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冰被眼前这个漂亮的女人吸引,她第一次见女人的装扮,便将全部的注意力集中到了青衣的装扮上!
青衣蒙面女子轻蔑而带着挑剔的余光扫向来人,惊异骇然。周围十丈范围被一道无形的屏障阻隔,犹似游戏中的安全区。平常人进入这个范围立即窒息而死,青衣人则出不去这个无形的牢笼。青衣蒙面女子停下琴音,优雅地端起旁边的一个茶杯,喝了一口茶,轻声问道:“公子打哪来往哪去?”
韩冰笑了笑道:“我从海上来,也不知自己去哪。”
青衣女子微微转头望了去,突然间愣在那,对眼前人莫名有种熟悉感。青衣女不由自主地站起朝韩冰走去,两个人面对面地站着凝神相望。
韩冰不由道:“姐姐你好漂亮啊!”
青衣人微微一笑,也许是那种熟悉的关系吧,她没有再表现出冷漠。绕着韩冰转了转,不断地打量。就算屏障对韩冰无用,那么催眠魔音又为何失效?她外号妙手玲珑,那一双手从懂事起就舞弄毒物。
“姐姐,你一个人怎么在这?听他们说这里有害人的狐仙,你不害怕吗?”
青衣人嘴角浅浅一笑道:“你一个人走来,你不害怕吗?”
韩冰无所谓的耸了耸肩,道:“我在荒山野岭走惯了,从来就没见过像姐姐这么漂亮的,要是狐仙也是姐姐这般,我倒觉得不害怕,还很好看。”
青衣人妩媚嫣然一笑,就连韩冰也忍不住多看几眼。“如果我说我就是那个吃人的狐仙,你还会觉得姐姐我好看么?”
韩冰很随意地走到凳子边坐下,用手拨弄了一下琴弦。她拿起茶杯跟青衣人说道:“姐姐,我口渴了,可以喝吗?”
青衣人笑得特别怪异,道:“喝吧,不够姐姐再给你拿。”
韩冰道谢之后就仰头咕噜咕噜地喝了下去。喝完之后跟猪八戒吃人生果一样,哒吧哒吧嘴巴,吐出了满嘴的茶叶,自言自语地道:“这是什么水,虽然香却有点苦。”
青衣人心想:“可惜了我上好的铁观音。”
韩冰突然感觉头晕晕的,往后一倒,四脚八叉地睡到了地上。
青衣人走上前用脚踢了踢韩冰,韩冰是真昏睡过去了。她嘴角一丝冷笑:“我‘妙手玲珑’的茶有那么好喝吗?”俯身下去,一把抓起韩冰胸口的衣襟,这一抓下去倒吸一口冷气,拉开韩冰的衣服一瞧,是个女人。拉开韩冰头发上的发髻,韩冰满头的乌黑丝发飘落。青衣人睁大双眼看着,发现躺在地上的女人与自己很像,难怪自己初见时有似曾相识的感觉。她喃喃地道:“老天怜我!老天怜我……”她仰望天空,流下了泪。
也不知过了多久,韩冰醒来揉了揉眼睛,发现自己躺在一间雅致的阁楼里。轻纱窗帘,上面绣着漂亮的青丝图案。竹帘半卷,窗外细雨微微,竹林轻摆。窗外的风将细雨吹了进来,拂面而过,特别舒服。
韩冰走到窗前,看着雨中小径,满眼翠竹,远处青山,山雾朦胧,好一幅漂亮的山雾竹林图。韩冰虽在山野长大,树见多了,雾见多了,山就更别提了,没有特别新鲜的能引起注意,只是它们的排列组合在这特别舒服。她不懂欣赏国画,不懂情调,可是舒服的感觉让她将自己为什么晕倒的原因抛到了脑后。
“噔噔噔”,上楼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但见青衣女子手里拿着一个托盘,里面放着一套粉红色的衣衫,还有些首饰跟胭脂。青衣女子将托盘放到桌上,笑着道:“你是一个姑娘,自然要还你本来面目。这些衣服你换上看合不合适?”
“姐姐,你怎么知道我是……”
“看你这么清秀,很少有男人长成这样。”
“这衣服好漂亮。”
“看你的身形跟我一样,应该能穿。以你的武功造诣根本没有必要装男儿,漂亮的姑娘为什么不好好装扮自己?女人就应该好好对待自己。”
韩冰傻笑着,她一直对自己都很好,为什么说不打扮自己就对自己不好呢?她道:“不瞒姐姐,我从小到大还没有穿过女人的衣服,你的好意我心领了,还是习惯现在的打扮。这衣服还是新的呢。”
青衣人摇了摇头,一件粗布烂衫怎可跟她的华丽丝绸相比。可是她的意图似乎非要韩冰还原女儿装不可。青衣人拿起桌子上的青龙剑瞧,以她的学识跟眼光,相信定然已知剑的名字。
好说歹说,总算是让韩冰换上了女儿装。她的项链坠子藏到了衣服里,正好被肚兜挡住。脸上的稚气配这粉红的衣衫甚是合适。不情愿的韩冰在铜镜前照的时候,她惊讶地看着里面的自己,简直无法相信。爱美是女孩子的天性,对着镜子一直睁大眼笑着看着,不时地转着身子看镜子中的模样。
青衣女子这时放下手中的青龙剑,转头望向韩冰,在看到韩冰的刹那,她呆在那里。那装扮,那笑容,简直就是自己。在记忆之中,眼前浮出这样的画面……
同样是那件衣服,同样是那种装扮,同样是那个喜悦的表情,用手弄着垂发问道:“表哥,我好看吗?”
一个有着男人磁性的声音回答:“好看,好看,你永远都是最好看的。”
女子开心地转身,故意摆起了裙角。发出“咯咯咯”的笑声。
“姐姐……”韩冰的叫唤让青衣女子回神,青衣女子嘴巴里溜出“好看好看”的话来,表情有些僵硬。
桌上放着韩冰的小包包,海龟从里面探出头来张望,看到韩冰的打扮,心想:“好像一个人……”
韩冰看看窗外,雨已停了,她准备上路。青衣女子亲自送她离去,两人相互报了姓名。原来青衣女子姓梦,名青丝。韩冰询问起海边的无面皮女尸跟竹海狐仙的传说,梦青丝都巧言推脱,她嘱托韩冰切莫将来过这的事说出去,也不要提她的名字。韩冰一一答应。
梦青丝送韩冰到了无法再跨出的范围便停下脚步,临行时拜托她一件事情:“韩姑娘,我从小体弱多病,家父便让我搬到了这修养,亲戚多半都不曾知我去处。我身子弱,不能长途跋涉,倘若你进城就劳烦到城西烟雨巷的无香小筑找夏至诚。倘若见到他,请帮我把这个簪子交给他,并跟他说‘君念一刻,丝丝勿忘’。”梦青丝将发髻上的一枚精巧的簪子取了下来,交到了韩冰的手中。
韩冰结果簪子,点头答应。
青衣人目送着韩冰离开。手扶着旁边一棵竹子,心想:“去吧,别怪我!”她回头看着一片幽静的竹海,风起叶落,冷清、寂寞、孤独!一切又恢复了原样。
梦青丝走出竹海限制的范围,顿时基因发生变异,化作一只青色的鹦鹉飞身上了枝头。这不是神话,也没有魔法。梦青丝站在枝头之上看着远去的韩冰,眼中满是惆怅,满是羡慕,同时为自己而深深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