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进入刘府大院,感觉四周灯火通明,想来是听说今晚小姐要醒来而做的准备吧。正准备前往小姐别院时,管家来福前来,说是老爷请我们去小姐别院前一述。这自己去和被别人请可是两种不同的感觉呀,刘老爷怕是担心小姐今日未醒,那我来问话了。
小姐别院前,刘老爷背对着在别院外等候,也不进去,怕是勾起伤心事,又或是别的什么吧。
“刘老爷,不知叫堇析前来何事?”对着刘老爷行了一个礼,随后说道。
“哼,你可是终于来了。还以为你跑了了。”刘老爷忽的甩袖转身,两眼直盯着我。
“怎会?堇析还未得那黄金万两,怎会私自离开?”不在意的笑笑,眼睛毫不回避的与刘老爷对视。
“最好如此,如果月儿今晚未醒,你知道会怎样。”刘老爷声音低沉嘶哑,眼睛就好像一只豹子在进食前对猎物的容忍一般。但,我又岂是好相与的?
“自然。”语气淡淡的说着,好像完全不在意刘老爷话中的威胁之意。
时间此时变得很慢,从指尖流走时,仿佛还能够感觉到它每次行过的痕迹。刘老爷一直盯着院子,此时好像有些沉不住气,恶狠狠的盯着我,手死死地抓住他一直柱着的拐杖,青筋暴露,难为他一片爱女之心。
终于,子时到了,但是院子里始终未传出小姐醒来的消息。刘老爷盯着我,突然咧开一抹冷笑:“年轻人,莫以为我老了,就可以欺骗得了的了。我要你为今日付出代价。”一甩袖,大喝:“来人,把这满口胡言的的小子,抓住!”
莫绝第一时间帮我挡住那些家丁们的靠近,我并不在意,只是看着这个为女儿忧,为女儿急的,银丝覆于耳边的老人。
“啊——”一声惊呼,“孩子,我的孩子,阿易,我的孩子。”是小姐。刘老爷有一刻的怔愣,随即是狂喜。立马冲进小姐的院子里,小姐醒了。
“小姐,小姐。慢点,小心伤了自己。啊——”看来奶娘是被小姐伤到了,但是奶娘依旧在一旁劝诫着,声音里有着庆幸,有心疼,没有埋怨。
“孩子,我的孩子在哪里?不,不要——不要——阿易,阿易你在哪里?救我,救我!不要,有人救救我吗?”我们冲进屋子里,却发现小姐一直在尖叫,用自己的指甲划破自己和靠近她的人的皮肤,她蹲在床脚下,双手抱着自己的膝盖,背勾得低低的,头发四散,神态疯狂,眼神有着防备,脸上的桃花斑越发的盛开来,呈现出前所未有的蛊惑与妖媚,若说小姐睡时桃花是静止的,现在好像全活了一般勾人心魄。
刘老爷见此,不由得心疼,上前一步:“月儿,看着我,是爹爹,不用怕。”刘老爷张开双手,想去安抚刘月。
但刘月看着,忽的双手成爪,抓向刘老爷。口中喊道:“别靠过来,不要——阿易,阿易你在哪里?”刘老爷被抓个正着,一抹血痕出现在他的手臂上,不由得退后一步,接着又想着往前抓住刘月的双手,害怕她伤了自己。但是被身后随后跟上的来福扯住,“老爷,不可。要小姐休息吧。您受伤了。”
趁着刘月抓伤刘老爷的时候,我一直盯着刘月,准确说是她的腹部,刚刚不怎么明显。但是她一起身就会发现,她的肚子已经很大了,好似要临盆的孕妇一般。前几日因着小姐的清誉,虽有怀疑,但是并不清楚,因为脉象并不是滑脉。但现在——
“啪——”的一声,刘月昏倒在地,奶娘赶忙扶起。是我示意莫绝点昏刘月,抢在刘老爷对着我们发怒时说:“刘老爷,这般也是为小姐好。小姐这样伤了我们还好,怕就怕在伤了小姐自己。故而现在昏迷了,对老爷和小姐自己都是好的。”
见我这般说着,刘老爷才肯罢休。我能感受到,自从小姐醒来,刘老爷对我信任上升了一个高度。
依旧是刘老爷的书房,这时刘老爷的面容难掩着喜色。但是,今日我注定不会让刘老爷高兴了。
“敢问老爷,小姐肚中的胎儿——”我看着刘老爷端起一杯茶,呷了一口,半眯着眼平复着心中的激动。觉得刘老爷心情平静下来,趁机问道。
“啪——”这无异于平地一声雷,轰得刘老爷把手中的杯子打在地上,站起来,一把扯住我的衣袖,“从哪听来的?”此时,刘老爷的脸已经黑得如外面的夜空,眼中翻滚着暴风雨的雷鸣,我知道现在刘老爷真真是有杀意了。莫绝想上前挡住,被我暗地制止了,只是轻轻一挥手,衣袖已经从刘老爷手中脱离。刘老爷惊愣住,随即冷笑道:“我早该想到你们不是寻常的人,说,到底来刘家庄所为何事?我不信只是为了小女的病。”
“呵呵,”我轻笑两声,不再做着这几天的伏低做小,背倚着身后的沉香椅上,随手拿起身旁的茶盏,两腿交叠,一袭白衣,悠闲姿态,半掩羽捷,轻叩茶盏,吹着渺渺的茶香,一副悠闲肆意,闲散慵懒的摸样。左侧是一身黑袍裹身,背立挺直,神情冷峻的莫绝,右侧则是娇小可爱,睁着两只水汪汪大眼的小童和他的爱宠小胖。
“我本不想这般早的与刘老爷挑明的,但是就怕老爷不告知实情呀。”吹着缕缕的茶香,并没有看着刘老爷,无视着他吃人般的眼神,实在是对于我不值一提。
“你——”看着刘老爷一副莫大恼怒的表情,抢先开口道:“看来刘老爷还不知自己招了个什么东西?”随即叹息道,“真真是可惜呀,不出几天。莫说你这刘家庄,这桃花镇都要受到殃及。啧啧啧,到那时,刘老爷就成了千古的罪人了。”
刘老爷一下子惊了起来:“你什么意思?”
“刘老爷不知道?看着小姐床头摆放着的那些个佛主像和日以继夜焚着的檀香,还以为刘老爷早就明白呢。”斜睨了他一眼,嘴角勾起一抹嘲笑。
“你能够帮我吗?”刘老爷说着这话的时候有些颤抖,人好像一下子老了几十岁,声音有些颤颤的。
“我要黄金百万。否则免谈。”勾起一抹笑,由高处俯视着他。虽说卦象是这里,但是也没有什么线索,唯一的就是刘月肚子里的那个。那个东西其实并不算难,主要是现在变成个什么东西还不好说呀,黄金百万,并不算亏。
“你这是狮子大开口!”刘老爷指着我,我并不说话,只是喝着手中的茶,嗯,六安瓜片,气香味醇,名不虚传。
“好吧,黄金百万我答应你。”刘老爷松口了,一旁的来福心中一急:“老爷——”,却被他挥手打断,“不用再说了。”只是瘫在一直上两眼无神的不知在瞧着何处。
起身,带着小童莫绝离开了,走时不禁轻叹:“早知今日,何必当初?自作孽不可活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