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渴,喉咙里像一团火在燃烧一样,干涩难忍,浑身上下疼的像被马车碾压过一样,疼的使不出一点力气。
触手可及的地方是软软的,掀起沉重酸涩的眼帘,模糊的意识逐渐清明,入目的是一张苍白恬静的睡颜,忍不住缓缓勾唇。
伸手轻轻触碰那满头乌黑的秀发,眼底的温柔足以将冰雪融化,看来她昨夜应该都不曾安睡,瞧着她那一脸憔悴的模样,心里很不是滋味儿,顺手轻轻理了理她散落额前的发丝。
床沿上伏着的人嘤咛一声,带着模糊的梦呓掀开了迷蒙的水目,仿佛还没从睡梦中醒来一般,媚眼中带着没有焦距的迷茫,这样子却透着别样的诱人,引得他一阵的失神。
她使劲儿眨了下酸涩的眼睛,痴痴的看着眼含笑意望着自己的南宫堰,半晌过后笑逐颜开,心底的担忧惶恐在一霎那之间消失的了无踪影,取而代之的是满心的欢喜:“你醒了!”
南宫堰但笑不语,只一味儿的看着她,被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索性干脆的垂下头躲避他灼热的目光,脸颊却已是红透了。
他只一味儿专注的盯着眼前娇羞的绝色女子,心底的暖意渐深,胀胀的填满了整个胸腔,缓缓勾起薄唇,语中带着疼惜与宠溺:“一夜未眠,该是累坏了。”
他语中的温柔让她心底一紧,顿时鼻子微酸,眼中陡然升起一层水雾,却仍旧笑着道:“你没事就好了。”
一起经历过生死与共,才知道原来患难相守见真情便是如此,不管他今日对待她是何心态,她都不去深究了,这世间无论怎样的凶险,始终有个人是一直站在自己身旁不离不弃的,这边足够了。
大手轻握着她的柔胰,神色无比认真的道:“谢谢城儿的生死相随,南宫堰此生决不会再负你。”
她一怔,惊愕的抬首对上了他肃然的深邃目光,笑意从他脸上缓缓荡开,依旧那样风华绝代,唯独那双凤眸中满含真挚,她相信这一次他说的是真的:“也谢谢王爷的不离不弃,纳兰倾城陪着你同生共死永不言悔。”
他眸中泛光,笑的真挚温柔,她面染殷红,亦笑的明艳动人。
“夫人,现在是否先给为夫我倒杯茶来。”他一本正经的说道,末了眼中带着促狭的笑意可怜兮兮的望着她。
她似乎没料到一向不可一世的南宫堰也会撒娇,不由得‘噗嗤’一声笑出声来。
经历过大变之后,二人的心也靠得越来越近,他想也许这就是冥冥之中注定的缘吧,在心中她的身影如一缕阳光,早已将原来自己心中的那抹遗憾疼痛抹去。
他本以为自己对张鸢的心会一直不变,但岂料人心难料,她就这样毫无防备的一点一点的挤进了他封闭的内心。
只是他的倔强不可一世屡屡将她推开,将她伤害,原来‘情’总要经历一些事,才会明白其中的深意,看着她忙碌的身影,也会如此窝心。
他对她的笑在也不似往日那般虚假,唇边挂着宠溺温暖的弧度,只是高兴之余也会为今后的打算矛盾。
如果自己能撇开所有束缚,与她这样平凡安乐度日,也是好的,可是终究他身上背负着还有母妃的血仇,南宫家的江山。
南宫堰原本笑着的眉眼染上了复杂的神色,而一直忙着张罗饭菜的纳兰倾城却没有注意到这一幕。
老掌柜的出现打乱了原本看似温馨的画面,只见他神色匆匆,看着苏醒的南宫堰面露些许诧异,而后眉眼间尽是隐忧。
原本已经将二人的身份告诉了老掌柜,看他现在的神色纳兰倾城心底莫名的一沉,于是轻笑着道:“李伯,有什么事直说无妨。”
“姑娘公子,官兵已经从皇城开始扩大搜索范围,而且是挨家挨户的彻查,我想着不久就要搜到这里来了,此地恐怕不宜久留,只是公子的伤… …”李伯担忧的看了眼南宫堰,没有在说下去。
纳兰倾城打算开口,却不料南宫堰已经抢先一步:“我的伤已经无碍了,承蒙您冒险收留已经是感激不尽了,若因为我二人惹祸上身断断不可,我们即刻就走。”说罢挣扎着要从榻上起来。
她附和着点头,赶紧上前将他扶起,转眼望向李伯:“有劳李伯帮我准备些金疮药以及路上所需的干粮,再多备两套换洗的衣物。”
“这个二位自然不用担心,我早已经准备妥当,请随我来就是了。”老掌柜说着朝门外走去。
二人跟着出去,来到后院的一间屋子,原来李伯早已将吃穿用度一一准备妥当,二人轻装从简,换上平常人家的衣物后,向李伯道谢。
“李伯,这是我们身上带着的银两,算是报答,您可莫要嫌少。”纳兰倾城笑着将银子递给李伯。
老掌柜连连摆手,笑道:“姑娘这是哪里话,滴水之恩当如涌泉相报,当初姑娘冒险救了我家少主,今日姑娘落难,我自是要尽绵薄之力的,二位随我来。”
南宫堰在一旁听着二人的对话,默默的深思其中含义。
“酒窖?”她不解的问道,不明白李伯为何带着他们来酒窖,不由得看向身旁的南宫堰,只见他一副了然的摸样垂首轻笑。
老掌柜缕了下胡须,笑的得意:“姑娘可别小看这酒窖。”说着向墙角走去,动了动其中一坛酒,面前的墙壁立时开了一道门。
她恍然大悟,原来这酒窖中还别有玄机,谁能想到一向蓄酒的酒窖会藏着一条密道,那当日赫连漪定然也是从这里出去,才能顺利躲过南宫堰的搜查。
“从密道出去,自会有人接应,我在前门备了马车引人注目,二位保重,我就不送了。”老掌柜抬手一辑,赫然是江湖中的礼数。
“多谢李伯为我二人想的如此周到,大恩不言谢,来日定当报答。”南宫堰潇洒的一辑,与纳兰倾城一起向密道中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