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历山大抱着电话轻声细语道:“……只要和你一起,不管将来发生什么事,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你依然是我最爱的人。我不怕付出任何代价,就算你的父亲不同意,也不能阻止我们在一起。……是的,我也非常想见你,我天天站在你的窗户下,偷偷看你,哪怕只看到一眼,我也满足了……”
李莫还在纳闷这家伙为什么突然变得这么温柔,原来是在泡妞。和他住在一起的时间不算长,没见他带过女孩回来,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女朋友。本来想在客厅坐一会,但他这样腻着打电话,自己反而不好在边上听,于是打算上楼去。
亚历山大的声音在身后传来道:“我很想念你,现在就要见你。对,就是现在,我己经无法忍受对你的思念……噢,老天,你父亲又在叫你?为什么你一接电话就叫你?……好吧,希娜,你是我最初也是最后爱的人。你是我唯一的希娜,我也是你唯一的汤姆,永远爱你的汤姆。”
最后一句传入李莫耳中的时候,他差点摔了一跤,闹了半天,敢情这家伙是用汤姆的名义在泡妞。等他挂了电话,李莫忍不住停下脚步道:“你在给谁打电话啊?”
亚历山大不以为耻,反而得意扬扬道:“希娜,汤姆的希娜。”
李莫问道:“那是汤姆的女朋友吗?”他也没听说过汤姆有女朋友啊。
亚历山大笑着,似乎在嘲笑李莫猜错了,道:“他们两个根本没见过几次,汤姆缩手缩脚,不敢主动出击,作为老友的我,理应为他分忧。刚才差点就把她约出来了,我厉害吧!”
李莫看着他有点头痛,这家伙简直不知羞耻是何物,道:“汤姆还没回来呢。你把她约出来了,然后你再代替汤姆去约会?”
亚历山大指了指汤姆房间紧闭的门,压低声音道:“汤姆今天一点多就回来了,他一回来就在房间里睡觉。从一点多到现在,己经好几个小时还没动静,所以我怀疑汤姆得了忧郁症。”
李莫看着这神经大条的家伙,哭笑不得道:“就因为他一回来在睡觉,你就怀疑他得了忧郁症?”他心想,汤姆有了你这个好朋友,有忧郁症那是轻的,没被你整疯了那才谢天谢地。
电话那头虽然己经挂了,但话筒还拿在亚历山大手上把玩着。他说道:“我和汤姆住了很久,他有什么变化,我还是能感觉出来。象希娜这种保守、忠诚、神秘的穆斯林女孩,追到手里很有成就感,他竟然不敢行动,这难道不是忧郁症吗?”
这个家伙的逻辑实在太混乱了,因为汤姆回来睡久了,因为汤姆没去泡那个女孩,就怀疑他得了忧郁症。李莫不想再和他夹缠不清,道:“好吧,我还以为是愚人节的游戏要提前上演,看来是我多心了。”今天才3.31日,明天才是愚人节。
亚历山大感觉自己的能力象被人轻视,撇嘴道:“我要整人还需要等到愚人节吗?”
他张嘴就冲着楼上叫道:“拉维尼,听到我说话了吗?”
李莫感觉不妙,他不是要整我吧。
“YES?”楼上传来了她的声音。
谁知亚历山大扯着嗓子喊道:“我想约你晚上去密西西比酒吧跳舞!”
李莫本以为他是要耍自己,一听不是,很安心地坐下来看热闹。
“很抱歉,我今天晚上没空。”拉维尼回答道。
亚历山大朝他小声嘀咕:“看到了吧,女人真虚伪,明明是想说:我对你没感觉。偏偏还要找一个这么烂的借口。”他又不死心地叫道:“那明天怎么样?”
“明天也没时间,过几天吧。”
亚历山大低声对李莫道:“听到了吗?这是将虚伪进行到底,她的意思是,你别浪费精神了,我们一点可能也没有。过几天?几天是多长时间,也许她自己说完就忘了。”
李莫饶有趣味地看着,心里好笑,这家伙真热心,向他全程直播泡妞过程,还附送解说词。
不过,他这个看热闹的人,还真不怕热闹大,就怕不大。他心里幸灾乐祸道,这回碰钉子了吧,继续啊,有本事你继续啊。
亚历山大果然不是这么轻易放弃的主,又道:“拉维尼,那你什么时候有时间?”
“我也不知道我是不是会有时间。”
亚历山大又对李莫解释道:“看吧,这就是女人。这话的真实意思是,我也不知道我会不会对你有感觉,你别想约我,我们没有可能。”
亚历山大又向楼上吼道:“拉维尼,其实是Fish约你去,他让我帮他转达。”说完一脸奸笑地看着李莫。
Fish是亚历山大给李莫取的外号,用亚历山大的话来说,你要混好莱坞,不姓巴里摩尔,不姓梅耶,又不姓霍华德,那怎么会红呢,所以非常有必要取一个响亮、好听的艺名。一个好的艺名,进能帮助没红的人走红,退能帮助走红的人躲开狗仔队。比如,以后住宿时,在用本人真实证件登记的房间里招按摩女郎,没人会在意,因为别人只知道你的艺名。
他那天看到李莫吃鱼的样子,视为神技惊呆了,于是就热情地敲定了“FISH”这个名字作为李莫的艺名。
当亚历山大吼出这句来的时候,李莫忽然觉得一点也不好笑了,刚才还在幸灾乐祸,这么快就被拉下水,他真的变成了第二个汤姆。他现在终于知道为什么亚历山大一句一句对着自己作详细解释了,原来是装憨,人家己经挖好了坑在这里等着呢。
这个死家伙,居然拿这种事来开玩笑,要是闹过火了,以后在同一个屋檐下还怎么相处。
拉维尼的声音传来道:“他自己为什么不说?”
