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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女娲娘娘(4)

他们刚退到隘口,早已埋伏在那里的士兵从天而降,纷纷射来长箭,射死共工氏无数人马。共工氏知道进了对手的埋伏圈,此刻已无路可退,不由仰天长叹起来:“难道天要亡我?看来,只有拼死一搏。否则,别无选择!”之后,他命令士兵与敌人决一死战。

这时,共工氏的部下筋疲力尽,根本无心应战。颛顼是个仁慈的君主,他不想看到太多的人死在这场战争中,便下令放开一条生路,故意让敌兵逃脱,然后亲自率领将士只擒拿罪魁祸首共工氏。共工氏带领残兵败将逃出了隘口。

在逃命途中,共工氏想与浮游商议目前该如何打算。就在这时,后面忽然传来喊杀声。共工氏知道是颛顼的追兵,而自己的部下已斗志全无,四散逃生,便独自拼命朝冀州方向逃去。浮游在逃跑中与共工氏失散了,最后迷失了方向。

浮游一直向南奔去,终于摆脱了追兵,他觉得十分口渴,就来到河边,俯身喝水。当他看到水面上自己那特殊模样的倒影时,立刻想到,即使自己苟活下来,他那与众不同的相貌也会被人认出,还是逃不过颛顼的追杀,与其被他们杀死,不如自行了断。

想到这里,浮游纵身一跃,投水而死。其实,颛顼即使抓住了他,也不一定会杀他,因为颛顼并不想对付他,而是要除掉共工氏。颛顼虽然没有彻底歼灭工共氏的部队,但他深知,如不除掉共工氏,必是放虎归山,总有一天,那贼心不死的家伙还会卷土重来。只有杀掉他,才可平定天下。

于是,颛顼统率大兵,直逼冀州。共工氏惨败而归,百姓们妻离子散,无家可归,对共工氏恨之入骨。颛顼兵士一进翼州,城中百姓纷纷投降,没有一个人愿与共工氏共同抗敌。共工氏眼看无力回天,只好收拾钱财,带着亲信向西方逃去。

他们马不停蹄,一刻也不敢停留。半月后,他们已经疲惫不堪。这天,他们来到大河边,想在此休息一下。刚坐稳,面前走过一个人,共工氏就手指西方,向那人问道:“那边是什么地方?”那人说:“前面是不周山,再过一座山,就是昆仑山。”

共工氏听后,心想:“我此时已是国破家亡,四处躲避追兵,没有安全的栖身之地。听说昆仑山有神仙居住,而且藏有长生不老的仙药,不如到山中寻找此药,吃后便可长生不死,即使做不成大王,也可以做个不老翁啊!”想到这里,他心中的惊慌及烦闷烟消云散,准备起身出发。

正在这时,颛顼的追兵赶到了。共工氏见后,吓得转身就跑,仓惶逃到不周山下。最终,前面无路,后有追兵,他被围堵在山脚下。但是,他不肯投降,坚决抗战到底。颛顼亲自上阵,挥舞兵器与共工氏杀作一团。两人打得石走少飞,天昏地暗,日月无光。

他们一直厮杀了三天三夜,最后共工氏体力不支,败下阵来。颛顼用宝剑指着他的咽喉,问道:“你是我的手下败将,现在还有什么话要说?”共工氏气得满脸通红,羞愧难当,暴怒之下一跃而起,冲着不周山拼命撞去。只听“轰隆!轰隆隆隆——”一阵巨响,不周山被撞得支离破碎。

颛顼见反贼已死,率领大军返回都城。其实,不周山是一根擎天之柱。它这么一倒,天立刻塌了一个大窟窿。这样,天河里的水就顺着窟窿源源不断地流到地上,淹没了无数生灵。大地变成一片汪洋大海,逃命的人们哭爹喊娘,大呼小叫,其状惨不忍睹,触目惊心。

女娲娘娘看到自己亲手创造的人类遭受如此灾难,心中难过万分。她暗暗发誓:“一定要将天上的窟窿补好,让人们过上平安的生活!”于是,她将地上的土与水和成泥,去补天上的窟窿。窟窿虽然补好了,但不如原来的颜色好看,也不牢固,太阳把泥晒干后,稍一震动,便又掉了下来。

