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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分析

几乎在每个人的身体里都住着如同眠龙一般的力量,在东方称之为“灵”,在西方据说被称为“精神力”。

又说,这条名为“灵”的龙一旦被唤醒,此人将获得非同常人的天赋,或是惊人的体能,或是呼风唤雨的异术。

但事实上,大多数人的力量要么是平庸的,要么就是极难被唤醒,故而力量被禁锢在肉身中无法施展作为;只有相当少的一部分有天赋的人能在机缘之下发现并驯养它,故而获得超凡的能力。

据说每个身有异能的人都背负着救世的使命。

但是,谁知道呢?世界又不是天天都闹末日,而且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

“这和失踪案有什么关系?”林小栀并没有如他们YY中那样发生惊诧、惊吓,甚至晕厥,或者高喊“丫的写小说呢,还是你们患了妄想症候群,还是上帝类型的”等等应激反应,就好像是快进拉过忽略了爱衣的说明,只是淡淡地道出了疑问。

“关系大了去了!”爱衣伸出食指直戳林小栀鼻前,“之前你说过特定性犯罪事件之类的,事实上这的确是特定性犯罪事件,不过,又不是普通的特定性犯罪事件。一般所说的特定性犯罪事件……”

她朝桌上扫了一眼,又抓出一叠纸来,哗哗翻看。

“……哦,特定性犯罪事件是指犯罪人有选择性地就某个共同特征寻找受害人施加犯罪的事件。在绝大多数此类事件中,那个共同特征都是较具体的,例如红色衣衫、同种地方口音、特殊职业等。

“我们研究漓城这七年的失踪案会发现,在九、十月的失踪者基本都是性格安静的高中女生。她们有很多相似之处,譬如喜好的色系,长直发之类的。但是当我们对比她们失踪时的准确资料,却发现,她们并没有什么是绝对一致的。譬如喜好色系,在她们的常用物品和失踪时穿着上体现出来是不相同的;还有长直发,据我所知,有两个女生在失踪时已烫成卷发,其中一个女生还染了红发。

“而且根据普遍的犯罪心理特点来看,两个犯罪事件相隔的时间会越来越短,犯罪手法也会越来越恶劣,就像吸毒上瘾过后会越加频繁地追求吸毒给予的刺激,并且花样翻新。失踪案却不是这样的。那些女生失踪的日期并不相同,但基本是一年一次或两次的频率,时间集中在九、十月份。就表面上来说,事件也没有恶劣化的倾向。

“这样节奏的犯罪,根据我们的推断,更像是某种仪式,或者进食。”

林小栀神情淡漠,似乎一点都没有意识到自己听到了多么惊世骇俗的言论,只是淡淡地重复:“进食,吃掉了?”

“啊,我们结合曾经的案例分析得出的结论是这样的。我们还认为定时进食的那个东西就在漓城内。”

将毛巾扔还给博子亚,林小栀伸手点在一个波形图表上,说:“它挑选食物的标准就是这个,而安蓝就是它的选择之一。”

爱衣连连点头。

“你的废话真多。”林小栀不觉得那些说明对于她来说有什么必要。

眼镜沿鼻梁滑下,缓缓伸手推推眼镜,爱衣猛然向后面两个人咆哮:“我就说了对林小栀没有做什么解释的必要,她只要知道安蓝的确有危险就够了!干嘛还丢给我这么多资料!”

不知何时又开始啃鸡翅的张瑾摊摊手:“不是我规定的哟~我总算知道她的脑回路和你是一样的,对不上程序的指令说明都等于零。”

“指令错误要么产生错误结果,要么无法正确运行程序导致死机,不会平白无故产生零的!”爱衣据理力争。

完全无视掉眼前的争论,林小栀问:“需要我要做的是什么?”

“获得能够保护她的力量。接受么?”低沉的男音从玄关处传来。

.

