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克不是个喜欢用虫子捉弄小女孩的家伙,不是因为他早已脱离了那种低级趣味,而是因为他本身也对那些如同外星生物的虫子充满奇异的厌恶。
根本不是这个星球的产物,拜托啊,可爱的动物不都该毛茸茸的很好摸吗。
几下干掉一群虫子的爱丽丝自然不会知道维克心中的烦恼,甚至还从碎尸里挑了一支比较坚韧的钳子,当匕首一样的攒在手中。绿色的汁液边走边滴,没有死透的肌肉不断抽搐,明明抓着它的是个绝世大美人,“出现魔力喷涌现象的原因只会有一个,剑池已经被打开,而爆炸发生的地方,就是魔力从剑池中溢出的地方。”
“是么,那我的父亲早该发现那把剑的位置了吧。”维克可不觉得这边的发掘者们找不着爆炸处的问题,那也太业余了。
“弥漫的魔力让人产生幻觉,如果你相信你的身边充满危险,那你遇见的将是各种各样的倒霉事,还是会让人丧命的那种。既不知道这里的爆炸的原因,也不清楚这里的魔力潮汐,你觉得那些几乎吓的要尿裤子的工人看到的会是什么?不过是无穷无尽的陷阱。”
爱丽丝停下脚步,在一块巨大的圆石上轻轻抚摸,“就是这了。”
白洁的圆石上纹饰着看不懂的文字,维克看着女孩用留恋的眼神扫视那些繁复奇异的字符,纤细的手指自上而下的抚过沟壑。
“你能打开它吗?”只是一堵石墙,完全没有一丝开门机关的线索。
“当然。”爱丽丝后退几步。
吸气,收拳!光洁的石块如同破碎玻璃一般在女孩的攻击下碎成一滩。
啧啧,难怪敢单枪匹马的跑到旅馆里找我。维克感慨自己当时没有一剑刺下她的纤细喉咙,真是明智之举。
不然他现在就看不见美少女一击破墙的潇洒姿态了。
“你先进去。”爱丽丝指了指洞口,示意正在欣赏破碎石块的维克可以走进去了。
“我?”what?开什么玩笑,万一里面有终极boss怎么办……
“是啊,你先进,别浪费时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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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什么!五十人的斥候队没一个人回来!?”冠以法国红酒之名的男人,卡斯特男爵几乎要把自己的心肝肺全部喊出来。如果不是他认识那个带队的没脑子骑士,他早就要怀疑那些家伙是不是叛逃了。
太糟糕了,他本身手下就没有多少骑兵,现在这些有生机动力量消失,那就代表着他手下只剩一帮步兵**了。
搞什么鬼,南方的骑士可不是吃素的。摸摸过度酗酒造就的酒糟鼻,老卡斯特突然觉得局势无比稀烂,仿佛他就是坐镇推罗的老大,他手下一堆烂棋,马上就要被对方的一堆皇后吃掉了。
可问题是这才是刚刚开战,大型会战压根还没正式开始,能出现这种幻想只能说明一种原因,老卡斯特是个昏庸无用之人。
仗还没开打,就叫唤着要被对方全歼了……
虽然他有一个好儿子,在推罗贵族纹章院里工作,而且和伽罗男爵的儿子关系不错,但作为一个父亲兼战地指挥官来说,他确实略失水准。
“副官!”卡斯特怒气冲冲的对着自己身后瘦不垃圾的干瘪男人,“我还剩多少酒?”
好吧,这种情况下居然最关心的是自己的酒品储存量,作为一个酒鬼,老东西已经到了一种极致了。
“大概还够您喝三天。”副官实话实说,这种东西没什么好隐瞒的。
“看起来不够我喝了啊,我觉得我们需要回撤补给一些,你觉得呢?”卡斯特抖抖自己的眉毛,宽大的手掌却按在了自己腰间的长剑上,似乎只要对方一反对,就会被一剑劈成两段。
到时候只要向上汇报副官死于罗兰骑士的冲锋,说不准还能拿上一笔抚恤金。但副官可不想这样,只能硬着头皮颤颤巍巍的说道,“确实是这样,如果主帅失去作战欲望的话,那我们肯定会吃败仗。为了减少损失,我们必须回撤找些……恩……红酒……”
“是啊,战争真是麻烦的东西,其实我是个热爱和平的人。”卡斯特男爵牵动缰绳,马儿发出不适的嘶鸣,“吩咐我手下的士兵,现在我们要北上,一切为了胜利。”
副官撇撇嘴,说的好像要进军一样,明明是撤退。不过大头兵肯定乐得其所,毕竟不用上战场洒热血了。
于是伽罗男爵控制范围最西侧的汉堡走廊就此失手,连仗都没开打,三千人的部队洋洋洒洒的班师回撤。
“罗兰大人,敌军刚刚撤离。”被面罩遮住脸的翎羽骑士发声如同丢入铁罐头中的咸鱼。
满是脚印和砍伐过的树木,明显就是有人驻扎过的痕迹,罗兰一脚踩在还没熄灭的火堆上,“数百年后的戎卫军团只剩临阵脱逃的能力了么,当年抵挡紫罗兰骑士的荣光如同跌入泥沼的黄金。”
身着纹饰金狮子徽记的男人被文森特推了出来,狮子是戎卫军团的象征,“他怎么处理?”