于是,女娲娘娘又砍伐树木,用木头把窟窿塞住。可是,这样既不平整,又有缝隙,天河里的水仍然不停地往下流。后来,她又想了好多办法,但都不能做到十全十美,人们依旧遭受着无情的水灾。此时的女娲娘娘已累得筋疲力尽,靠在一块石头旁,迷迷糊糊睡着了。

睡梦中,女娲娘娘看见一位鹤发童颜的老人缓缓走来,在她耳边轻声说道:“女娲,昆仑山上有许多五色宝石,如果将那些石头用火熔炼,就可以补好天上的窟窿。”说完,老人飘然而去。女娲得到梦中老人的指点,大喜过望,猛然惊醒,随后径直朝昆仑山奔去。

昆仑山高耸入云,异常险峻,奇峰连绵,怪石林立,虎豹豺狼不计其数,肆意横行。女娲娘娘为了拯救天下苍生,已把生死置之度外。她不顾山路崎岖,荆棘坎坷,毅然翻过九十九座大山,趟过九十九条大河,艰难地来到昆仑山下。

抬头望去,山上古木参天,到处悬崖峭壁,果然凶险万分!女娲娘娘深吸一口气,咬紧牙关,理了理发丝,迈开坚定有力的步伐,披荆斩棘,攀援而上。尽管树枝刺破了她的脸颊,乱石磨破了她的双脚,但她全然不顾,只想到心中那个坚定的信念,便一个劲儿地向上登攀。

女娲娘娘快要爬上山顶的时候,突然刮来一阵狂风。紧接着,山洞中窜出一只斑斓大虎,张牙舞爪向她扑来。女娲娘娘想要躲避,但由于劳累过度,不免心有余而力不足。这时,老虎伸出一双利爪将她扑倒在地,白森森的尖利牙齿向她喉咙咬去。

女娲并没有被死亡吓倒,她沉着冷静地说:“老虎大哥,我死了并不可惜,但我要用昆仑山上的五色宝石去补天上的窟窿,以拯救天下苍生。等我补好天上的窟窿,你再来吃我,我便死而无憾了!”老虎被女娲的诚心感动了,收起一脸凶相,在她身边转了几圈,摇摇尾巴离开了。

女娲娘娘从地上爬起,拍了拍身上的尘土,理了理凌乱的头发,继续向山顶爬去。过了九九八十一天,她终于爬到昆仑山之巅,看到了五色宝石。她如获至宝,喜上眉梢,忘记了疲倦,一刻不曾歇息,辛勤地收集。收集到足够的宝石后,女娲娘娘又捡来一堆干柴,燃起熊熊大火,把五色宝石放在大火中烧炼。

一天,两天,三天……终于,五色宝石炼成了胶状的岩浆,也就成了补天的粘合剂。女娲娘娘见自己的辛勤劳动,最终换来了成果,心中激动万分。虽然已经疲惫不堪,但还是微笑着捧起岩浆,攀上高耸的山峰,将苍天上一个个坏了的地方,认认真真、仔仔细细地修补起来。

可想而知,那是多么艰巨的工程啊!天河里的水像开了闸门一样汹涌而出,女娲只能一捧一捧地去补。一不留神,刚刚补好的地方又裂开了。像这样,每个坏了地方都要补几十次。如果换成其他人,大概早已灰心丧气;但女娲娘娘始终坚持不懈,怀着必胜的信心,一次又一次地去补天。

就这样,女娲娘娘昼夜不停地补啊补啊,连吃饭喝水的时间都占用了。她每每想到人们正在痛苦中煎熬,便心急如焚,压力重重,而这压力马上化成无穷的动力,支持她不停地工作。经过不懈努力,女娲娘娘终于把天上的窟窿补好了,而且与原来的一样美丽。

天河的水再也不会流到地上,世间的无数生灵解除了水灾的威胁。可是,没多久又出现了新的问题,刚刚补好那块天的一角总是向下倾斜着。因为不周山是根柱子,现在没有支柱代替它来支撑蓝天。这样,昼与夜便无法分清,风雨雷电也不能正常进行,人们遭受着许多新的灾难。

