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病了,所以没有更新,今天好了一点....抱歉!更新晚了~~
看着渐渐离去的众人背影,绣兰眸中的神色变了变,衣袖下的双手松了又紧,紧了又松,终是无力的垂下了眼眸,在心中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她心中再清楚不过,无论自己心中究竟有多少想法,至今,也只能化作一声轻叹。
因为…这就是大宅院里的纷争…永远不会有她想要的那份真心。即使当初是很好的朋友,在利益与生命面前,也都会变成空言。
就像凤宁与风清二人,就是最好的证明。当年她们是一同进的阮府,感情很深,却因为大丫鬟的事情,闹成如今的样子。
随着大夫人等人的离开,下人们看了看竹音的尸体,有人一脸同情的叹了叹气,有人脸上则是挂着幸灾乐祸的表情,不知道心中都思量些什么,不过,没过一会儿也便一哄而散了。
而刚刚被审问的所有人,包括凤宁在内,则都被关到了后院的柴房里,等候稍后再审。几个粗使婆子,站在竹音尸体边,只是轻轻的叹了一口气,便毫不犹豫的用一张破席子裹好她的尸体,然后朝着外面走去。
心情沉重的回到了梅园,绣兰刚一走进院门,便看到了站在门前,双手背立,抬头仰望天际的宋学明。他就那样静静的站在那里,面上没有任何表情,阳光洒在他的面颊,将他的脸染上一层金黄色。
玉一样的肌肤,高挺的鼻梁,微微轻抿的嘴唇,原本便勾勒的完美的脸颊,这是上天最完美的作品,原本与记忆中的那个人一般无二,只是…她却觉得这样的他,与记忆中的那个人差了好远,远到无论她怎样的努力伸手上前,也终是没有办法触碰。
宋学明收回目光,恰好注意到院门处伫立的女孩,愣了一下。注意到她的那双眼睛,还有她眸中一闪而过的心痛神色,心中漫上深深的疑惑。他微微的眯了眯眼睛,正想要开口说什么,却看到那女孩儿只是朝着他规矩的福了福身,便朝着右边的石子路走了过去。
暂时压下心中的疑惑,宋学明没有说话,目光随着她的移动而动。背负在身后的手,却不自觉的紧了紧。心中有什么东西,似乎被触动,有一瞬间,他竟然很想冲过去,和她说些什么,虽然明知道她不会是自己心中的那个人。
看着那轻移的莲步,一直被自己隐藏在记忆中的那一幕,又一点点的漫上了心头,他仿佛又回到了十几年前的那个春日。也是这样的时间,这样的两个人…他站在台阶之上,看着远处缓缓走过来的她,他们的面上都带着浓浓的笑意。
脚尖轻轻的点着地上的石子路,头微垂,一缕发丝遮住她的眼睛,但是却挡不住那闪亮的眸子。他看的有些痴了,想要伸手过去和她并肩而立,却碍于他们才刚刚定过亲事,此时正是彼此见面尴尬的时候,只好浑身僵硬的立在原地。
也许是和自己一样,心中都很羞涩,那个美丽的女孩儿,走起路来都有些别扭。石子路本来是按照石头的颜色,铺就出一个个月牙的形状。而她竟是朝着他吐了吐石头,调皮的踮起脚尖,只踩那些白色的月牙形石头。害得自己走路都不是很稳,还要身边跟着的琥珀去伸手搀扶。
绣兰一直都知道台阶上的人在注意着自己,心里慌乱不已,脚下的步子也有些凌乱。缓缓的走在石子路上,脚下传来一阵又一阵的刺痛感。
脚下的石子路,是半年前刚刚翻新过的。因为大小姐出家,原来的闺阁便被闲置多年。直到半年前才翻修过。平日里梅园并没有人,走的人少,所以现在走在上面还会感觉到尖锐的石头,刺痛脚底。
她不自觉的便轻轻踮起脚尖,嘴角漾起一抹淡淡的笑,沿着路上不同颜色的石头,缓缓的朝着前面走去,心中并没有觉得这样走路,究竟有什么失礼之处。
宋学明的心猛地一颤,胸口好像有什么东西就要破膛而出。整个身子僵硬的犹如一块风化的石头,动弹不得,只能静静的看着那抹娇小的身影,渐渐的从自己的眼前消失。
怎么会…
瞪大双眼,看着眼前的石子路。婉儿…
不可能…十年前,她就已经去了,他清楚的看到她的头颅落地,那双含着怨恨、不甘、恐惧的双眼,一直跟着自己十年时间。她已经死了,又怎么可能会回来?
