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想着,觉得头有些发晕,是醉了吗?扶着桌子就要坐下去,摇摇晃晃的,嘭的倒在了桌子上,接着莫绝和鬼老同样倒了下去。
待我们都倒了下去的时候,消失了好一阵的哈洞大婶出现在了房子了,她看了看我们,然后对着哈洞大叔说:“当家的,怎样了?他们是不是都昏了。”
看到哈洞大叔的点头,大婶一下子就跳起来,“哈哈——我们发了,一定发了。”说着,就对着摆放祖宗牌位的地方,双手合十道:“祖宗保佑,祖宗保佑呀。我们发了,这下苗王和大祭师一定会给我们丰富的赏金,我就不用住着破破烂烂的地方了。哈哈。”
大婶用手拉了拉哈洞大叔的衣袖,“当家的,快——快去,把他们都绑起来吧,然后就送到大祭师那边去。”
大婶拉了好几下,但是哈洞大叔却一动都不动地杵在那里,半天都不做声响。等被大婶拉得不耐烦了,猛地甩开了手,指着倒地的人,愤怒的说道:“这些事怎么回事?你从没告诉过这些,什么把他们绑起来,什么送给大祭师,什么赏金之类的我全部都不知道。你知不知道不再做什么?——”
大婶一听,恼了起来,眉头一竖,一手插着腰,点着哈洞大叔的胸膛,大声道:“做什么?你没有看见吗?这这么呢,都是大祭师的命令,我能怎么办,难道还违背大祭师不成?你不想活了,你不想活我还想呢!”
哈洞大叔被抢白的说不出话来,他觉得哪里不对劲,但是又说不出来,紧皱着眉头说道:“那里也没有跟我商量就把他们迷晕了?”
大婶一听这句话,嗤的冷笑一声,眼睛上斜,一脸鄙视的模样,“你?——就你这样,还不被这些外乡人察觉才怪。竟然还和这些人称兄道弟的,这些天我都不敢出门了,你知道那些人说我什么吗?哼——”
大婶看着哈洞大叔没有话说的样子,手指着倒地的人口中使唤道:“还不快点,把他们绑起来。这些都是银子呀!快点,别磨磨蹭蹭的,就知道你是个没用的。幸亏我在你的水中混了解药,否则你也和他们一样。
哈洞大叔也没有法子,自己又觉得听自己婆娘的话,又失了自己的面子,但是这又是大祭师吩咐的。他拿出屋后的绳索,走向堇析一行人,有绳子绑住了他们,心里默念着:兄弟,对不起了,我这也是没办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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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嫁娶,新娘是被当成祭品送到蛊神的面前,所以对于苗族传统的婚俗都有些不同,也就是没了“游方”,“跳花”,“新婚三晚不同宿”的习俗。
在一家简朴的院子里面,对着镜子,圣女正用梳子一下一下的给自己的女儿阿朱那梳着头发,阿朱那的头发又长又顺滑,一梳梳到底,丝丝如墨般的垂在火红的嫁衣上,是那般的耀眼。圣女摸着她的头发,轻轻挑起一缕,自己以前最大的心愿就是看着阿朱那出嫁,但是现在她觉得眼睛有些涨涨的感觉,她立马闭上了眼睛。今天是女儿的大喜日子,自己一定要高高兴兴的送她出门。手捧其一旁桌上的银凤冠小心翼翼的戴在阿朱那的头上,银凤冠是一个半圆形的银制花冠,最上面是凤凰朝鸣的样子,高高昂起的头,展开的尾翼,活灵活现,雕刻细致。
看着阿朱那在铜镜中的模样,肤如玉肌,眉间绕情,额间细细碎碎的银链摇摇晃晃的坠在她的眼前,端的是一副好相貌。唇间一点红,与身上的嫁衣遥相呼应,一副美人妖艳如水的模样。
圣女把手搭在她的肩上,很自豪的说着,“我的阿朱那是苗寨中最美的阿妹,”转而又垂下眼睛,“可惜没了那些习俗,不让热热闹闹地多好。”
阿朱那听了,对着镜子绽开了一抹笑容,手覆在自己阿妈的手上,安慰着她,“怎就不热闹了?阿妈,今天全苗寨的人都为我高兴了,你就别担心了。”可是谁又知道,在阿朱那的另一只手上,紧紧地握住一把小小的梳子,紧紧地,好似这样才能让自己笑出来,真的。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阿朱那眼睛都笑得眯开了。
圣女看着女儿还安慰自己的样子,含着眼泪点了点头,“嗯,很热闹。”
屋外传来了一阵敲锣打鼓和嘈杂的声音,圣女看着自己的女儿,盖上了红盖头,拿过一旁的拐杖笑着说道,“准备好了,就走吧。我想看着你走。”
阿朱那这时却把盖头掀起,看着圣女。再也止不住自己的眼泪,深深的看了一眼,道:“阿妈,我不在的日子里,一定要好好地过。您的腿不好,一定要小心!”
……
圣女一直看着自己的女儿,被人牵走,带着一把小小的花伞,和其他的八位新娘离开了。她痴痴地看着,再也忍不住自己的眼泪,呜呜的哭起来,瘫软在地上。那一刻,她好恨自己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女儿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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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娘的队伍很长,遥遥的相望,每个人都是一副盛装的打扮,六位新娘都是盛装,火红的衣裙,旁边还有一位打着花伞的小姑娘跟随着她们,身后是手提着花篮的阿妹,和挑着担的阿哥护送着。尾随的还有苗人带着苗族特制的大唢呐,芦笙等乐器吹起,带出了一种很喜庆的气氛。
蛊神所在的地方,地处偏僻,要绕过一段很长且曲折的黑洞,在那里是为了表示对蛊神的敬畏害怕,从而不敢触犯蛊神威严的存在。黑洞唯一的光线只有洞口的地方,地处昏暗,所以感觉什么都好像有一层雾笼罩着,看不真切。吹芦笙的苗人依旧吹着,他们在这里是不能够停止的,这是在告诉蛊神,送亲的队伍来了。昏暗的光线让周围都朦朦胧胧的,打伞的阿妹小心的扶着新娘们,小声的提醒,旁边还有人提着火红的灯笼来照明。好像过了很久,在这个幽暗曲折的黑洞里,蒙着盖头的新娘有些差点摔倒,索性被人扶住。有好几个新娘再也忍受不住这里的气氛,对自己未来的渺茫,黑暗中的压迫,完全看不见路的恐惧,让新娘实在忍不住爆发了,嘤嘤的哭起来,隐忍的哭声被喜乐所掩盖,但是在这个狭窄的地方倒是听得出来。
一旁的打伞阿妹脸色一变,大喜日子,新娘却哭起来了,这不是对蛊神的不敬吗?还好有着喜乐的掩盖,不是那么明显,但是总不是个办法,连忙扯了扯身旁新娘的手臂,细细的安慰着新娘的情绪。
嘿嘿,今天是婚礼哦,感谢飘过的迷雾的评价,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