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鬼地方,这破天气,出门一趟我容易吗我!”张志明坐在山包的一块大石头上,在登山包边取下水壶,郁郁的喝了口水,又把水壶挂好,站起来环望四周,绿荫葱葱,毫无道路,更无人烟。终于再次肯定的确认自己真的迷路了。又紧了紧背包,取出小指南针,方位没有问题,只是迷了路,可路在哪。再次气恼恼的坐回石头上,夏日阳光格外刺眼,把手搭在眼睛上,漫无目的的环顾。翻了翻在几页从中国地图册上撕下的河北山西地图,也毫无头绪自己在什么地方。
太行小子张志明,石家庄某铁道高校马列大四学生一枚,临近毕业,为纪念自己的大学青葱岁月,约好友数人相伴,准备一路沿井陉古道向西入晋,哪知过井陉后一日清晨大雾,羊肠小道百转千回,只因一次止足远眺,和同伴分离,走了一上午,茫茫山丘可谓是深山老林,山道都已看不见,那还能看得到人影。
检查自己简陋的装备,得了,手机没有信号,登山的定位GPS也在同学手中,只空余瑞士刀、水壶、登山绳、几只帐篷骨架和两瓶甲烷燃料以及几本书和日用品,同时,悲催的发现只有喝的没有吃的。已饥肠辘辘,这分明是作死的节奏。
夏日天,孩子脸。阳光很快被云层遮挡,显得更加的闷热。霎时,豆大雨点落下,雾气随之升起。刚艳阳高照,转眼大雨倾盆,无奈张亮赶紧找到一棵大树避雨,旋又赶紧远远离开。
“这不找劈吗这!”边想边取出薄薄的登山衣套上,带上帽子,任由风雨飘摇,自又岿然不动。
一根烟的工夫,雨骤停,阳光探出头来,更加的闷热。为了更好地寻找出山道路,张志明奋力爬到山包附近的一座小山山顶。四望仍是山岭绵绵,烟氲中多了份仙境缥缈而毫无烟火气息。有风徐吹,燥意渐消,但腹中饿意已经难以抑制。
有一道彩虹出现,看着隐现的大自然壮丽色彩,张志明也没有心情欣赏大自然的神奇与美丽。颓然坐下,身边盛开的野花点缀在灌木丛,鸟声在远远近近的欢畅。喝口水权当充饥,焦躁心情更加烦闷。站起身四下张望,彩虹尽头好似有一条山道,在雨后山雾中隐隐若现。张志明惊喜万分,希望瞬间恢复,高呼一声,小军刀开路,直奔那条幽幽小道蹒跚而下。
一个小时过后,手被割破几道口子,衣服也新添了几个洞,张志明总算来到这条显示有人经过的山道,显示是说明已经鲜有人经过,山道的有些地方已经被植被重新覆盖,值得高兴的是,在这条人迹罕至的山道中有一排清晰的脚印,这让张志明激动不已,更何况看脚印像是在雨后走出的,于是张志明就沿着蜿蜒山路,顺着这条脚印的方向走了下去。
张志明哼着小调,脚步轻快,只觉得脚印越来越清晰,越来越近,不自觉又加快几分。
“啊,畜生!”突然,前头传来一个男性惊吼声,在雨后山里中格外清晰,张亮心惊万分。
张志明紧握手中军刀,小心翼翼往前移动,绕两个弯,约走了三百米远,看见眼前一幕,张志明的汗顿时如雨般冒了下来。
在张志明前方十多米处有一只吊睛猛虎,猛虎前头不远处有一人坐靠树边,来不及看清。猛虎也发现自己,凶恶而贪婪,尾巴轻微摇晃,并缓缓后退至灌木丛旁。在猛虎后退中,张志明清楚看到老虎的腹部有一个很深的伤口在往外渗血,虎爪以及前后腿也有隐现的伤口。猛虎的身体低伏弓状,呈攻击状,而张亮惊吓之余紧握军刀,另一人则依靠在树旁,二人一虎在这个雨后山林中对峙起来。
张志明这才用余光看到另一人的场景,此时此刻,心中亦是震惊。现场中另一人头挽发髻,面貌和自己相仿,身穿麻布短衣,右侧半臂胳膊已经被老虎撕下,血流如注,左手紧紧握着一把十字状武器,整个人狠狠瞪着那头猛虎,胸口有一个很大的虎爪抓伤,呼吸也是很痛苦,血顺着衣襟流下,形成一个小小的血泊,身边有一个藤条做的背篓,零星物品洒满一地。张亮紧盯猛虎,轻轻移动脚步,慢慢绕向那人,在约那人两米处站定,因猛虎在侧而无法上前治疗。
