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肖氏虽然可恨,可到底是人命一条,那三殿下怎么这么狠心,枕边人说杀便杀了,再如花的女人又是如何?这等王侯将门里的地砖,哪一块不是沾染了鲜血的?就死了个妾室,也不过用个板车从送恭桶的后门运到义庄了事罢了。
她也曾经身陷将门高墙,甚至有那么几次也是被自家的大婆害得差点命丧黄泉,这等的感同身受,直叫她浑身直打冷颤。这几日那窦勇缠得甚紧,态度倒是从未有过的伏低做小。若说心内从来没有动摇过,那是假的。可是今日肖氏的横死,倒是将她重重地击醒了,既然已经是出了牢笼,为何还要回去?
可是飞燕却是身在这暗藏着杀机的皇族王府之内,又是个妾室,真真是叫人替她担忧。
飞燕换下了衣衫,命宝珠泡了杯安神的菊花清茶,便半靠在了软垫上发愣。隆珍几次问话,她都是未及接下来。
隆珍暗暗叹了口气,心道自己这个闺中的密友一向是沉稳惯了的,可是终究是女人,就算是识得大体,顾了台面,心内也还是会存了不适的技术。
想起自己从前,听闻窦勇纳了小妾时,还阴着脸儿与窦勇那莽夫吵了几次呢!可是骁王不比窦勇,可不是能轻易给脸子的,若是自己这妹妹心内醋海生波,脸上又是宣泄了出去。着了骁王的恼火,可就不好了!
想到这,便是柔声地开解道:“那个肖氏全然不顾王府的脸面,犯下这等荒诞的事情,原是也怨不得骁王的。以前,我身在将军府上时,便是没少听说一些贵女千金对骁王投怀送抱,可是骁王一心都是扑在了公务上,对于女色倒是淡得很,那肖氏虽然有几分姿色,可离勾得骁王不管不顾在除夕里,自家府宅上轻薄弟媳还差得远呢!你可是不要多想了!”
飞燕这才听明白隆珍话里的意思,虽然自己并不是想着她说的那一层,却也是微微一笑:“姐姐说得在理,我并没有多想。”
其实飞燕刚一听闻这后宅出事的消息时,心内着实是有些一惊的,心内也是略略担忧骁王真是因为着中午吃饭的时候酒醉犯下了什么有欠礼数的,才会被三殿下误会。
可是当她到了后花园,看见骁王蹲在地上认真的地勘肖氏光裸后背的伤处时,心里的那点子疑云顿时烟消云散了。
若真是有了苟且,他岂会这般毫不避险的检验伤口?这个男人虽然有阴险狡诈的时候,但是却并不会虚伪到暗地里勾引着弟媳,行苟且之事。
退上一步讲,若是真看上了,这阎王大约会迫得他的三弟主动将美人浴洗干净,亲自送上府门来吧……
想到这,飞燕突然回想起自己当初被他一步步逼得主动入府的情形,眉头一皱,突然又是长长的吁了一口气。
可是他为何那么仔细地看着伤口?莫非……另有什么蹊跷?
因为晚上要守岁,各位主子们都要在下午歇息睡上一觉。隆珍也回了自己的房中去了。飞燕在床上躺了一会,因着心内有事,睡得不够踏实。不大一会,就觉得身边的床榻一陷,转头一看骁王已经脱了外衣,准备躺在他的身旁。
看飞燕睁了眼,骁王便问:“怎么还是没睡?”
飞燕摇了摇头,顺势轻轻偎依在了骁王的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