“把他放了吧,既然已经将我们需要的信息说了出来,我们也没必要继续扣押他。”罗兰示意自己的手下解开被俘斥候手腕上的绳索,披头散发的斥候骑士心慌意乱,被推开的时候甚至连脚都站不住。
“告诉伽罗男爵和北方的贵族们,罗兰要来了。”接着骑在战马上如同太阳神般的男人冲着斥候挥下一剑。
蓬头垢面的男人惊恐的看着自己额前的头发打着转飘到了地上,然后惨叫着朝远处跑了。
无奈的耸耸肩,罗兰侧过头,“文森特你觉得刚才那家伙跑的方向对吗?我怎么觉得是朝南了?”
“如果他朝那个方向走,估计永远都到不了推罗。”文森特一本正经的回答道。
“既然是斥候,那就该专业点,这样连方向都分不清算什么事,罗兰哥哥,您刚才就该杀了他。”细柔的声线,娇俏的女孩也骑在战马上,用讨好的眼神瞧着她右侧的金发男子。
“芙萝,作为一个女孩子,你就不能矜持点吗?”罗兰叹了口气,毕竟是他的表妹。
“哼,”轻哼一声,女孩别扭的将脑袋转到一边,“哥哥你就沉迷于那些传说中的梦幻,总有一天你会为此付出代价。”
鲜红的发色如同盛开的红蔷薇,蓬松的大波卷耷拉在女孩的肩膀,然后顺着脊背垂至腰间。南方大贵族玛法特侯爵的女儿,虽然血脉远不及罗兰紫荆花与安洛克的高贵,但却也是南方一直以来最大的势力之一。
作为将罗兰一手捧上南方贵族头领之一,玛法特在南方贵族议会几乎有着一半的话语权。玛法特是安洛克领内最大的非本家分支的封臣,历史几乎可以追朔到安洛克立足之时。据说是安洛克手下最忠心的骑士,因为在一次夺爵战争中捞起了坠马的公爵,而受到了公爵殿下的赏识,于是得到了大片的封地。也有人说玛法特是公爵家的管家,和公爵的爱女相爱。而公爵发现自己女儿怀孕之后,居然给了他封爵,让他好好对待自己的女儿。
但这都只是过去而已,曾经人丁兴旺的玛法特家族,除了中年的夫妇,就只剩下一个宝贝的女儿。
而这个有着烈焰般头发的女孩,就是罗兰的小表妹,现在跟在罗兰身侧的年轻女孩。
“那你难道不相信吗,我的魔法使阁下?”罗兰重新戴上头盔,拉开眼罩,眯着眼冲着自己的小表妹。
魔法使不同于魔法师,代表着自小就有着掌控魔力的能力,没有接受任何训练,就能施展强大的魔法。而非经过艰苦训练后才有着施法能力的魔法师,他们是天国的眷顾者,也有着既定的命运。
“星空中的每一颗星都有着自己的命运,匍匐于地面的我们自然也有着不可抗拒的未来。”看见芙萝没有回复自己,罗兰就接着说了下去,“人们正是因为命运的指引才能在茫茫人海中相遇,这个世界庞大到你无法想象,在我们看不见的地方住着我们数不清的人,就如同天际的繁星。所谓的相遇,是穿过了无数可能性之后的结果,可能只是亿万分之一的机会。”
脖颈通红,芙萝看着自己暗恋很久的表哥,张开口却说不出话。是啊,如果不是命运的话,那又如何会与他相见,相遇。
芙萝还记得罗兰小时候住在自己家的时候,瘦瘦小小的就像一只小小的猴子。但却有着与其他男孩截然不同的聪慧,当其他孩子还在玩谁才是骑士的游戏的时候,罗兰早已经换了三个剑术老师;当其他孩子还在床上玩枕头大战时,罗兰已经将《大陆史话》通篇读完;当其他男孩沉迷在感情的游戏中无法自拔时,罗兰骑在马上向追随者阐述自己的梦想。
等到芙萝回过神的时候,她已经成为了罗兰身后的追随者之一。灿烂的金发如同灼目的阳光,芙萝紧跟在罗兰的身后,褐色的眼珠偷偷摸摸的观察心爱之人在光芒下的身姿。
“大概吧……”芙萝红着耳根撅起嘴,弱弱的说道,耳边的红色的发丝软软的打成圈。
“那启程吧我的战士们!”罗兰右手举起艾俄罗斯,身后的数百名骑士跟着举起长剑,利刃直指长空。
还好卡斯特男爵跑的早,这只是罗兰从斥候口中得到情报后临时组成的突击队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