是多少！”
沐寒蝉笑笑：“希望您这次不要迟到。”
她果断按断通话键，并顺手关机，不给王奕丰讨价还价的机会。
“都录下来了？”
龙凯点头上前道：“接下来怎么做？”
“找一个靠得住的人把音频剪辑嫁接，我只需要下面这几句。”沐寒蝉摘下变声器，认真地标注着一二三四，然后点着白纸板上划出来的几句话。
龙凯若有所悟，接过纸板，笑说：“哪里用得着别人，这点小事我还能搞定。”
沐寒蝉也笑笑，有些头蒙，刚刚的通话字字对抗处处留白，太费精神，她后背都爬满了汗。一杯茶递到眼前，她接过来一饮而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