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好采下的雪红花,两人休息了一下,继续赶路。
趴在文潇潇背上,龙别离听着她细微的呼吸声,感觉有什么不一样了。
文潇潇的身体很软,也很柔韧,没想到这柔柔的身体里竟然有这么坚毅的心。龙别离心中涌起的澎湃的喜悦快将他淹没了,他将头放在她的颈边,两人更近了,都能听到她咚咚的心跳声了。
此时的文潇潇好纠结,干嘛离这么近,人家好热啊。刚才一活动都出汗了,这会儿还没下去呢。她停了一会,将龙别离往上托了托,“龙公子,你能不能把头离远一些。”文潇潇小心地问到。自己真的没有嫌弃他的意思,是真的好热。
“我叫西门泽,字别离,龙是我母亲的姓氏。”龙别离趴在她耳边,说了这么一句。
文潇潇愣住了,在这个凤落国生活了将近一年,知道西门是国姓,只有皇族才能姓这个姓氏。西门泽和西门平,两人一定有关系。
她低头继续向前走,一边走,一边装作漫不经心地样子问:“你和西门平是什么关系?”
西门泽一下把头抬起来,“你认识西门平?”口气中充满了苦涩和不能置信。
文潇潇脚下不停,继续将脚下的雪踩得咯吱咯吱响,“我在他手底下做事。”
西门泽喔了一声,他知道文潇潇的“落魄”是怎么来的了。
清清喉咙,文潇潇问:“你还没有回答我。”
“就是你想的关系。”西门泽说了一句,口气中充满了嘲讽和苦闷。
文潇潇不说话了,她知道皇室兄弟之间充满了斗争和杀戮,怀疑和猜忌。怕是西门平和西门泽也是如此吧。
很难想象西门平有西门泽这样的兄弟,两人性格根本就不像。一个外表儒雅,内里张狂,表里不一,一个外表温和,内里细腻体贴,表里如一。太不像了。
他们两个长得就更不像了,西门平长得外表儒雅俊秀,那一丝坏坏的笑意充满了妖孽的气息,有点阴柔的美。而西门泽比他更加阳光刚毅一些,温文尔雅之外,他的笑是温暖的,充满了柔情和喜悦。
西门泽一直不说话,文潇潇能够感觉到他疏离的气息,不想在讨论西门平,就转移话题说:“我觉得龙别离比西门泽好听,别离,依依惜别离,是不要分离的意思。这个名字更适合你。”
西门泽轻叹了一口气,“这是我母亲起的,她希望我珍惜眼前,不要分离,所以才起了这个名字。”
“你的母亲一定是一个温柔、细腻、特别珍惜感情的人,要不然不会这样想。”文潇潇深有体会地说。
西门泽脑中想象着自己母亲的模样,那温柔的眼神,如在眼前,体贴的话语,还在耳边,心中痛起来,那么美好的一个人,今生不能再见了。
说话间,已经来到山顶的边上,马上就要下去了,文潇潇放下他,两人坐下休息了一会儿。
文潇潇不禁开始佩服自己的体力,背一个大男人走了这么长的路,竟然没觉得特别累,真不知道以前自己是干什么的,身体会这么好。
西门泽看文潇潇坐在他身边,扭头认真地看向她:“文姑娘,下山后你想办法离西门平远一些吧,我不想你受伤害。”眼神真诚而专注,文潇潇不敢和他对视。
“我知道了。”文潇潇回答,语气中有明显敷衍的味道。
虽然所有的情况都表明西门平是利用了她,甚至给她下药,以文潇潇的脾气,她还是想亲自问问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不满于文潇潇的托词,西门泽突然抓住她的手,“答应我,一定要离开他,你中的‘落魄’我来想办法。”眼神坚定,语气不容置疑。
看到他目光中的担忧,感觉的到他话语中的关心,文潇潇心中瑟缩了一下,她抽回手,垂下脑袋,低声说了一句:“我自己的事情自己处理,你不要担心。”她不想西门泽牵扯到西门平这边的事情里,皇家的水本来就深,不能再让他涉险。
听她这样说,西门泽觉得自己的心好痛,他以为文潇潇对西门平的感情很深,即使知道他给自己下药,也不想离开他。
嘲弄的苦笑了一下,自己和她是什么关系,有什么资格管她的事情?
休息了一会儿,文潇潇站起来,准备出发。
她站在山顶向下看,山好高啊,从山顶向下看,昨天曾经走过的小路,像一条条小蚯蚓,那些高大的参天大树,更像一个个绿色的小点。
不敢再看,都有点眩晕的感觉了。关于怎么带西门泽下去,文潇潇有点犯难。
直接背着下去吧,怕自己没有那么多的力气,一个不注意,两个人都会摔下去,一定会粉身碎骨。
把他绑到绳子上,慢慢递下去,好像也不行,怕自己没有那么大的手劲,手一松,西门泽肯定会摔成烂西瓜。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文潇潇真是急坏了。天色不早了,不能再耽误了。
西门泽看出她的纠结,说了一句,“你不要管我了,先自己回去,然后再找人来救我吧。”
“你怎么就忘不了这个茬呢,我再说最后一遍,我绝对不会丢下你,要死也会和你死在一起。”文潇潇翻白眼看他,气哼哼地说道。
听了这句话,西门泽因刚才的猜忌,苦涩落寞的心情马上好了起来,全身毛孔全部张开,如同泡在甜蜜的温泉里一般,开心极了。
拿出匕首,解下西门泽的斗篷,从斗篷上割下很粗的一缕布条,使劲拽了拽,不错,还很结实,不理西门泽询问的目光,三下五除二,将一件上等布料和毛皮制成的斗篷五马分尸,变成了一根根的破布条。
将这些布条接起来,连成一条长长地绳子。这事在原先干过,对她来说轻车熟路。看着她麻利熟练的动作,西门泽再一次被惊到了。
还是和原先一样,在绳子头上打了一个活结,将它绑在一块突出的石头上使劲拽拽,扔下山去。
在西门泽面前蹲下身,“上来吧。”西门泽停了一下,又趴到她的背上,文潇潇用原先自己斗篷做的那根绳子将西门泽紧紧地捆在自己身上,看好落脚点,然后抓住那根扔下的绳子向下溜去。
在文潇潇背上,感受着她轻盈灵巧的跳跃,西门泽更觉得奇怪,她的落脚点踩的很准,动作也很灵活,这样子的身手,真的不是一个不会武功的人能做到的。闭上眼睛,想着,她可什么都敢干,这么高的地方,她就不怕万一绳子不够怎么办?万一绳子拉断怎么办?这么多的万一,想想都怕,可她真就这么做了。除了佩服还真不知道说什么好,也罢,一个小女子都这么大胆了,自己堂堂男儿,就和她一起疯吧。
就这样,一段路一段路的慢慢往下溜,还真溜了不少路程,现在又到了有山洞的那个地界。
实在没劲了,文潇潇在这里停下来,将西门泽解下来,扶他坐在一边,自己迎着凛冽的山风,对着下面看的见的蜿蜒的小路直喘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