女娲娘娘又选用各种又高又粗的树干做柱子,去支撑天的一角。可是,那些树干不结实,没几天就断掉了。后来,女娲娘娘到东方抓来一只庞大的海龟,切下它的一条腿,作了擎天柱。人类头顶上的天空又像帐篷一样撑了起来。见此情景,大地上的黎民百姓欢呼雀跃,重建家园,又过上快乐安康的日子。

不周山是西方的天柱,它被共工氏撞断后,西北天空就有些倾斜,所以太阳、月亮、星星都不由自主地朝那边跑;东南大地,因为却少了那只庞大的海龟,所以陷下一个深坑,于是大川小河里的水,都不由自主地向那边流,后来就渐渐形成了东海。

虽然如此,人间大地还是十分完美的,人们可以平安地生存着。女娲娘娘见此,心中无限快慰。但她没有忘记对老虎许下的诺言,很快返回昆仑山,来到山洞中,对老虎说:“我把天补好了,天下苍生已经脱离了灾难,我也就完成了最大的心愿。现在,你可以吃我了!”

说完,女娲闭上眼睛,等待老虎下口。谁知老虎非但没有吃她,反而温和地说:“女娲娘娘,你是一位伟大的神仙!为了拯救天下苍生,你甘愿舍弃自己的生命,如果我再吃你,岂不是天理难容?快下山去吧,人们等着你呢!我知道你已累得浑身无力,来吧,骑到我的背上,我驮你下山!”

于是,老虎驮着女娲穿越高山大河,跨过丛林弋壁,一路风驰电掣,回到山下的村子。人们见女娲娘娘平安归来,高兴得又蹦又跳,载歌载舞,又连忙摆上美味佳肴,与女娲娘娘共同分享胜利后的幸福和喜悦。从这时起,女娲开始在村子里居住下来。

女娲娘娘生活在这里,看到许多令她欣慰的情景。她成功补天不仅给人们带来安宁和欢乐,就连动物们也变了。恶禽和猛兽都死了,剩下的都变得十分温驯可爱,和人类成了朋友。人们整天生活得无忧无虑、快快乐乐,不用操心费力,就能吃到好的喝到好的。

人们不必把粮食放入仓库,只放在田间,谁都不会去偷;把生下来的孩子放在树上的鸟窝里,和鸟儿一块儿嬉戏,一起睡觉,大树摇来摇去,就跟摇篮差不多;老虎和豹子都不咬人;人们踩在大蟒蛇身上,它只不过打个滚翻到一边去。那时候,是人们的“黄金时代”。

女娲娘娘看着自己创造出来的万物生活得如此美好,一直笑容满脸,心如蜜甜。为了让人们更加快乐,她制作了一种叫做笙的乐器。这东西的形状就像鸟的尾巴,有十三只管子,插在半个葫芦里,一吹起来,能发出美妙动听的声音。女娲娘娘把笙送给人们,每当吹起它,不论男女老少,都会情不自禁地跳起舞来。

女娲娘娘做的笙,一直流传至今。在西南很多少数民族,每年春天,当桃花盛开时,在月光皎洁的夜晚,少男少女们身着盛装,聚在一起,围成一个大圆圈,吹着芦笙,载歌载舞。他们选中意中人的时候,就私定终生了。但他们并不知道,给他们带来欢乐的笙竟是女娲留给人间的。

女娲娘娘看到人间出现一派和平安定、欣欣向荣的景象,心中无限快慰。她在人世间忙碌了数千年,觉得有些累了,于是命令九天飞龙驾驶雷车,让白螭在前面开路,命腾龙在后面护驾,神灵们围在车子周围,一起随她到天上去了。

飞往天宫的路上,女娲娘娘忆起一幕幕悠悠往事:黄泥造人,给大地带来灵气;炼石补天,为人间带来安宁;力斩康回,保一方平安……伴随这些美好的回忆,她不知不觉来到九重天。刚进入天门,就接到天帝的召见。天帝询问她在人间的所作所为,她便把自己的经历如实向天帝禀报一遍。

天帝听后,对她大加赞赏,并给予丰厚的赏赐。从此,女娲娘娘一直过着清闲自在的生活,默默无闻,就像一位隐士,从不炫耀自己的功名。她把这一切都归功于天意,认为自己只是顺应天意,为人间贡献一点力量。但是,她的名字和故事已经根植于人们心中,一代代流传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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