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在听到狼嚎的时候她就猜可能是这个不听话的家伙跟来了,可是亲眼看到他一副理所当然的姿态站在她面前,她还是忍不住扶额**:“所以你们都当我说的话实在放屁,是吧?”
站在一旁的尘砚一脸无辜:“小师叔,这件事不能怪我啊,我比你还先出岩阳城,这小子是后来才跟上来的。”
“那你倒是告诉我,你俩是怎么勾搭上的。”苏佑玥表示这么拙劣的谎言她不信。
“呃,这个嘛……”尘砚两只眼珠子乱转,一直沉默的贝利尔忽然开了口:“七杀怀孕了。”
“嗯?”苏佑玥微讶,“它们是一对儿?”
贝利尔蹲下身去摸七杀的后背,原本在贝利尔手下温顺无比的七杀似乎不高兴这样的抚摸,好几次呲了呲牙,又摇晃着脑袋想要避开贝利尔的抚摸:“本来七杀不愿意的,可是这么久以来一直都只有它们两个在一起,七杀也只能愿意了。”
边上的破军似乎是听懂了,幽怨地看了贝利尔一眼,而七杀则对着破军又呲了呲牙,破军立马怂了,咳咳,假装看起了风景。
苏佑玥无语,这么人性化是成精了么?
想了想,她道:“好吧,算你有道理,这种特殊时期让七杀就在岩阳城的确不怎么安全。”母兽在怀孕的时候的确会变得比较有攻击性,看现在七杀连贝利尔也有些抵触的样子,的确不适合留在岩阳城这种人口密集的地方了。
“但是你跟着我也不合适呀,虽然这一路大多是荒郊野外,但是总要进城的。”苏佑玥皱眉,让他一个人她又不放心,波斯遗民在这里是什么样的地位她可是亲眼见过的,万一他又被抓起来,她去哪儿救他啊?
贝利尔却是摇了摇头:“我跟你一起,他们自己走。”
“啊?”苏佑玥有些搞不懂了。
“他们要自己去找地方住下,然后等小狼出生之后教他们技能,跟着我不行。”贝利尔的声音虽然没什么起伏,但苏佑玥还是听出了些许不舍,分别多年才又见面,然后又要分开,这对把七杀和破军当亲人的贝利尔来说难免艰难。
然后,贝利尔又抬头看向了苏佑玥,碧色的眼睛让苏佑玥立刻想到了被抛弃的小狗:“我只剩下你了。”
“咳咳!”边上不声不响的尘砚轻咳了一声,然后自动自觉地走远了。真是的,一个不小心就变成这种场面了,孤家寡人的感觉真难受啊。
苏佑玥倒没觉得这话有什么问题,本来她也担心贝利尔的安慰,现在既然七杀和破军不跟着,那她带着他也没什么,顶多让他穿上军装进和亲队伍呗。
心下做了决定,她又问:“那七杀和破军是现在走?”
“到边境吧,然后我去找你,他们会保护我的。”虽然七杀不怎么情愿,不过贝利尔去搂她的时候也没有避开,然后贝利尔嘴唇微弯,露出了苏佑玥认识他以来的第一个笑容。
月光朦胧,在贝利尔的脸上镀上了一层柔和的白光,苏佑玥微怔:“你记得七杀和破军,应该也记得自己的名字吧?”
贝利尔的身体很明显地僵住了,他没有回答苏佑玥的话,两人之间陷入了一种尴尬的沉默之中,这种沉默持续了很久,久到苏佑玥开始后悔自己的多嘴的时候,他开口了:“我记得。”
“可是我不能告诉你,至少现在不行。”他低着头,苏佑玥清晰地感受到了他带着痛苦的挣扎,轻叹一声,也没说什么,只轻轻地摸了摸他的头。
他的头发长长了,也不再是当初的干枯,入手柔滑,她忽然笑了:“看来这段时间我把你养得不错,连头发都好好地长了,嗯,元娘功不可没。”
元娘是后来请的厨娘,做肉菜的手艺不错。
贝利尔闻言微愣,想了想,自己也笑了起来,然后忽然又皱起了眉,看了看苏佑玥,犹豫了一下,才道:“我有件事想告诉你。”
“什么?”苏佑玥没放在心上,站得有些累,直接就坐在了这山坡上,深秋的现在,草都枯了,坐着扎屁股,不过好在穿得多,也没啥感觉。
“你成亲那天喝醉了,我听见赵期说,说……”贝利尔有些纠结,要不要告诉她?毕竟这是她的事情。
“说什么?”说起来,在喝了三杯九步倒之后她的酒量见涨,一对一的话她谁都不怵,可那天实在是人多酒杂,李付知那帮家伙不帮她挡挡酒就算了,还跟她拼,不醉才怪。
“他说他喜欢你。”贝利尔还是说了出来。
当时王厚喜他们都忙着收拾,根本没有人注意到赵期和苏佑玥,只有他是闲人一个,带着七杀和破军坐在树下发呆。
那时候赵期约摸也是有点醉意了,不然不会连他就在旁边也没发现。
他一直在旁边看着,生怕赵期会趁着苏佑玥睡着做些什么,可是赵期什么也没做,只是这么和苏佑玥抱着坐了小半个时辰,然后叫来日音和阿卫两个把苏佑玥送进了新房自己就走了。
“什么?!”苏佑玥一惊,瞪着贝利尔的两颗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真的假的?”
“嗯,咳咳,这事儿我作证。”走远的尘砚又绕了回来,他不是故意偷听的,实在是他们说悄悄话也不知道收敛点音量。
“……”苏佑玥无语,贝利尔不知道她的性别,尘砚是知道的,况且尘砚是殷如恨从师门调来给她的保镖,他会知道她一点都不奇怪:“尘砚,过来,咱们来聊聊人生。”
苏佑玥坐在地上冲他招了招手,尘砚毫无防备地走过去,背对着她要坐下的时候被她一脚踹在腘窝上直接跪在了地上,然后她一只手就伸过去揪住了尘砚的耳朵:“你就是这么保护师叔的?然师叔喝醉了的时候被人家告白?”
“哎哟!哎哟哎哟哎哟!师叔你轻点儿!疼疼疼疼疼……”尘砚也是冤枉,前一秒好好地招呼他过来要聊聊人生的师叔一下子就变了脸,他不是打不过啊,但师叔是长辈啊,而且师叔还是个女的啊,他怎么那么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