也许是因为发现人多了,也或者是由于已经受伤,老虎也渐渐忍耐不住,猛向前探身,张志明赶紧比划了几下军刀,而另一人也把手中武器握的更紧了些。然后,猛虎渐渐后退,甚是不甘,直至灌木丛中不见身影。张志明紧盯老虎离去的方向,良久才缓缓舒了口气,浑身都湿透了。这时想起身边的重伤之人,赶紧凑过去。
刚到那人身边,张志明突然发现那人紧盯自己,眼神中满是防备,瞬间一道莫名寒意袭来,张志明立即警觉,但为时已晚,那人手中武器已经刺向自己腰眼,闪躲不急中左腿外侧被那武器挑中,一阵钻心刺痛进入张志明神经。张志明向右跳开,倒握军刀,警惕望着那人。也许是用力过猛,那人本是倚着树干的身体倒在地上的血泊中,武器掉一边,因过度疼痛,脸部极度扭曲,呼吸越来越不顺畅。
张志明再次走到他身边,警惕的踢开那把十字状武器,确认无危险后,赶紧为那人止血,并取出自己的医用包,为那人简单包扎一番,没有包扎经验的张志明满头大汗,好在也学分逼迫过,上过几堂医疗选修,看过包扎。血渐渐被止住,那人也陷入深度睡眠中。张志明这才腾出时间细细打量,受伤之人一身古时打扮,也许是山间老民,只是头上发髻让张亮不解,什么年代了,还留长发,挺时髦的。这人和自己年龄相仿,满脸风霜遮不住稚嫩,嘴唇边绒绒一圈也显得不突兀,而手上满是和年龄不匹配的老茧,右臂自肘端被饿虎咬下,由于疼痛,这少年睡眠中不时皱着眉头。
肚子不争气的嘀咕,看着洒落一地的大包小裹,张志明俯下身去找找有没有可吃的。这是竹简?这又是什么?这个是衣服,可这个又是什么?这是弄得那般。张志明看着一地已知或未知的物件,陷入抓狂中。翻了良久,一块烤过的满是油腻不知名的肉块被翻了出来,总算是找到看着可以吃的东西了,张志明闻了闻,有一股烟熏气,应该是不久前烤的,还没有变坏,试着吃了吃,淡而无味,但总算可以挡饥,不一会就下去了一大半,取出水壶喝了一阵,饱腹的感觉就是好。
把那少年的东西都收到那个已很破旧的背篓里,环看四周,看到了那把十字兵器,走过去拿起细细观看,这应该像是兵器的一部分,根据自己有限的兵器图谱见闻,像枪也像戈,应为戟,只是没有长柄,通体透出一股玉色,开口处很是锋利,不过也应是用了很久的,表面有了很多划痕和裂口,下端有用于固定的把口,单手握住,挥舞两下,也是顺手。就这样,张志明左手军刀,右手一把戟头,无聊的守在那少年身边,数着鸟鸣和身边灌木叶,大约一个小时,约在下午三点左右,那少年悠悠醒来。
“比丘?”声音中有点疑惑和痛苦,也有警惕。
嗯,什么?张志明欣喜他的醒来,可也是迷惑。也许是没有听清。
“告诉我这是哪里?怎么走出去?要赶紧去医院!”张志明也是很着急,可那少年刺向自己的一幕还不得不提防。
“医院?”那少年看了看自己的断臂,痛苦又伤感,挣扎着站起来,张志明想上前帮助,又止住脚步,那少年扶着身后小树站起身来,从上到下细细打量着张亮。
良久,那少年道:“随吾回观吧!”言毕,就要去拎他的那个背篓。
张志明赶紧把军刀收起,抢过背篓,还挺沉,那人也不说话,看了看张亮手里的戟头,也不言语,径直往回走,右臂的疼痛和不方便也不去理会,仿佛正常人一般,只是脑门的汗和肌肉的不时抽搐显出他的极力忍耐中。
张志明张嘴想说去医院,可看着那人的警觉,自己又不知道这又是哪里,也只能由他。把登山包暂时取下,把背篓背起,又把自己的背包侧挎,就这样静静的跟在那少年后面,向少年来时的路而去。
一路无话,那少年只顾向前走,也不理会背着行李的张志明,几次张志明都想叫住那人,可看到那人断臂前行无丝毫停下的意思,也就打住自己要停下的念头,好在在休息时吃了那一大块肉,不然自己真的熬不下来。在日落时分,两人总算是来到一片屋墙前,墙是木围篱笆,屋是木屋,前后有两进,大约有八九间的样子。
那少年也不多话,直接取下上面的门杠,推门而入。张志明赶紧把背包背篓等取下,堆在门边,累坐在地上,扒拉出水壶,咕咕喝了一阵,总算歇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