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路狂妃金萨朵
秋天,谷元大陆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
啪啪的雨点打在秋水监牢屋顶坚硬的瓦片上,雨很大,风很凉,牢里的看守们缩着脖子,,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说着闲话,懒得去管那几个将死的犯人。
其中一个留着八字胡的牢头对另一个长得五大三粗的黑脸大汉说:“头,你看守的那个快死了吧。”
那黑脸大汉看了后面的重刑犯牢房一眼,吐出一口痰,“快了,每天给的吃的不是馊食就是猪食,没几天熬头了。”
一个目光猥琐、矮个、老鼠脸的男人凑到黑脸大汉身边,“头,我可是听说你这边牢里的可是明雁山第二当家,曾经的第四美女的文潇潇,是不是。”
那个黑脸大汉斜睨他一眼,“怎么,想看看这第四美女的风采。”他又抠抠鼻孔,“哼,这哪里还有什么第四美女,第四丑女还差不多。”
“对啊,来咱们秋水监狱,再厉害的人也能褪层皮,别说一个娇滴滴的小女子了。早瘦的没人样了。”那个八字胡很骄傲的说着。其他人也附和着点头。
老鼠脸没理他们,他献媚的过去给黑脸捶着背,“头,我从没有见过什么第四美女,您能不能开恩让我去看看。
黑脸大汉坚决摇头,“这可是重犯,万一出事怎么办?”“哎呀,头,她又不会武功,人也快死了,难道还怕她越狱不成。”老鼠脸摇着黑脸的手,撒着娇,“求你了,我就是很想看看。”黑脸大汉一阵恶寒,他不耐烦了,扔了一把钥匙给他:“真受不了你,看了别后悔,小心吐了。快去吧。”
“好咧。”老鼠脸接了钥匙,屁颠屁颠的走了。
另外几个看守都笑了,这个看守甲说:“这个老鼠王,是不是很长时间没见过女人了。”那个看守乙说:“哎,你们还别说,这个文潇潇当初可真是太漂亮了,现在,啧啧,别的不说,光她额头的伤疤我看了都恶心。”
“是啊,当初一听说是她来咱们牢房,我可是很兴奋呢,谁想到变成这个鬼样子,真扫兴。”看守丙搓搓手,接话道。
看守丁目露邪光,看向重犯牢房“是啊,连上面都说了,只要不杀死她,怎么折磨都行。没想到她变成这个鬼样子,咱们再有心也提不起兴趣,不然,我还真想尝尝这第四美人的味道呢。”说完还遗憾地摇摇头。
有人推了他一把,开他玩笑,“第四美女不行,前面还有三个呢。”
“得了吧,我可没福享受,这第三美女是皇上最宠的公主,第二美女是平王的未婚妻,第一美女是塞外飞鹰王的王妃,我有几条命,敢惹他们。”看守丁倒是不糊涂。
“哎,你们猜,老鼠王进去干什么,不会对那个丑女人做什么吧?”看守丙好奇的问。
“谁知道呢,老鼠王这人说不定就不嫌恶心呢。”大家都嘿嘿笑起来,眼中都有明了的神情。
窗外的风雨声更响了,偶尔有雨丝从开着的天窗缝中飘下来,落在下面昏着的人脸上。
那人身上穿着一件看不出颜色的囚服,头发散乱的蒙在脸上,蜷着身子,躺在几根稻草铺着的地下。她应该很冷,在瑟瑟发抖。
老鼠王无视门口那两个看守暧昧的目光,开门进来,手持蜡烛,看到躺在地上的人,他走过去,那人身上的味道让他皱皱眉,轻轻踢了一脚,“你,起来。”那人没动。
放下蜡烛,老鼠王出去吩咐一个看守:“你去取点冷水过来,爷要她醒着。”看他跑走了,又对另一个看守说:“你躲远点,帮爷看着,爷一会儿有事。”那人给了一个了然的眼神,答应着走远了。
看他们两个都走了,老鼠王从袖中掏出一颗药丸,走到躺着的人身边,俯下身,给她放到嘴里,并抓住她的下巴,让她咽下去。做完后站到牢房门口等着。
那个拿水的很快就来了,他递给老鼠王一碗水,老鼠王接了,“去,躲远点,爷害羞。”那人大笑着跑开了。看他走远了,老鼠王才进去关上门。
走到那人身边,看来药起作用了,她开始咳嗽,好像已经醒了。老鼠王把碗放到她的嘴边,“喝一点。”
那人确实渴了,就着碗喝了几口水,咳嗽起来,她挣扎着要起来,可是努力了好几次也没成功,老鼠王把碗放在一边,上前扶她坐起来。
昏暗的烛光下,她的头发垂着,挡住了大半张脸,依稀能看到额头那明显的伤疤,瘦的露骨的脸颊,苍白的嘴唇。整张脸让人想到骷髅,橙色的烛光映在脸上显得更加狰狞。她那苍白修长的手摁在地上,努力撑着,才不至于让自己发抖。
“你是文潇潇?”老鼠王不确定地问,他记忆中的文潇潇不是这个样子,她青春、美丽、开朗、明媚。她是那春天最美丽的花朵,可眼前的女子,就像是秋风中飘下的落叶,枯萎、困顿、苍白、萧索。
“哈,没想到还有人认识我。”她嘴角一阵冷笑,“你们还想干什么,西门平那个混蛋,还要怎么折磨我?”
“我不认识什么西门平,我只知道,”他停了一下,凑到她的耳边,“西门泽。”
听到这三个字,文潇潇一下抓住老鼠王的胳膊,声音有些嘶哑,打着颤音“他在哪里?他还好吗?”
“他怎么会好,当初为了你,他不惜放弃了一切,而你是怎么对他的,害他伤心欲碎,远走天涯。几个月前,西门平让人捎信,说你失踪了,他更是放下一切,到处找你,终于落到了西门平的圈套里,这几天他就要被处斩了,你开心了?”
老鼠王在她耳边轻轻地说,声音不大,但话语很残酷,文潇潇闭上眼睛,任眼中的泪留下来。
“他被刺穿了琵琶骨,挑断了手脚筋,这都是因为你,如果不是以你为饵,以他的本事,怎会落入西门平之手?”老鼠王恨恨地看着文潇潇,咬牙切齿地说:“他要死了,你为什么还不死?”
“求你,去救他。”文潇潇匍匐的爬到老鼠王的脚边,跪在他面前,使劲磕头,额头磕出血来。“求你,一定要救他,只要能救他,让我做什么都可以。”她唯恐老鼠王不答应,又紧紧抓着他的衣服下摆。
“已经晚了,我们试了所有的办法,根本进不去,看管他的地方,是用生铁铸的牢笼,只留一个出口,西门平派了武功最好的紫衣卫看着,我们的好几波人都没回来,看来一定要置他于死地。”说完,抽出自己的衣服,冷冷地看着文潇潇,“我觉得泽王因你而死,你也应该陪着,这样他在黄泉路上才不会寂寞,你说呢。”
听了他的话,文潇潇一下坐在地上,她用手抓着自己的头发使劲往外扯,连着头皮,扯了好几缕下来,但这样也没有减轻心中的痛。她又用手去抠膝下的土地,指甲断了,有点渗出血来,也没有减轻心中的恨意。
发泄了一会儿,她抬头问道,“什么时候行刑?”目光透过窗外,虚无飘渺。语气带着决绝的味道。
“后天,以叛国之罪,处以绞刑。”老鼠王双手握拳,语气中充满了痛意与无奈。
“还有两天,还来得及,我会在黄泉路上等他的。”说完,她踉跄着站起来,转过身去,不再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