亚历山大原本一直在傻笑,他以为恶作剧得逞了,拉维尼肯定也会给李莫一个钉子碰,没想到居然没有被拒绝。他一脸的惊诧,眼珠子都快鼓出来,抓着李莫的手臂直摇晃,道:“伙计,你有戏了。这其实是说,她不讨厌你,你可以试着去和她交往。”
李莫被他晃得发晕,还没来得及说话,亚历山大又叫道:“他害怕被你拒绝,所以让我帮他说。”
“我马上下来。”拉维尼很干脆回答道。
她的回答还真是出乎意料。亚历山大贼眉鼠眼地笑道:“FISH,你真的有戏,请相信我。接下来还需要我帮你吗?如果她跑下来对你说,我房间里有一只讨厌的老鼠,你快来帮我把它轰走,那我要嫉妒死你了。我那里还有一盒没用完的,可以先借给你。”
李莫听他越说越不堪,赶紧挣脱了他的手,道:“快闭嘴,拉维尼下来了。”他听到了脚步声。
拉维尼果然走下来了,她穿着一条红色长裙,迈着轻盈的脚步缓缓而行,身形很飘逸,象一团淡淡的火苗在流动。她来到亚历山大面前,一脸正经加一点天真地问道:“有事吗?”这会,连李莫都看出来了,她在装呢,故意装着什么都不知道,仿佛刚才说话的人根本不是她。
亚历山大把头凑到李莫耳边道:“女孩是虚伪的动物。她现在的样子全是装出来的,你去约她,保证她会故意思考一会,然后就答应你了。”
李莫知道今天太大意,被亚历山大给调戏了。可这会不是头痛的时候,人己经站在面前了,该怎么解释啊,他可没有亚历山大那么厚的脸皮。突然想起西恩给的那张邀请函,上面提示可以带一个女伴,于是拿出来递给她。
拉维尼接过一看,立即高兴得尖叫起来:“赫本!哇!泰勒!哇!索菲亚!”每叫一个名字就“哇”一声,象个比别人多分到一块糖的小孩子,平时的那种理性完全不见了,李莫还一直以为她对明星比较理智。不过想想,也不能怪她,这份重量级的名单掏出来,又有几个人能真的作到淡定自如呢?
她抬起头问道:“你是邀请我一起参加吗?”她的目光很灼热,在裙子的红色衬托下,双眼象一团燃烧的火焰。李莫相信,这时候要是说个“不”,她肯定会冲上来掐他。
李莫微笑着点点头,她果然激动地跳子起来,双手紧紧抱住他,就差再亲一口了。忽然听她叫道:“礼服!我要看看哪个商场的礼服打折?”说完蹬蹬蹬蹬提着裙子跑上楼去了。
亚历山大一把把邀请函抢过去,一看之下,也叫了起来:“噢,我的天!去年12月,伊莉莎白-泰勒举办了一场晚宴,为她的美国艾滋病研究基金筹款,入场券卖2500美元。2500美元啊!”2500美元,可是他两个多月的收入,而且,现在手上的这张邀请函是四大巨星联手发出,价格肯定更高。
李莫开始的时候也猜这张邀请函肯定很贵,但没想到会贵到这么离谱,西恩可真看得起他。
亚历山大左手抱着后脑勺,脸上抽搐起来,目光幽怨地看着李莫,道:“FISH,我也要,我也要!”
他的眼神让李莫想起了小时候他家里养的那条黄狗。每当夕阳西下的时候,李莫端着碗坐在老家的门槛上吃晚饭,这时候家里养得鸡就全围过来了。那条大黄狗也会摇着尾巴夹在其中,它张大着嘴,伸出流着口水的舌头,眼眼紧紧盯着李莫碗里的饭,眼神有点幽怨,有点讨好,还有点凄惶,象几个月没吃东西,乞求给口饭吃。李莫见它这样子就觉得很可怜,拨个饭团在地上,谁知饭一到它嘴里,蹦跳着叨着远远跑了,哪里还有一点疲态。此种情景,每每都让他有种同情心受到欺骗的感觉,可是下次看到这种眼神又会再一次上当。
现在的亚历山大就是用这种眼神在看他,李莫心软了,道:“我试着去多要一张,但不保证能拿到。”
亚历山大一听到有好消息,果然蹦得几尺高,眼睛里的那一点哀求早就不知道扔到哪去了。他高兴得远远跑开,前面那句他听得很清楚,后面那句就选择性的忽视了。
拉维尼和亚历山大两人都在兴头上,根本没心思想起这么昂贵的邀请函是哪里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