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她看着阮明霍深不见底的眼睛说：“这件事我扛，但没有下次。”
“你是我妻子，我的就是你的，有没有下次决定权不在你。”阮明霍顿了顿伸手指向自己胸口：“在我。”
沐寒蝉压抑着火气走回来，盯着不知所措的大飞问：“现在离0点还有多长时间？”
“一小时零四十分钟。”龙凯替大飞回答。
“听着，我要你在0点打电话勒索赎金。”
大飞懵懂地点点头。
“听说过这个新闻吗？一个人无聊就用两部手机同时拨通两个陌生号码，用扩音键公放，手机那头的两个陌生人来了一场谁都不认识谁的对话，最后还吵起来了，互相大骂。这个新闻里唯一置身事外的却是始作俑者，那个拨通电话的人。”
大飞似乎懂了一点，他连忙问：“让他们父子隔空对话吗？怎么能瞒过肉票？我们想方设法让肉票相信我们在跟他玩不是真的绑架，如果他们通话不全穿帮了？”
“肉票相信你们没有绑架他了？”
“半信半疑吧，我不敢下结论。”
沐寒蝉凝眉接着说：“我们必须让肉票彻彻底底深信不疑你们没绑架他，而让王副市长完全相信这是一场真实的，针对他儿子的绑架。”
大飞摸了摸脑门，一手的汗，他都糊涂了。
龙凯插嘴：“大嫂还是直接布置任务吧，跟大飞说不清楚，我也来帮忙。”
沐寒蝉点点头说：“先准备东西吧，我需要录音笔和变声器，反追踪的手机卡，另外叫几个眼生的兄弟待命随叫随到。”
二飞忙道：“我去准备。”
龙凯也说：“大飞那边的人恐怕都不能用，用我的人吧。”
“也好。记住，务必在0点前准备妥当。”
“是！”“是！”
“需要我做什么吗？”阮明霍饶有兴趣地欠身问。
“王副市长能最快速腾挪的大笔资金来自哪里？”
“很多。首选跟企业借款，他正经手的土地流转项目炙手可热，我想很多人愿意借款给他。其次，他名下和他妻子名下的大笔股票和理财产品可迅速变现。第三，他可以通过绿色通道办理房产质押进行贷款。最后，万不得已，他将这个情况呈报市政府也可获得帮助，但这个方法不够快也容易被人抓住把柄，我想他不会轻易尝试。”
“途径过多，太不可控。”沐寒蝉听他说完，眉头紧紧地锁在一起，半晌不说话。
“你想让事态尽量可控并压缩不扩大？”阮明霍替她倒一杯茶问道。
“没错，把事情控制在现在的知情范围，捂死了最有利。”
“我可以让他选择最可控的一种筹款方式，并且是唯一一种。”
“哪一种？”
“整个牧野市各个企业能临时动用的现金和存款上限是三千万，而我能动用的款项没有上限。据我所知，王副市长的所有资产加在一起也不到五千万。”
“让他跟你借钱？”
“没错，跟我借钱。赎金条件：一个亿，两小时内到指定地点。他就只能来找我。”
沐寒蝉揉了揉太阳穴说：“这是最好的结果，但如果他因赎金数目远超出他的能力范围而报警，我们就骑虎难下了。”
“你以为提一个温和的条件他就不找警察了么？”
看着沐寒蝉瞪大眼睛，阮明霍嘴角勾起一抹笑：“只怕现在他已经暗地里联系了警方，秘而不发而已。”
“大飞，赶快派几个机灵点的去监视。”
“是！”
“慢着。没有用，反而容易暴露引起怀疑。”
“那怎么办？”大飞急道。
“警察你们不用管。”阮明霍如是说。
沐寒蝉深深看了他一会儿道：“你能保证万无一失吗？”
“你只能信我。”
拽毛拽，一脸高深叵测的样子吓鬼呐。
0点整，沐寒蝉从书房出来，手里拿着一张巨大的白色卡纸，上面写着许多凌乱的句子，还画着潦草的图画。
“大嫂，都准备好了。”二飞迎上来说道。
“人手也备齐了，都在院子里候着。”龙凯跟着说。
沐寒蝉点头：“坐下说。”
客厅的茶桌上摆满了东西，录音笔，变声器，手机……还有一个洋娃娃。
“这什么东西？”
二飞拿起洋娃娃用力一挤，难听的哭声从洋娃娃肚子里跑出来。
沐寒蝉一下乐了：“二飞你比你哥聪明，我都没想到。”
二飞嘿嘿笑。
戴上变声器，她试着咳了一声，原本柔软的声音变成了粗颗粒的男声，连一点原来的感觉都听不出来。
坐定后，寒蝉又看了一遍手中的那张纸，眉头越拧越紧，终于长舒一口气说：“打吧。”
大飞拨通王副市长的手机号码。看着闪烁的手机屏幕，屋内连呼吸都收敛许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