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怀柔看着卫宣氏指的这处地方。这乃是刀凉族世代居住之所。此地民风彪悍,就算是五旬老翁,一言不合也是拔刀相向。所以南麓公府一向与刀凉族井水不犯河水。但是,此番被骁王迫得没有了退路,若是能占据这个山头,便是辖制住了伯夷的粮道,更是不惧骁王的威胁了。
想到这,邓怀柔眼露精光,说道:“此番出兵若是骁王阻拦该是如何是好?”
卫宣氏说道:“刀凉族经常欺辱周边汉族,我们以协扶汉民的名义,快速出击,一战定胜负,等骁王反应过来也是来不及了。”
夫妻二人一番合议之后,便是拿定了主意,准备开拓新的据点,远离骁王的势力。
邓怀柔的战术一向走的是卑鄙以极的路线,偷袭积翠山居然选择了刀凉族最神圣的旺火节之时。刀凉族天生嗜酒,在旺火节之时个个喝得酩酊大醉。邓怀柔精挑细选了一批手脚敏捷的老兵,派他们偷偷潜入刀凉族,等刀凉族喝得大醉后,突然蹦将出来,砍瓜切菜般地将醉的不省人事的刀凉民众砍翻在地。刀凉族虽然有心抵抗,但是个个喝得手脚无力,站立不稳,又哪里是这些老兵的对手,仅仅一个晚上偌大的刀凉族便被杀得只剩下一些妇孺,成年男子尽数被杀,血水顺着山路蜿蜿蜒蜒地一直流到山脚。
一夜屠戮,震撼四方。刀凉族乃此地繁衍近三百年的蛮族,衍生的分支无数,与周边许多小族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虽然刀凉族平素口碑不佳,但此番被人一夜屠戮,也是让人心生惧意。当消息传到淮南的大府郡时,骁王却是微微冷笑,逼迫了许久的老鼠终于忍不住挖洞撤退,殊不知却是自掘了死路。
要不了多时,征讨邓怀柔便是振臂一呼,八方影从。他倒是不急,等到邓怀柔积攒了更多的民怨,就是瓜熟蒂落之时。
近日骁王府内倒是大兴土木,新办了一个大工程,将后花园扩大了一圈,新建了两个浴池,浴池便还建了一座阁楼。
然后将海碗粗的毛竹剖开,一根根首尾相连,从附近的山顶一直通到后花园,将山顶的冷热温泉分别引流到新建的两个浴池里。
乐平看过了图纸之后,突然喟然长叹一声,对着飞燕说道:“
都道那京城是洒了金粉,铺了银砖的富贵之地。现在才知还是这外放的封疆大吏过得潇洒自在。本宫原也是想在自家的府宅内挖个泳池,夏日里可以游船戏水,何等的逍遥。可是刚刚挖好了泳坑,便被御史一本参到了父皇的桌案之前,说我不恤劳力,大兴土木,是劳民伤财之举,然后便被父皇训斥了一通,只得把土又填了回去。
飞燕心道:便是在皇帝脚下也是没有拘谨到你。脸上却是微微一笑道:“公主这是说的哪里话。如果能够在父皇母后面前进孝,二殿下倒是巴不得可以常驻京城。”
乐平听到这,倒是别有深意地看了一眼飞燕,说道:“你这便是有些想不开了,身在淮南,我二哥怎么娇宠你都是可以的。若真是回了京城,只怕再无这般的夫妻情深。所以啊,你若是个聪明的的,可别学那太子妃的贤惠,拼命地串掇着自己的夫婿力争上游,争抢那些个有的没的了。”
飞燕淡淡一笑,并没有接话。
说道这里,乐平脸上的笑意突减,低声地对飞燕道:“你到底是年长了我几岁,如今又是身在京城之外,本宫便是依着辈分叫你一声姐姐。但有一事,不知姐姐可否应承下来。”
飞燕将那图纸轻放到一边,说道:“公主可是忧心着这腹里的婴孩以后的出路?”
说道这,一向放荡不羁,混不将世间礼数放到眼里的乐平眼圈一红:“我们霍家人一向是亲情淡薄的。此番本宫来到淮南府,二哥居然是狠心地一眼都未来看我。可想而知,一旦本宫生下这肚里的讨债孽种,二哥也是不管不问的。我与他到底是母子情深一场,他也算是霍家的皇种血脉,只是这一旦生下,便是天人永隔,待本宫回到京城去,却是连看都不能看一眼的。若是姐姐肯照拂这孩子,给他个正经的名分,便是定了这骁王府庶出的名头,将来也是好婚配的。”
听到这,飞燕是听懂了,乐平想将这孩子过继到她的名下,顶着骁王府妾室庶出的名头,倒是能够当个霍姓,享受霍氏皇家的福泽。
就在这时,便是听到一阵低沉的怒喝:“你倒是打的一手好算盘,竟是算计到了本王的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