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噢噢,差点忘记了,前面一章改了下标题,因为想了下,尘砚没有做坏事,他做的是好事,用良心很不对劲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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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着贝利尔越来越平稳的呼吸,感受着他渐渐恢复正常的体温,即便苏佑玥对医术一窍不通也明白贝利尔已经没什么大碍了,一直紧绷的精神便松懈下来,就这么坐在床边的脚踏上沉沉地睡了过去。
同样一夜没睡的尘砚虽然肉痛,但事情已成定局,便也没有多想,坐在苏佑玥的身边,没一会儿也睡过去了。
苏佑玥靠着尘砚的肩,尘砚枕着她的脑袋,嗯,赵期回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个情景。
被推开的大门,冷风灌进来,可是睡着的人并没有要醒来的意思,反而缩了缩肩膀,往温暖的地方靠了过去,赵期面无表情地看着,眯起了眼睛,从他的角度看过去,就是苏佑玥往尘砚的怀里蹭了蹭。
跟在他身后的日音和阿卫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凝重。
苏佑玥走得急,他们两个并没有跟着,或者说,他们原本是想跟着的,但被赵期调开了。
虽然在暴风雪的时候曾经跟苏佑玥表过忠心,可事实上,他们还是赵期的人,想想当时苏佑玥的不置可否,恐怕是早就料到了这样的场面。
“去把她弄醒。”赵期淡淡地说道,但是日音和阿卫都听出了其中的意味,王爷很生气。
日音和阿卫又对了一眼,用两人才懂的眼神较了番劲,日音咧了咧嘴,认命地走上前:“主上,王爷回来了。”
睡得正沉的苏佑玥没动,只是微微蹙了蹙眉头,日音不得已,伸出手拍了一下苏佑玥的肩膀:“主上。”
这次,苏佑玥总算有了反应,不过这反应让叫醒她的日音都吓了一跳,只见原本靠着窗的她猛地坐直了身体,然后就是手忙脚乱地去看床上的贝利尔,动作见不但差点撞到日音,还顺便把熟睡的尘砚给踢到了地上。
摸摸他的额头,温度正常,听听他的呼吸,平稳有力,看了一下伤口包着的纱布,差不多可以换一块了。
这厢苏佑玥看得认真,那边尘砚揉着摔疼的脑袋委屈地坐了起来,正想说什么,看见站在门口面无表情的赵期,脸上的表情一下子就敛了起来,只轻轻地唤了一声:“小师叔。”
“啊?没看见我在忙么?要尿尿自己去啊。”苏佑玥正掀开一点点被子查看贝利尔胸口和手臂上的伤,头也不回地道。
“……”尘砚被堵得无语,谁特么要尿尿啊?
“怎么?你们已经亲近到一起去出恭的地步了么?本王倒是第一次听说。”赵期开口,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但这个笑容不论是在尘砚还是日音、阿卫看来都觉得毛骨悚然。
苏佑玥手上的动作一顿,没有回话,连回头看一眼都没有,只自顾自地查看着贝利尔,半晌,才松了一口地道:“尘砚,你去把昨天那个大夫叫来看看吧,大碍应该没有了,让他给开几帖补养的药。”
“呃,哦。”尘砚撇了撇嘴,心知苏佑玥这是要支开他,听话地从地上爬了起来,只是出去的时候,深深地看了一眼赵期。
赵期似对他的目光毫无所觉,他的眼里,只有苏佑玥。
即便日音和阿卫眼观鼻鼻观心,规规矩矩地站着,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苏佑玥转过身来和赵期说的第一句话还是关于他们的:“王爷,多谢您的厚爱,只是卑职觉得承受不起,还请收回他们二位。”
日音和阿卫心头一跳,但都没敢抬头看苏佑玥。
赵期眼神闪动:“你要把他们还给我?”
“是。”苏佑玥直视着赵期的眼睛,也是在刚才看到赵期的时候,她灵光一闪地想到,在这件事情当中,赵期所扮演的角色。
和亲队伍早就不是当初从岩阳城出发的那些人了,可以说,从迦兰城开始到这里,赵期已经完全控制住了队伍里的人,甚至包括赵纯星身边的人,他绝对有这个手段。
贝利尔遭此横祸,别人不知道,赵期肯定是知道的,他放任了这件事,有些事,不作为也是帮凶,而赵期甚至暗中调开了日音和阿卫促成了这件事,不说他的居心,但是他的所作所为,令她齿冷。
她知道他的出发点是什么,只因那日花园中的一番谈话,他不相信她的话,而他的不相信,让贝利尔失去了一只左眼。
赵期沉默,脸上的笑容再也维持不住,他就这么面无表情地看着她,眼睛一瞬不瞬地看着她,而她也毫不畏惧地对视:“你坚持?”
“我坚持。”苏佑玥点头,难得地郑重。
挥了挥手示意日音和阿卫退下,赵期又默了一会儿,才缓缓开口:“你好像从来不怕我,和我对着干的次数很多,但因为耳根软,你很少能坚持到最后,总是妥协。我想知道,你这一次为什么这么坚持?”
苏佑玥闻言想了一下,发现的确如他所说,她好像胆大包天地总是和他顶嘴吵架,但到最后妥协的都是她,这一次,她也会妥协么?
不,不行。这一次是贝利尔,下一次是谁?尘砚?袁锦程还是冷韵?想着他的身份,他的手段,苏佑玥不敢,也不能再退了。
咬了咬牙,她道:“赵期,不要妄想了,我们是不可能的。就像我曾经跟你说过的,能控制住的不是喜欢,所以我不喜欢你,我也无法控制。我对你从来没有那种感觉,就算你伤害我身边的人,我也一样不会有,你又何苦?”
“何苦?”赵期终于把目光从她脸上挪开了,似在细思这两个字代表着什么意思,顿了一下之后又笑了:“是啊,何苦。”
苏佑玥意外地挑眉,他的口气听起来就像是同意了她的话一样,可是赵期是能这么轻易被说服的人吗?显然不是。
赵期果然很喜欢笑,只是他的笑容此刻看起来邪佞无比,他向着她走过来,一步一步,缓慢却坚定,她有些被惊住了,亦步亦趋地后退,没成想才退了一步就踢到床跌坐下来。
于是,她仰视,他俯视,气势又差了一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