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平公主来淮南消暑,但是当哥哥的却是几日都没有露面。
飞燕心知这时骁王对乐平存着气,更是生气将这丑事推到了淮南的皇后,干脆便来个眼不见心不烦。
更重要的是,此时还有更牵动骁王心思的事情,那便是聚拢到一处的密匙。
当密匙聚合到了一处,骁王这才看出内里的关键所在,原来密匙上的花纹才是最关键的所在。前面几把钥匙合并在一起,这几个花纹便形成了最后一把钥匙。
可是北地战事风云变幻,最近定北侯的军队犹如神助,竟然是一路将北方的蛮族击退到漠北五百里处。
而那宝藏的藏身处竟然是在定北侯军重兵把守的要塞中。
这军事调防的凑巧不能不让人生疑。骁王这才有些领会宣鸣的用意,虽然宣鸣拱手让出了密匙,但是现在若是取宝,无异于是虎口拔牙,他这是请君入瓮!
另外有了密匙这等上好的香饵,还怕引不来苍蝇?那南麓公竟是得了风声,三五不时派了些宵小准备夺取密匙。
骁王如今是站稳了脚跟,春季征兵时,前来大府郡参军的后生简直是满坑满谷,而南麓公那边听说连军饷也是快开不出来了,逃兵不断。所以现在倒是不用再给那厮脸面了,几次派来的密探皆是抓住之后问斩,曝尸于面向南麓公府的城郭之外。
也不能怪南麓公现在总是走下三路。他的日子的确是不大好过。
邓公养家糊口的本事与那湖面上烧伤抢掠的盗贼乃是一脉相承的,原先靠着暗杀官员震慑四方,倒是不愁钱财,可是如今却是被骁王的缴匪断了财路,而那眼看到手的密宝,也被骁王截胡,这心内的怨毒简直要满溢出来了。
伯夷原是满口答应会赊些军粮给他,预备着今年的冬粮,可是却临时变了挂,将原先配额给他的粮食让与了骁王。
骁王初来淮南时,没粮没钱银没人手的苦楚,现在却是渐渐的被南麓公尝了遍。
当南麓公府的管家一脸难色地同邓怀柔说起府里的日常开支竟然是不够夫人举办个体面的寿宴时,直将南麓公气得一脚便将管家踢出了房门。
卫宣氏在一旁沉吟着,此时倒是开口道:“邓郎莫要气坏了身子,为今之计,还是想出筹措钱银的法子才是。”
邓怀柔瞪圆了眼儿:“要不也学霍尊霆那厮,来个义卖?”
卫宣氏摇了摇头,慢慢说:“到底是错了一步时机,竟然没想到那骁王打得竟然是温水煮青蛙的主意。
他虽然劝止皇帝打消了武力平定淮南的念头,可是从开设盐场到开拓运河组建商队竟然是一步步地赢得了淮南的民心。
南麓公在淮南只手遮天的情形再不复存在,反而是骁王如今一呼百应。
卫宣氏所说的“错了一步”,便是没有在骁王根基未稳时率先屠了霍家皇子揭竿而起,正式称王。如今眼看着这么多年的心血被骁王这般慢慢消耗殆尽,夫妻二人怎么能不心内滴血?那宣鸣也是个狡诈的货色,竟然是不声不响将那密匙留在海崖渔村,这岂不是给骁王如虎添翼吗?
卫宣氏铺展开了淮南的地图,只不过未到两年的时间,南麓公府竟然和骁王府是实力颠倒了个乾坤。她心知,朝廷里对二人以前屠戮官员的秘史只是忍而不发,若是照着这样蔓延下去,迟早便是老虎的牙齿脚爪掉落殆尽,锒铛入狱,斩首于市口的结局。
也正是因为这力量的颠倒,那骁王再不是韬光养晦,一改往日与南麓公府井水不犯河水,甚是忍耐的做派。
那几个被斩杀的暗探便是骁王立下的战帖。
想到这里,竟是不能再坐以待毙,否则真是要被这饕餮一般的骁王一点点蚕食殆尽。
邓怀柔也是想到了这点,目露凶光道:“一不做二不休,突袭大府郡,将骁王府满门杀得片甲不留,扯了那霍尊霆的肚肠出来下酒!”
卫宣氏眼露懊悔地摇了摇头:“那骁王诡计多端,你我几次与他交手,甚至当初将初来淮南的他围困山上也奈何他不得,此番兵强马壮,又怎么会不提防呢?若是去了恐怕更是会落入到骁王的圈套里……”说到这,她伸手指了指靠近伯夷的积翠山:“此处乃伯夷通向东南的必经之处,地势险要,易守难攻,进可入中原,退可往南夷。若是能攻占这里,倒是可成为狡兔三窟中的一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