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志明不敢相信自己的穿越,可听张亮所说,对比现在的环境,自己就算相信也很难去接受这个事实。黄巾起义,接下来就是诸侯联盟,再下来就是三国了,难道自己真要见证这段大气磅礴英雄辈出的热血历史?可自己要何去何从?回去,看样子是找不回回家的路,出去,可自己如何踏入这片乱世焦土,张志明陷入沉思。
也许两人年龄相符,交谈也投机,小张亮对张志明的防备已渐渐减少,可说道敏感问题,比如黄巾起义,那小张亮显得很是警觉。而看到现在张志明陷入沉思,小张亮也不知要不要打断,左手中猎刀握得更紧,也许在张志明下一刻的话语中小张亮就有可能暴起伤人,而张志明也不断思考自己接下来该如何事从。
“你,怎么啦?”良久,小张亮打断了沉默。
张志明从思考中抬起头,发现了小张亮的警惕。从开始见到这个小张亮到现在,他对自己表现很大的警惕心,自己在不经意间点出了黄巾起义,那小张亮的警觉立即上升,可见他对自己的身份很是怀疑,而自己穿越又是如此离奇,量来他也不会相信,自己现在也无法判断这个小张亮是哪一方的人,也只能从自己是学生,还没有站队这样来提。
“这个,没什么。只是想起走失的同学,现在外面兵荒马乱,不知他们都去了哪里,也怕他们担心。”张志明只能暂时转移话题。
小张亮稍微放松了一下,但猎刀并未离手。便问道:“你是哪人?你们来山上做什么?”
张志明也只好张口胡诌,道:“哦,我老家在巨鹿东十里堡,五六年前饥荒中投奔到中山一亲戚,晋中师叔适逢六十大寿,今次本想带两师弟过井陉入晋,哪知和师弟分开,落得这步田地。”
“我老家也是巨鹿郡,后举家搬迁,也有近十多年了。”小张亮听后,也轻松了下来。接着那小张亮突兀问了句:“现在外面广大民众裹黄巾而反苛政,声势浩大,你怎么看?”
张志明心说,来了,这下可能要摊牌,思索一番道:“眼下朝廷腐败,豪强横行,百姓苦不堪言。当今陛下又对十常侍言听计从,党锢之争由来已久,这才逼的天下百姓聚众而反。”言毕,便稍加停顿。
这时只听见那小张亮插口道:“你也觉得百姓应该起来反对朝廷?”
张志明看到他那略微激动的表情,断定这小子也是一黄巾,不然也应是一个激进分子。想到这里,张志明也就不再紧张,“慎言!此虽无外人,但吾等也应多加小心,隔墙有耳矣。”
小张亮赶紧抑住自己的激动,仿佛遇到了知己,对张志明的防备也荡然无存。
张志明料定他的想法,紧接着说:“我幼时家良田十亩有余,被同村豪强看上那一水湾之地,非要用所谓的风水宝地,实为荒山,来换那十亩良田。家祖不愿,就被他们征发徭役,回来时恶病缠身,已剩半条命。哎,为给家祖治病,迫不得己贱卖良田,远去中山。苛政之苦猛于虎,世家豪强恶于狼!”
“你们就没有想到要报复,复仇?”那小张亮满脸的蠢蠢欲试。
“哪能没有想啊。”看到少年这样状态,张志明也算走了一招险棋,接着往下编自己的故事,“五年前我于中山拜隐士白石真人为师,呵呵,记名弟子罢了,学了些拳把式,但资质较差,仅皮毛而。”然后张志明看了看张亮的十字戟,接着道,“要不然遇到那只大虫也不会任其溜走了。”
“哦,还没谢大哥救命之恩!”小张亮闻此,赶紧抱拳,可看到包扎的右臂,也是无奈摇头。
“没事,小兄弟,等你伤好之后,咱们一起去投奔大贤良师去!”言毕,张志明仔细看小张亮的表情。只见他立即脸红耳赤,激动不己。“对!去广平,咱们去找我父亲、大伯他们!”
