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盒子被鬼老打开了,看到里面的东西后。我立马从贵妃椅上下来,薄被落在地也不去管,只是瞧着里面的东西,不敢置信,也有着狂喜。小童被我的样子吓到了,也去瞧了一样,张开了红艳艳的小嘴,满脸的惊讶……
“这,这,这是……”
只见盒子里躺着一个像鹿角一样的东西,正闪着一层谈谈的银光,给人一种安详中带着暴虐的气息,这样的矛盾的感觉,不会错的,这是——麒麟角。是莫绝因天劫而断掉的一个角。双眼死死的盯着鬼老,踏前一步,伸手抓住鬼老的衣襟,眸中不自觉的旋转出一抹暗幽的深紫,“你是如何得来的?”
鬼老在被那双眸子盯住的时候,就感觉到头脑好像开始混沌起来,感觉自己的心思在眼前人的眼里无所遁形,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只是听从眼前人的安排。想到这里,鬼老猛地一惊,好歹自己也是个有本事的风水师,况且堇析并不是有意的控制于他,只是因为急切而无意中罢了。挣脱了堇析的控制,鬼老却不敢再看着我的眼睛,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再被控制,好歹自认为自己还是个年长又有本是的风水师,怎能轻易被控制住?
“你是如何得来的?”我并没有放过鬼老,依旧眼睛死死的盯住他,我必须要知道,麒麟角如何这般轻易的就出现在人间?何况这是因天劫而被打下的麒麟角,莫绝都认为找不到,而只好等自己慢慢长出角来,怎的突然就出现了?这些事,不由得我不多想。
“这个?嗯……呵呵,就是。这次哥哥我不是去云游了吗,后来路过一个小山村的时候,发现那里充满祥瑞之气却又隐隐有些暴虐的气息。才知道那个小山村的村长手里有着麒麟角。呵呵,可是被封印了,不漏一点气息。亏的哥哥我得了,知道小老弟一直想要,这不是来献给小老弟了吗?嘿嘿……”鬼老讨好的瞧着我笑笑,希望我能够答应他的请求。
我看着那麒麟角良久,久到原本很有把握笑着不在意的鬼老慌了起来,嘴里直嚷嚷:“你不看在我的面上,也看看你自己吧。你的药材大部分都是回春堂来的,否则,你来有闲心去摆弄草药?……”
“鬼老,为什么?”看着麒麟角,轻声说了一句,声音轻轻地,不仔细听,就会听不到。
“什么?”鬼老有些反应不过来,霎时有些懵。
“为什么对他那般在意?”
“……他曾经救过我,一命抵一命。”说到这时,鬼老脸上的嬉皮笑脸收了起来,眼神有着追忆,有着怀恋。看来那个张三爷与鬼老也有着各自的故事。
是呀,谁不曾经历过一些事呢。
“小童,准备一下,等到阿莫回来后,我们便去靖端王府。”转身,对着小童吩咐道。小童应了,转身离去。
…………
靖端王府的后花园中,还未走近,就闻到一股浓郁的酒味,刺鼻的迎面扑来。皱了皱眉,这靖端王到底喝了多少酒?
靖端王在花园的子轩亭中,在四周繁华朵朵的照映下,靖端王更显得颓废不堪。靖端王年纪四十上下,一身锦衣华服已经皱皱巴巴,不成样子。本是服帖严谨的发丝也因为没有人打理而随意的四散开去。靖端王由于宿酒的关系,面色潮红,脸部浮肿,特别是眼睛更是如此。此时完全没有了身为王爷的气度和严谨。脚边还四散着些空了的酒罐,随意的摆放着,有的直接顺着台阶滚落到我的脚边。此时的靖端王,不再是一个王爷,而是一个被“情”一字困住的男人呀。怪不得,刚刚我们进门的时候,管家支支吾吾地不肯让我们进来,怕是不想让我们瞧见王爷这个样子吧。
“王爷,王爷。”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即使他沉迷于其中,该问的还是得问,“您可知道关于令王妃的事情?”
靖端王并不理我,有大口灌了一口酒,眼睛迷迷糊糊地说着:“为什么?为什么要这般对我?我对你还不好吗?”说着,手伸过来就要抓住我,但是手举得一半的时候,突然靖端王呼吸一下子急促起来,眼睛开始翻着白眼,猛地勾着腰开始剧烈的咳嗽并且呕吐出来,一股股酸水混杂着浓烈的酒味。靖端王额上青筋突起,特别是太阳穴处轻轻鼓起跳动,脸上肌肉纵横紧绷,用手捂住自己的心脏,紧紧地抓住,一脸痛苦的模样。
我一惊,一个箭步就上前,扶住靖端王,右手搭在他的脉上。事发突然,一旁的人都惊呆了,不知所措。
厉声喝道:“冷静下来!小童,去拿银针过来。”
沉着眸,靖端王这次病发的好生奇怪,好像没有预兆一般。右手搭上,浮取、中取不得,重指力直接按至骨上,推动筋肉才触及脉动,几近伏而不见。眉头紧紧地蹙起,这是伏脉。多为邪气内伏,脉气不得宣通所致。邪气闭塞,气血凝结,乃至正气不能宣通,脉管潜伏而不显,实邪内伏,气血阻滞。复而又搭其左手,两手脉皆涩状,太溪与趺阳脉均不见,实属险症。
将其横卧于地,小童把针包拿出,递上,取出银针。刺入肘上阴经的少海穴、心包经的曲泽穴、肺经尺泽穴。另取阳经大肠经曲泽穴、三焦经天井穴、小肠经小海穴。又刺内关,心腧,厥阴、膻中、足三里等穴位。
良久等到靖端王渐渐平息下来,才舒了一口气。刚刚正是险至极致,若不是我刚好在此,怕是其有性命之忧。吩咐下人把靖端王小心抬入卧室中好生照顾,每日服下中药不提。
“小老弟,这次靖端王的病,来的蹊跷呀。好端端的一个人,怎就变得这个样子?”鬼老皱着眉头深深的看着我。
“蹊跷?我不这样认为。”我不以为然的嗤笑一声。
“哎?怎的,这里还有内情不?”鬼老有些疑惑的追问我。
我并不理他,只是口中道,“这就要问一下,靖端王妃了。”
随即转身离去,只留下这一片繁花似锦和倒下的空酒罐零散的四散着,相互掩映,相互交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