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总管满意地点了点头。此时,时辰已经不早了,想来主子们已经纷纷起身了。除夕的清早,吃过早饭后,二殿下与三殿下两兄弟要带着各自的女眷祭祖,同时为远在京城的皇帝皇后祈福,以尽孝道,所以,他还要赶着去看一看那祠堂里的安排。
正急匆匆地走着,突然听到从花园的一边传了来责骂之声:“竟是走路不长眼的吗?倒是将我们侧妃新做的罗衫弄脏了!”
魏总管赶过去一瞧,原来是是隆珍小姐带着侍女在花园里散步,隆珍的侍女捧了两小坛子猪油,也不知怎么的,正好跟那也来散步的肖氏撞到了一处,结果一个猪油坛子不小心没捧住,竟是摔在了地上,刚刚温热过,还没有凝固上的猪油就这样溅洒在了肖氏的衣裙之上。
也难怪肖氏得宠,人长得的确是很是漂亮,皮肤莹白,眉宇间尽是风情。据说她乃是舞姬出身,身段苗条,软若无骨,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最招男人的喜爱。可那性子却是不大像个茹素的,看着衣衫溅了油,当时便是将脸儿冷了下来。她的侍女乃是削面刀片儿一样的口才,当下便是得理不饶人地将隆珍一通的数落。
隆珍是什么出身,从京城里出来的都是门儿清的,那肖氏不清楚,可是这小侍女却是从京城里跟过来去岭南的。
说到底,她隆珍也不过是个将军的下堂妾罢了,有什么可值得避讳的?小侍女那损人的话竟是夹枪带棒,滴水不漏。
可是这侍女却是漏算了一样,便是那隆珍的脾气。
原本隆珍还觉得自己理亏,诚心实意地替着自己的侍女向肖氏道了歉,可是对方的侍女竟是这样的得理不饶人,说话极其阴损,隆珍的火气倒是腾得起来了。
就在那三王府的小侍女杜鹃尖厉着嗓门说“是不是这妾室房里出来的都是没规矩”的时候,冷冷的回了一句:“你这下人跟老鸹似的叫嚷了半天,就是这一句半点不假,乡野乐坊出身房里出来的,当真更是粗野不堪!”
“你……”那小侍女也是骂得起了兴儿,被隆珍适时的一噎才发现竟是将自己的女主子都兜转进来了。
那肖氏在自己的侍女谩骂时,一直冷着脸儿勾着嘴悠闲地听着,可是见到隆珍反唇相讥,又是这般的毒辣,便是忍不住将那俏脸又冷上几分道:“杜鹃,莫失了咱们王府的身份,同她这个下堂妾有什么捞理论的,便是赶着过年再抱上一大坛子浑油,也动不了婚!还是快走,免得沾了晦气!”
说完便是连看都不看隆珍一眼,便准备走过去。
隆珍都懒得跟她费唇舌了。直接从侍女的手上拿过了另一坛子的荤油,拧开盖子,哗啦一下,全倒在了路上:“既然是没有的,倒是不用留了,尽倒了吧!”倒完便转身快步离去。
那肖氏根本没料到隆珍竟然会有这么一手,脚下打滑一个没有防备,一个趔趄,便惨叫一声摔在了地上。
那侍女杜鹃见了,连忙过去搀扶,结果脚下打滑也摔在了肖氏的身上。
魏总管压根都没靠前,心里道:“坏大菜了!这个局儿,可不是他小小总管能承接下来,还是要早早地禀报被侧妃才好!”
肖氏摔得不轻,里子面子都受了伤,这下脸儿气得通红,便是借口自己摔伤了臀部,一状便是告到了三皇子那:“三殿下,那个隆珍是个什么东西?竟是当着妾身的面儿,就这样下绊子,这是半点没有见殿下您瞧在眼里!”
三殿下这也是刚刚起来,闻听此言脸上的横肉一抖:“个小娘皮,竟是欺负到本王的心肝宝贝的头上,宝贝别哭了,一会本王就将那隆珍拿下狠狠的抽上一顿,替你解一解气!”
也是在府里闲得无聊,三王爷便是决定把这隆珍捆起来好好地凌辱一番。可是人了还没走出院子,就被三王妃给拦下来了。三王妃冷冷地瞟了一眼那肖氏,然后低声说道:“殿下,这大除夕的,又是不在我们自己的府上,倒是要闹出什么动静来?那隆珍纵然无礼,也是那二殿下侧妃请来的客人。侧妃可是待人不薄,二殿下不吐口的情况下,她将自己的嫁妆俱是借给了我们,可是转脸儿,您就过去下了侧妃的脸面,这样可好?”
三皇子向来是一根筋,原是受了肖氏的挑唆,现在听了正妻的话,也觉得有些道理,可是一转脸看到肖氏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又是觉得自己的男儿脸面过不去。
左右一犹豫,便说了一句:“除夕不大,那边留过十五吧!过了年,再找那小娘皮算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