“敢情这是一个赤色家庭的小子!”张志明暗道,不能跟去,太危险,总不能给他说黄巾起义过俩月就烟消云散了吧,想了想说:“好主意,不过我需要先跟我的师弟们会和,我们其实是受师叔之邀,往河内图谋起义之事,呼应天师壮举。”
两人越聊越开心,张志明把在学校练就的忽悠技能以百分之二百的劲儿发挥出来,总算弄明白了现在的情况。
那小张亮之父张东是张角堂弟,排行老六,张家是世家,张东早年间在家读书习武,四年前才随张角传道布施,道术精湛,武艺一流,负责张角安全和指令下达,黄巾力士就是为张东所统帅,可以说是张角的近卫军。而小张亮在族中排行十三,人称小十三,自小习武,好武恶文,拜太行东源真人为师。
就在现在的地方,小张亮已习武三年有余,练就一身枪术,一杆大枪耍得无人可以近身,两月前东源真人羽化,留下道书若干以及元碧戈,此地只余他一人,而家里老仆张自福只是每三个月来此一次,算日子最近几天也该到了,但年少气盛,按耐不住性子,想自己下山,哪知遇上猛虎,险些丢了性命。
小张亮对张志明的救命之恩自是感激,又感志同道合,视为知己,便要想和张志明结拜为兄弟,但张志明却像到虽有大树好乘凉,但自己小命更要紧,万一碰到三国那个猛将杀人不咋眼,知道这关系,自己小命不就莫名其妙嗝屁了,所以他赶紧阻拦,奈何小张亮一根筋的坚持,张志明拿出杀手锏,推辞道本都姓张,已是兄弟,更何况都是出自巨鹿张氏,那用得着去结拜,又说你师父东源真人,我师父白石真人,两位真人那可都是道门前辈,咱俩可不都已经是同门,理应为师兄弟,互帮互助才对,然后张志明又称呼他为小亮子以表示亲近,这才作罢。张志明这才把整个身份的谎圆了,暗叹真累,又觉这身衣服不太合适,就以洗衣的借口从张志明手里淘了件衣物,别扭的穿上,还别说,挺合身。
就这样,张志明在这和张亮住了十多天,张亮的手腕已渐渐结疤,虽未好利落,但也能够自理。期间,张志明慢慢了解到这个世界的一角,自己来到的这个世界就是历史上的东汉末年,也许这是老天给自己开的一个玩笑,但对于张亮来说,最主要的是怎么活下去,在这个英雄辈出的时代,不想终老山林,想见识这群雄并起,热血澎湃的辉煌历史,自家的花拳绣腿和自认不是很优秀的智商如果不努力,那只有死翘翘的份,于是乎就拿自己军训的军体拳与小亮子进行所谓的切磋。
军体拳由踢、打、摔、拿、拧等招式,套路长短适中,动作精练实用,节奏分明,易学易懂,让小亮子眼前一亮,直叹白石真人这套拳路了得,张志明也就说自己那位老师的武艺都在这拳脚上面,又练了套体育课的青年长拳,招式漂亮,那小亮子直夸张亮的武艺,这让张志明也是得意,毕竟这是他上学时实打实练过的,虽不实用,但唬人还是很有效的。
张志明也表现出自己想学兵器,然而那小张亮因手臂已断,就将自己的一十三路裂石枪法叙述出来,裂石枪法是张家比较普遍的枪法,几乎张家人都会,仆从护院也都会几手从裂石枪中演变的枪法,至于自己跟东源真人学习的三十六路奔雷枪借口手脚不便,只是简单说了一下,不过为了不至于内疚,就把他所知道的几位厉害人物的套路也简单提了下,主要是张家和黄巾军开始时的骨干,张志明一一记在心里,对于枪术,这也够张志明练习的了,贪多嚼不烂的道理还是懂的。
十天的时间,张志明一直在用小亮子的元碧戈进行练习裂石枪,元碧戈像一个十字,被他戏称架子枪。而张志明在这几天中虽没有掌握住精髓,但也耍得虎虎生威,开山裂石。期间小亮子又教了他两式奔雷枪法,也习得手熟,虽只有两式,可加上元碧戈的辅助,也算得上气势如雷了。
整体来说,张志明对自己的学习还是很满意的,毕竟只有短短的十多天,但自己也知道,习武如逆水行,不进则退,就连好武的小亮子都觉得他比自己更努力。此外,支持张志明努力练武的原因很简单,自己怕死啊。
保命要紧,这是初入汉末的张志明对自己最基本的要求,就差喊出十年后那句“宁可我负天下人,不可天下人负我”这样的大实话了,其实张志明也觉得自己有枭雄的潜质的,对此,张志明自己也只是,呵呵。
一日午后,天有些阴沉。
“小十三!”一个略带长老的声音传来,同时伴随“十三哥!”的一童声。
“是福伯。”张亮对正在练枪的张志明说,赶紧就往观外走去,张志明也跟着出来。
出观门就看到山道上有一老一少两人正往观里赶过来,老人也就四五十岁年纪,背一个大包,又斜跨一个布包,那小孩十一二岁,背一个小包。
两人不一会就到了观门前,小亮子赶紧迎了上去。正要伸手去接,才发现自己断了右臂,看见自己的半臂,有些伤感。张志明赶紧帮忙接过来,然后四人往观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