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听到老鼠王出去的声音,文潇潇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想着自己自从有记忆以来,和西门泽认识的点点滴滴,他阳光刚毅的笑脸,温和儒雅的神情,深情凝望的眼神,低沉磁性的声音,都象一幅幅画面,在面前闪过,自己觉得不可思议,他那么出色,那么真诚,怎么会忽视他呢?是不是自己已经习惯他的好,觉得理所当然,所以才会因为一个自私无情的西门平而拒绝他?真是鬼迷心窍。
自从被西门平抓起来关到这里开始,自己总会想到西门泽,只有这样,自己才有力气活下去。总想着,终于有一天,会见到他,一定要好好对他,说不定会爱上他。这是支撑到现在的理由,可是他就要死了,自己失去了活下去的最后理由。
人总是失去了才知道珍贵,她也是在知道西门平利用自己开始,才对西门平死心,才想到西门泽的好,多可笑,他就要死了,永远不会知道了。
借着昏暗的烛光,拿过老鼠王拿来的盛水的碗,使劲摔在地上,拿起一块尖锐的瓷片,睁大双眼,往手腕上割去。她要眼看着自己的鲜血流出来,直到流尽最后一滴,然后才闭上眼睛,这样自己才能平复西门泽被处以绞刑的痛。
文潇潇抱着必死的决心向手腕上划,由于好几天没吃饭了,划了一下伤口并不深,没有划破动脉,血流的很慢。她又高高举起,用上全身力气往手上划去。突然,一个声音在脑子里出现了“你确定要死吗?”
文潇潇吓了一跳,放下瓷片,四处看看,没有人,又高高举起瓷片,要继续划,那个声音又问“你确定要死吗?”
“当然。”文潇潇不再管它,继续手里的事,自己就要死了,管他什么鬼怪神,自己不怕。
“最后防御系统启动。”那个声音不带任何感情色彩的说道。
文潇潇突然觉得自己的头像炸开一样,痛的无处可藏,就像有一个点被烧着了,开始向其他地方辐射。
她趴在地上,抱着头,咬着嘴唇,不敢发出声音,脑子里突然出现一组组画面,又有一些什么东西塞了进来,眼前像是进到迷宫,各种色彩应接不暇,各方面压力又推过来,向着大脑挤压,文潇潇突然受不了这种压力,昏了过去,昏过去之前,一个戏虐的声音响起,“喜欢我送你的礼物吗?这是我为你最后做的事。”
文潇潇觉得自己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中的一切都那么真实,好像自己永远都不会醒一样。她看到了高楼大厦,看到了亭台楼阁,看到一张张熟悉的面孔,这是哪里?
依稀来到一栋高楼下面,径直上了楼,里面灯火通明,在一间房子门前停了下来,拿出钥匙开了门,悄悄地走进去,房间里暧昧的声音传来,让人眼热心跳,是一个男子沉重急促的呼吸声,一个女子娇柔婉转的shenyin声。
她贴到门口,闭上眼睛,一切归于平静之后,那个女的说:“昊哥,你可真大胆,敢把我领到你的婚房,小心你的未婚妻碰上,肯定抓花你的脸。”
“哈,甜心,这你多想了吧,她现在正在外地,能不能有命回来还不一定呢。”听到这句话,文潇潇突然睁开眼,他怎么知道的?自己正是外出执行任务,遇到危险,同伴死的死,伤的伤,自己也是米松牺牲性命才逃出来的。那满眼的红色总在眼前闪动,米松临死前说的声音现在还在耳边:我们这边出了叛徒。一定要找出来,报仇。
自己也怀疑队伍里出了叛徒,所以回来后不敢直接回总部,想先调查真相,找出内奸。她想过,知道自己出去执行任务的除了组织内部的几个人,组长、眼镜山、几个上级领导外、就只有这个叫江云昊的男人,自己的未婚夫了。这次她悄悄回来就是想见一见自己的未婚夫,然后再出去找线索。没想到,内奸竟是他。
手抓在墙上,使劲压抑着想过去问明白的冲动,就听里面继续说“什么未婚妻,一下也不让碰,我们认识都五年了,只拉过几次手,想想我是一肚子火。她死了也好,可惜了她手里的钱了。”
“行了,别想那么多了,”女人娇嗲的声音响起,“如果不是你打入飞龙内部这么多年,光靠上面这位,还真不能将这C组精英一网打尽。昊哥,这次你的功劳不小啊,到时候可别忘了我。”
“怎么会,我的小甜心。“那人吃吃笑着,又开始动作,屋里又传来不堪入耳的声音。
文潇潇终于明白了,这个江云昊原来是敌人打入自己队伍的大蛀虫,从原先的认识、追求、相爱、求婚,都是一步步设计好的,目的就是针对飞龙小组,杀人、搞破坏,趁火打劫,将黑手伸到政府中来。
她悄悄退了出去,又锁上门,几个纵身,消失在茫茫黑夜里。
该找谁呢,真相不止这么一点,听那个女人话中的意思,江云昊身后肯定还有人,现在不知道他到底是谁,事情真不好办。藏身在一栋大楼的顶楼上,一低头就能看到城市的夜景,到处灯火通明,人声鼎沸,多么热闹的晚上啊。想到已经死去的战友,可惜他们再也没有机会看到了。自己一定要为他们报仇,让所有伤害他们的人付出代价。
总部不能去,说不定有人张网在那里等着,组长那里也不能去,现在谁也不能相信,那眼镜山呢?那个带着金丝眼镜,文质彬彬,脸色苍白,但总是带着温暖笑容的男人,自己能相信吗?
