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推开门,深深的呼了一口气,阳光还是暖的,照在身上,让人有种心里暖洋洋的感觉。沿着穿梭在苗寨中的小河慢慢地走着,水面在阳光下莹莹碎碎的闪着,反射在水边屋檐上,斑斑点点的光芒随着水纹荡漾着,这般的耀眼。却发现前边几位阿嬷正在吊脚楼前正门前挂上了一盏盏红灯笼,红色的结彩高高的挂在屋檐下,阿嬷们高声笑着关于一些嫁娶的喜事,隐隐的感觉到那些阿嬷们脸上带着些奇异的好像有点庆幸的神色。
心里有些惊异,莫不是那嫁娘,是阿朱那吗?
还想着再看看事情是如何的,刚走几步没多久,远处就有一个不明物体冲了过来,眉一挑,忍住想错身避开的冲动,身子一滞,伸手接住了正扑在我身上的小童,幸亏自己知晓是他,才没有躲了开去。但也被他向前的冲力不由得后退半步。还未喘口气,小童就急急躁躁的仰头直嚷:“公子,公子。小童有重要的事情禀报。”我低头看着小童此时的样子,小童由于跑着急了,两只眼睛泛着些红丝,眼角有些丝润,红润润的嘴唇微微的张着,两颊也因红通通的,此时他左手挎着一个装着衣物的篮子,双手撑着膝盖,弓着腰,不停地喘着气,一副疾跑后的情形。他是干什么呢,有人追他?
昂首向着他身后看去,却并没有看见半个人影,那遇上何事让他这般?
小童喘了几口气,平息了汹涌着的气息,看了我一眼,神神秘秘的把我拉到一旁的屋檐角,相对隐蔽点的位子,才悄声对我说:“公子,你知道小童刚刚听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吗?”用手半遮着,一副透着大秘密的样子,看着他这副煞有介事的样子,不知怎的,竟觉得很可爱,有点想笑,但又怕打扰他的积极性,遂也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想知道他到底听了什么样的‘大’秘密。
“公子,原来苗家人一点都不喜欢我们。”小童瞪着他的那双大眼睛看着我,一副很严肃的样子。
这我知道,苗家人表面一副很好客的模样,但是能感受到苗家人隐隐的敌意,可是又为什么要我们进苗寨,并且好酒好菜的款待?何不直接把我们抓起来?
接着,小童又开始说了:“公子,今早我去边洗衣的时候,听见几个妇人在说着,一个外乡人因为采圣药而触怒了蛊神,让寨子里接连死了好几个人。所以,寨子里面的人一个个都人心惶惶的,生怕下一个死的是自己。”
听到这里,我惊讶了,“还有这回事?”在此之前,我从没听说过,原来苗寨中死了好些苗人,在欢歌笑语的苗寨当中,有这么多的苗人已经死于非命,“小童,知道哪些人是怎么死的吗?”想得到这里,眉头皱了皱,那个采圣药的外乡人没料错的话,就是张三了。这般看来,张三很可能已经遭遇不测了。
小童继续说着:“公子,她们还说,大祭师要她们好好款待我们,就是让我们放松警惕,好趁机把我们献给蛊神。”
听了这里,我有些愣住。虽说心里隐隐约约有些知道,但是还是不能预料到苗家竟是这般的打算。把我们敬献给蛊神?
小童双手扯住了我的衣袖,拉了拉,昂着头的说:“还有就是过几天苗寨会送六个寨子里数一数二的好姑娘嫁给蛊神。”他看着我,眼睛有些迷惑的说,“公子,蛊神娶了嫁娘后,苗寨里还会死人吗?”
看着小童眼睛中的迷惑,隐含的纠结,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心中叹息一声。那个叫蛊神的还不知道是个什么东西,真的是想娶新娘吗?我冷笑一声,那些个姑娘,难道就不是祭品吗?说是嫁娘只是当局者给那些姑娘的亲人一个好听点的安慰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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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典型的苗家吊脚楼的居住地中,隐隐传来针线穿梭时的细微响声。屋里因为挂满了层层叠叠的蓝色腊染花布,显得有些昏暗,靠近窗口的地方,光线透进来,照在临窗前的一个老人身上,这个老人身穿着一套简朴的自己制作的蓝色蜡染花布的衣服,头上戴着黑布尖顶帽。低头劳作的时候的时候,把这一寸的地方慢慢地浸出了一种属于时间的沉淀后的宁静。
但是这种宁静很快会被打破,屋外走进一个少女,伴随着的还有隐隐的哭声,是压在喉咙中的低泣,但这却更加体现出哭者的伤悲。听到那声压抑着的哭声,那位老妪有些怔住,默默地停下了手中的活计,眼神有些涣散,闭了闭眼,倾耳听着越来越抑制不住的声音,眼角却也在悄然中落下了泪水。那一滴一滴的泪水,经过她被岁月所摧残的脸庞,随着她的皱纹划过脸颊,最终淹没到她的衣襟之中,不见一丝痕迹。
她悄然的缓缓地离开了自己的座位,蹒跚的用手撑起桌边,吃力的起身。这才发现这位老妪的一只脚的小腿以一种诡异的弧度扭曲着,老人拿过放在桌边的拐杖,慢慢地一瘸一拐的向着哭声的地方走去。缓缓地掀起一层层的蜡染花布,拐杖轻轻地在地面叩击着。她慢慢走出了屋子,看着在屋檐下默默哽咽的少女,双手抱着自己的膝盖,靠在梁柱上,坐在地上哭泣,不再像以往那神采飞扬的状态,老妪沉默了。并没有靠近那个少女,只是注视着她,良久,良久,眼神充满着复杂,有着些不能承载的痛。
终于,她动了。但是不是向着少女的方向,反而,拄着拐杖,返回屋子里,一瘸一拐的,慢慢地走着。好像每一步,都是用她的生命在走。
感谢大家对我的厚爱,因为这几天考试回家坐火车不能更新,说声对不住了。我一定会多多存稿,尽量不再出现这种情况。现在我一回家就更了,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