“我是章彦宇,chargeE研究社的社长。”年轻的男人伸手理了理深褐色的额发,微笑着自我介绍。

林小栀带着疏离之意的眼睛盯着他,点头致意:“林小栀。”

章彦宇走进会客厅,路过沙发时突然被横出的大腿截住,大腿的主人张瑾成功截住男人便坐起身咬牙切齿地瞪着他,低声道:“翅膀硬了,啊,敢叫孤出去工作,自己背地里出去喝酒消遣,啊?”

男子闻言笑了笑,他伸手揉了一把张瑾蓬松的红色长发,如同安抚一只咧嘴露出獠牙的小兽:“我错了,下次带上你一起,好吗?”

“不好,孤可是富贵不能淫的。”张瑾不服气地别过头去,示意着“先生,您跟我不是一国的了”之类的讯号。

章彦宇无奈地摊开手,摇摇头,走到爱衣腾出的老板椅上坐下,同时一股淡淡的酒的气味飘到了林小栀的鼻端——真是在工作期间饮酒消遣,么?

如果这人真如他所说一般,是这里的最高领导,那么由这样的人带领着,这个组织的可信度到底在哪里呢?

男人身后还跟着一个高高瘦瘦的少年,林小栀记得自己在图书馆里遇到过,还记得他名叫枼。但此时的他与之前又有着些微的不同,这种不同无关衣着外貌。

枼的笑意依旧给人一种清淡柔和之感,他向林小栀颔首:“原来你是这个样子的。”

我的样子?林小栀微微有些诧异:“你的眼睛……”她终于发现了有什么不同,他的淡色瞳孔平静透明如琥珀,那抹流淌于眼底的异色消失了,那种让人莫名惊悸的压迫感也没有了。

枼只是笑笑。

“那么,之前你们的谈话进行到哪里了?”章彦宇闲闲地插话。

“进食。”

“需要我做什么。”

爱衣和林小栀同时回答。

章彦宇心下了然,看向穿着家居服依旧一丝不苟挺直腰背坐着的少女:“你,不想知道我们说的进食是什么,那个进食的东西是什么吗?一点都不好奇?”

“我只要知道自己需要做什么就行了。”

“我到底是说你接受能力太好,还是接受能力太差呢?”章彦宇无奈地揉揉眉角,“你要做的,就是尽量和安蓝在一起,不要让她落单。如果她有什么不对的地方,或者周围发生了什么情况一定要第一时间通知我们。”伸手递过一个小小的通讯册。

接过小册子,林小栀抬眼:“就这样?”

“暂时。”

看见两人的谈话完毕,一旁的博子亚举手示意:“那个插个话啊。客人,您的衣服已经烘干,放在更衣室里了。”

换好衣服出来,会客厅里的人各玩各的,只有博子亚走过来示意相送。林小栀摇摇头拒绝了,径自走向玄关。

“真的不想再了解一下么?反正你终归是要了解的。还有,不想得到那力量么?”

林小栀回头,淡淡看了一眼坐在桌后的男子。不知是不是因为背光,他的眼深邃暗沉,似乎有什么被藏在了阴影之后。

“代价呢?即使你确实是墨菲斯托,我也不认为自己是浮士德。”林小栀如是回答,坚定地转身跨入玄关。

“……我也从不收购灵魂的。”

玄关那边传来关门声,张瑾伸了个懒腰,道:“终于走了。”一转头又一脸凶狠地盯着枼,“呐,到底喝了多少?枼,你来告诉孤!”

枼取出存放在这儿的笔电,撇清说:“我是在楼下遇见宇的,所以,我也不知道。”

张瑾转头又瞪向社长大人:“哼,祝你被雨淋死!”

“事实上,公主大人,雨早就停了……”

博子亚苦笑着拉开话题:“今晚吃拉面么?”

“晚上吃面有利于长肉。”

……

林小栀背靠着墙壁侧头看着内廊尽头的小窗,房间隔音效果一般,不过对话也听不真切。不过,即使听清了又能怎样呢?那些调侃或者埋怨,和她根本不相干。

她才是真正“不属于这个国”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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