那个人…虽然会做出同样的水果粥,会知道那与众不同的栗子酥、桂花糕,会和婉儿一样轻轻踮起脚尖走路,会有相同的眼睛,但是….
她不是他的婉儿….
这个世上,再也没有那个让自己爱了一辈子的婉儿….
宋学明闭了闭眼睛,心口似是被人用剑划过一道深深的伤痕,血流不止。身上的力气,也仿佛在一瞬间,被人抽空了一样。他叹了口气,紧紧的攥住双手,过了好久,才复又松开。
春季的天空,不知何时,竟也和夏季一般,天气变化的很是奇怪,让人捉摸不透。刚刚还晴空万里,只一会儿的时间,竟然就下起了蒙蒙细雨。雨丝微凉,带着春的气息。细密的雨点,打在窗棂上,发出唰唰的声音。
知香阁的主卧中,夏铭幽一脸苍白的躺在床榻上早没了往日的水嫩光鲜,微闭着双眼,嘴唇干涩的已经开裂,眼窝深陷,略带黑色。听到门外传来的脚步声,缓缓的睁开眼睛,眸中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
“事情问的怎么样了,究竟是哪个不要命的,竟然敢吃了雄心豹子胆毒害幽儿?”阮晋安一脸铁青的站在房门口,眼睛死死的盯着眼前的妻子,见到后者眸光闪烁了一下,脸上的神情更加的难看。
大夫人抬眼见到丈夫的神色,整个人都一愣,心中说不害怕,不委屈是不可能的。这么多年的夫妻,他还从没有像今天这样对自己横眉冷对,就算是当年黄氏那贱人死了,也没有见到他这般生气。如今竟然为了一个小妖精,就这般的质问自己。
抿了抿嘴唇,大夫人眸中一闪而过愤怒,瞬间又被她压了下去。“老爷…”对着阮晋安福了福身,声音不似刚刚审问丫鬟时的那样冰冷,“本来已经有了线索,可是…”
“可是什么?”阮晋安双手背在身后,冷眼扫了一眼大夫人身后的陈妈妈还有锦钗,见两人触及到自己的目光,都不自觉的低下头,这才又冷冷的说:“有什么大不了的,别在这里吞吞吐吐。”
大夫人胸口一窒,“本来已经有了线索,那下毒的人,或许是竹音….可是,那丫头却一头撞死了。如今线索….断了。”大夫人说到这里,便不再说下去,一双眼睛一直盯着面前的老爷,心中冷冷一笑,面上却不动声色。
那个小蹄子,别以为自己死了,便就是最好的保护了曹氏那个贱人,自己还是有办法让老爷怀疑她。哼!
“竹音….”阮晋安皱了皱眉头,这个名字….是曹氏?
脑海中有了自己的想法之后,阮晋安越想越觉得这样的事情,定是曹氏所为。心中越发的气愤。一张脸瞬间的冰冷了几分,他甩了甩袖子,目光落在暖香的身上,“暖香,回去照顾好姨娘。”
“是,奴婢告退。”暖香应声,福了福身便绕过众人,急匆匆的跑回了房间。大夫人看着暖香的背影,眸中一闪而过愤恨,心里以往的不平,刚刚的委屈,全都瞬间袭上了心头。
隐在袖子里的双手,紧紧的攥在一起。指节微微泛白,指甲抠进肉里,却感觉不到一点痛感,除了愤怒别无其他。
阮晋安并没有注意到妻子的变化,“你也进去看看吧,幽儿好像有些话想要和你说。”扔下这一句话之后,又朝着微开的窗户望了过去,房间里夏铭幽仿佛一尾即将干枯的花朵,让人看着就觉得心痛。
这么多年,自己一直在寻找,寻找那个可以懂自己,爱自己,怜自己的那个人。原本以为自己的结发妻子是明白自己的,可是婚后才发现,原来并不是。她在自己面前,一直带着善良的面具,只是碍于脸面,自己并没有多说什么。
毕竟夫妻在世,就是应该互相体谅,互相磨合,他以为妻子会慢慢的改变,而自己也一辈子不会找到那个心中期待的人,纵使自己妻妾那么多,除了一个已故的黄氏….
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他虽然不清楚,可是也知道黄氏的死定有蹊跷,只是,事情过去了那么多年,又加上母亲的一再劝说,自己才没有去调查当年的事情,他一忍再忍,却没想到,自己终于找到了那个懂自己的人,刚刚带回家没有几天,竟然又有人开始打她的主意。
这无疑不是在打他阮晋安的脸面!是可忍孰不可忍,就算不是为了夏氏,不是为了当年的黄氏,他也定要揪出那个幕后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