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子西现在的目的是寻找第三面旗子,但是在一片黑漆漆的树林里寻找一面小小的旗子谈何容易?
唯一的线索是藏旗子的两人,他们分属一方,相互牵制,各自讨不了好的同时会尽力为己方留下线索。余全说他们有一种专门用来留痕迹的粉末,只要事先嗅过一种药水,就可以闻到粉末的味道,但是孔子西是后来补上的,这种上不了台面的东西自然不能明目张胆地跟着补上。
不过没关系,她之前用来抹姚倩衣服上的荧光粉还有剩,第三面旗子由双方依次检查过,确认不带有任何通讯设备,她也凑热闹上去摸了一把,顺便留下淡淡的荧光粉。荧光粉在黑夜中才见效,而唯一能在黑夜中看见荧光粉的两人吃不准是哪一方动的手脚,所以一致缄默。
她三两下翻上一棵大树,视野豁然开阔,偌大的林子依旧有许多快速闪过的黑影,但比起之前却少了不少。干掉两人的她功劳大大的呢,她得意地扬了扬唇,突然通讯器一响,显示他们这方阵亡了两人,而这两人好死不死就是专门负责找旗子的人。
“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呀!”她晃了晃脑袋,“没有我你们该怎么办?”
她一边沾沾自喜,一边保持高度精神集中搜寻目标,突然荧光一闪后又迅速消失,快得像是错觉。她立刻想到是因为风吹动旗子,那么荧光展现的方位会随时改变。这意味着随时会有人不经意地发现荧光,进而上来一探究竟。
“麻烦了啊。”她卷起一小缕头发转啊转,眼珠子也咕噜噜地转啊转。在这样漆黑的环境中进行这么刺激的活动真是让她兴奋到极点,如果有血腥味就更完美了,要不她试试打两只小动物渲染一下气氛?
突然她鼻子一抽,好像有血腥味飘过。
她赶紧又重重地嗅了嗅,可是什么味道都没有了。难道有人先她一步营造氛围了?还是说只是错觉?她没有在这个问题上过多纠结,因为她看到有黑影正向荧光处飞奔,于是立刻跟上去。
她的速度比任何人都有优势,所以很快和那人拉近距离。看清那人的胳膊上绑的是蓝色丝带,是敌人。
她握紧匕首,暗中蓄力,看似娇弱的身躯微微弓起,犹如潜藏在黑暗中的野兽只等待最佳时机出击让猎物瞬间毙命。
突然那人被石头一绊,身子前倾。孔子西瞬间一跃而出,空中划过一道极淡的红光,下一刻匕首就抵在那人脖子上。“你死了。”她轻声一笑。那人点点头,将丝带一解向外走去。
孔子西则转身继续前往目标。
那人慢慢地往外走,沉寂得像一个死人,突然一个小动物在他面前跃过,他毫不犹豫地举枪射击——“噗!”液体飞溅,却不是五色颜料。动物落在他的脚边,抽搐了片刻就不动了,他将其一脚踢开,正要继续前走,通讯器突然亮了,一行文字滚过,他立刻九十度转弯,朝着孔子西的背向飞奔而去。
孔子西奔跑中感觉有人在逼近自己,在距她十几米的时候速度慢下来,但是传来极微小的上膛声。她立刻往左边一拐,跑出那人的视线。那人也没有追她的意思,枪一收直奔荧光处。
颜料子弹和真实子弹的最大不同就是速度,所以刘瑕的子弹她可以险险避过,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刚才被瞄准的时候她全身倏地被寒意包裹,觉得如果自己再慢一步就会堕入永无止境的黑暗深渊。
通讯器显示他们这方又“死”了两个人,她远远望了一眼荧光处,突然心神不宁起来,这是一种介于害怕和兴奋之间的情绪。踌躇不决间又有一道黑影从她不远处飞奔而过,这次是红色丝带,也就是她这一方的人。
她突然就有了底气,立刻跟上去。却没有和同伴打招呼,她喜欢隐于暗处做最后翻出的底牌。
离荧光处越近,周围的树木越多,草的长势也越旺盛,那点荧光就在半人高的草丛中若隐若现。而前面的两人终于对上,相互借草丛掩护就地上演一场游击战。两人使用的自然都是枪,只要有一发彩弹击中对方就能分出胜负。她看到敌方似乎有一颗子弹打到己方的手臂,但是己方只是呆立原地,并没有立刻离开。那就意味着子弹并没有击中,她还有补救的机会?
她正准备现身迎敌,突然敏锐地察觉到有东西正飞速射向自己,她赶紧就地一滚,一朵彩花就在她脑边绽放。
大滴冷汗滴落。
以她现在的姿势根本无法躲开第二弹,但是子弹没有再射出,反而有踩草地的轻微声响从她背后传来。她摸不清对方的意图,但这不妨碍获得反攻时机的她在对方靠近的一瞬飞快跃起,匕首挥出。
“啪!”刀刃与枪把相撞。两人同时一退。又是刘瑕!
黑暗中刘瑕的笑容仍是温文尔雅的,他瞥了一眼前方重新缠斗在一起的两人,将手枪一收,摸出一把小刀抵住孔子西再次挥来的刀刃,然后反守为攻,一圈圈刀花紧逼孔子西,迫得她不停后退,逐渐远离旗子。
“上次你和我说你是星星唯一的好朋友。”刘瑕突然开口,清冷的声线带着淡淡的笑意。
孔子西一怔,动作慢了半步瞬间被削去一绺头发。头发是女生魅力加分的关键之一,对于擅自使她魅力削减的人决不饶恕!
她后退的脚步一停,突然生猛无比地攻向刘瑕。“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我确实是她的‘好’朋友,我敢保证公司里就我跟她讲过的话最多。”虽然都是鄙视、挑衅、唾骂之类的话。
一直刃一弯刃剧烈摩擦而过,黑夜中擦起一簇火花。
“每次见面她会主动停下来宣布存在感的对象也只有我。”因为把她当作宿敌例行宣战。
“有什么新设计或让她倍有成就感的事都会第一个亲口告诉我。”虽然是为了打击她,想要看她因为败给自己而无地自容、痛苦绝望的表情。
“最重要的是我是她第一个不择手段也要打败的对手。”见刘瑕听到她说“第一个”时露出不惊讶又惊讶地表情,她眼睛一闪,“我猜的。”
“那你的意思就是你没有骗我了?”刘瑕一边说一边直击她的面首,她顺势下腰,小刀恰好划过她的鼻尖。“是你自己理解错误。”
她躲过攻击后继续下腰,两手撑地,双腿向上夹住刘瑕的小刀,整个身子用力一旋,小刀立刻脱出刘瑕的手。
刘瑕挑挑眉,这女生还挺厉害,不愧是余全的师妹。不像孔子西有不打女人或者说不仗着武力打女人又或者说非打不可只采用泼妇的方式打的原则,刘瑕从来不把任何人当弱者,哪怕柔弱的幼儿、孱弱的老人都有可能在你不经意的时候捅上一刀,更别说面前这个只是虚有柔弱外表的女人。所以在小刀脱手的瞬间,他立刻摸出手枪抵住孔子西的背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