眼镜山和自己在一个孤儿院长大,从小就护着自己,后来还一起加入了飞龙,一起出生入死很多次,是过命的交情,如果不相信他,那就再没有什么可信的了。下定决心,去赌一次,大不了陪上性命。
给他打了电话,留了只有两人才看得懂的密码,文潇潇飞身下楼,到约好的地点等着。
这是一个眼镜山的秘密地下实验室,只有两个人知道,拿出眼镜山给的钥匙开了门,随着轰隆一声,门从后面关上,眼前一片光明,进到一个密封的电子空间里。
眼镜山身体的原因,不能执行动作任务,但他是一个高科技天才,自己有许多电子方面的创造发明,为各种任务的顺利执行立下了汗马功劳。
来到中心实验室,密码识别后门开了,慢慢地走进去,一台奇怪地机器立在屋子中央。以前没见过,应该是最新的发明。
坐在一张电子按摩椅上,按摩椅开始自动按摩,文潇潇静静的等着,知道眼镜山如果没有特殊情况,一会儿就会来。
果然,十分钟后,外面响起了脚步声,是眼镜山的声音,不急不缓,很有节奏感。
想到穿着一件简单的白色衬衣,,一条黑色的西装裤子,一双擦得曾亮的黑色皮鞋的眼镜山,文潇潇禁不住微笑起来,这是文潇潇戏称的神经质打扮,在文潇潇的记忆中,眼镜山好像没有穿过别的色彩的衣服。文潇潇曾经觉得他是个色盲,所以才会这样打扮。
他一进来,果然是那身经典打扮,,看到满面笑容的文潇潇,冷着脸说“你还笑,外面都在传是你出卖了组织,害死了十几个同事,现在正到处抓你呢。”
文潇潇冷笑一声,“你信吗?”
眼镜山坐在一边的椅子上,摇头,“相信我叛变也不会相信你会叛变。”他看看文潇潇苍白的脸色,干枯的嘴唇,起身到冰箱里拿出一罐饮料递给她。
文潇潇接了,打开盖,仰起脖子一口气灌了进去。然后把空罐碰的放到身边的桌子上。
“他们都死了,米松、老高、小麦,C组精英除了我,其他都死了。”说完痛苦的闭上眼睛,眼睛流下一行热泪。
“到底怎么回事?”眼镜山追问道。
“有人出卖我们,我们到时敌人已经埋伏好了,如果不是米松拼命护我,我也死了。”她一下站起来,走到屋子中间,“我要是知道到底是谁出卖我们,一定将他碎尸万段。”说完照着中间那台奇怪地机器狠狠的打去。
眼镜山一下子跳起来,喊着“住手,姑奶奶,可千万别碰我的宝贝。”
文潇潇住了手,指着那台机器,“真没义气,就为这台破东西拦我,不让我出气。”很不屑的哼了一声。
“什么破东西,这是我新研制的‘时光机’,通过它,能进入到另一个纬度的空间。我已经用动物成功做过实验了,”小心翼翼的看着他的宝贝,像是看着心爱的女人。又转过头看着文潇潇,阴笑着:“你想不想去?”
“鬼才想去,你就吹牛吧。”文潇潇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废话少说,给我点迷药,那种高浓度,一喝下去就说实话的那种。”
“你要这个干什么?”眼镜山好奇地问。
“你甭管,你就说到底给不给吧。”文潇潇无赖地向眼镜山伸手,一副你给也得给,不给也得给的架势。
眼镜山挥手打掉他的手,走到一个暗格边上,输入密码,格子一下打开了,他从里面取出一个玻璃小瓶子,里面放着写药丸似的东西。递给文潇潇,“记住,一颗就够了,什么话都会说,效果只有十分钟,一定要抓紧时间。”
文潇潇接过来,过去亲了他一下,“眼镜,你太够意思了,谢了。”说完要走。
眼镜山脸上升起红晕,喊住她“潇潇,你一定要小心。如果没有意外,我会一直在这里等你。”
“好。”一边答应着,一边向外走,文潇潇心中充满了苦涩和无奈,自己还会回来吗,也许这是最后一次见眼镜山了。心中喊着‘保重’,走到门口,又回头深深看了他一眼,才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