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理会府里下人的侧目,萧羿震揪着莫兮卿的手往府门外走,看样子根本不像即将成婚的样子,一脸的闲情逸致。
“将军,我家主子亲自做了……”舞竹院的巧儿看见萧羿震,立即上前说道,可惜萧羿震看也没看她一眼,似乎没听见一样,拉着莫兮卿一路往外走。
“将军,舞夫人她做了你最爱吃的菜……”巧儿还不肯放弃,跟在后面继续喊着。
“有事等我回来再说。”萧羿震头也不回的走了,他不是没听见那丫鬟在说什么,只是现在他有更想做的事情。
莫兮卿一边被他拖着,一边敲打着他的手,“你没听见吗?你心爱的女人做了一桌子好菜等着你去吃呢,你还不快去?”
“你又吃醋了?”萧羿震瞥了她一眼不放手。
“哈哈,笑话,我干吗要吃醋,人家叫你去吃爱心饭菜,和我有半毛钱关系?”莫兮卿哼了一声,对他的话嗤之以鼻。
“你这还不叫吃醋?”萧羿震笑着说,将她一把塞进马车。
“你究竟要带我去哪里?”莫兮卿进了马车,自己挑了一个位置坐好,让他想不到是马车中竟然也备着炭火,里面的温度明显暖和了很多。
萧羿震上了马,叫驱车的宋俊峰开始走,回头暧昧的看了看莫兮卿,并不回答她的问题。
“你说啊,要带我去哪里?”莫兮卿狐疑的看着他,这男人怎么笑的这么贼?该不会有什么阴谋吧?
萧羿震还是不答话,只是静静的看着她,眼神中闪过一丝柔情,又闪过一丝狡黠,他想带她去的地方,现在如果说出来,想必打死她也不肯去了。
莫兮卿问了两遍都得不到答案就不再问了,既然他不肯说,肯定不会是什么好地方,她就静观其变吧。
马车一路颠簸了半个时辰,莫兮卿撩开帘子看的时候,发现没有了青石路,也没有了其他人影,竟然已经出城了。
她只在琼阳城里逛过,没出过城,这下子让莫兮卿来了兴趣,这城外还有什么好地方吗?
“还冷么?”萧羿震问道。
“当然冷了,腊月里刮着西北风呢,能不冷吗?我又不是铜墙铁壁。”莫兮卿毫不留情的回答他,顺便把炭火往自己身边拉了一点,她得烤烤手。
“你讨厌我吗?”萧羿震并不介意她的语气,眼神有了一丝无奈。
听到这个问题,一下子让她也不知道怎么回答了,她讨厌他吗?她只问过自己是否喜欢他,从没想到会讨厌他。
“回答我,你讨厌我么?”萧羿震问的很真诚,盯着她的眼神让莫兮卿有些不敢直视。
“讨厌……不。”莫兮卿犹豫了一下,肯定的回答他。
“既然不讨厌我,为什么总是不愿看我?”萧羿震又问。
“不讨厌你也不代表我喜欢你,当我喜欢一个人的时候,才会想看他。”莫兮卿烤着双手,依然不去看他。
突然揪住她的手,萧羿震抚摸着她的手指,“那你要怎么样才会喜欢我?”
“你明天不是要娶妻了么,我看没有机会了,我不会喜欢有妇之夫的。”抽回自己的手,莫兮卿说着这句话的时候微微有些心酸,臭男人,都要娶别人做老婆了,还问她怎么才能喜欢他,她干嘛要喜欢他?喜欢别人的男人?
“你同样也是我的女人,为什么在意多一个女人呢?”萧羿震不明白,他娶妻又怎样?他从一开始就有很多女人啊。
“那不一样,那可是你名正言顺娶进门的妻子,我算什么?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人而已。”说不准还有一天,会被你送到尼姑庵里等死呢,莫兮卿心里补充了一句。
“就算我娶她为妻,不代表我心中有她。”
“你若心中没有她,为什么要娶她?娶了一个女人,就要对她负责,这么简单的道理你不懂么?”莫兮卿对他的言论感到十分可笑,他把女人当什么了?
“我有这么多女人,那我究竟该对谁负责?”萧羿震继续说道,“就算明天我娶她为妻,不代表今生只她一个女人,你与若舞都是我的女人,我要怎样做?”
“我不知道你该怎么样做,我只知道我绝不会和别的女人分享一个男人,你若能做到只我一个,我就可以考虑接受你,如果不行,那我绝不会让自己陷入这潭泥沼。”莫兮卿斩钉截铁的告诉他,眼神中全然一股坚定。
轻轻叹了口气,萧羿震很无奈的看着她,或许她不知道,她莫兮卿是迄今为止,唯一一个让他这样头疼也这样忍让的女人。
“明天是你的大喜之日,今天说个明白也好,你若真娶了她,日后就该好好对她,你们萧家祖训我也有所听闻,十日之中陪她八日,对你来说也不容易了吧,虽然对其他人有些不公平,但至少对你的妻子来说更多了一些人情味,你和我都该庆幸一件事,你娶的人不是我,不然的话,我会永远陷入痛苦之中,而你也不可能在我这里找到幸福。”莫兮卿说这话的时候有些庆幸,也有些悲凉,就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她的脸上浮现的笑容看上去很酸很酸。
“十日中的八日……”萧羿震的头往后仰去,重重的靠在了马车上,“三年……”
“三年,够她给你生三个孩子了,要不要我祝你们幸福?”莫兮卿装作若无其事的说着。
“不需要。”萧羿震有些不高兴,这女人这么没心没肺么?还祝他们幸福?
“呵呵,不要拉倒。”莫兮卿干笑了两声,低下头去摆弄炭火。
“你要不要给我生个孩子?”萧羿震突然盯着她问。
“什么?”莫兮卿愣了一下。
“我问你,想不想给我生个孩子?”说着这话的时候,他的表情认真无比,一点也不像在开玩笑。
老娘早就有了你的孩子了!莫兮卿心中大吼,面上却不作声,他怎么会问这个问题?
“不愿意么?”萧羿震略有些失望。
“即将有人来帮你生了,还问我干什么,我才不要给别人的男人生孩子。”莫兮卿嘟嚷着,却不偏不倚的传入了他的耳朵里。
“若没有别人呢?若只有我和你,你愿意么?”萧羿震不想放弃,颇有些可怜相。
“唔……”这下倒让莫兮卿说不出来了,这要叫她怎么回答?她可不可以说愿意!“若是没有别人,我会考虑……如果你只我一个,这倒也不算什么。”犹豫了半天,莫兮卿还是松了口,本来么,若只她一个女人,能跟她一生一世一双人的话,给他生个孩子又何妨?
萧羿震笑了,虽是微微勾起嘴唇,不过看起来很开心,他要的就是这句话,虽然这个如果的可能性太低了。
“那我是不是可以认为,你喜欢我?”萧羿震突然有些狡猾的问道。
“你做梦呢!”莫兮卿白了他一眼,“我说过,才不喜欢有妇之夫。”
“将军,到了。”宋俊峰的声音突然响起,让车内的对话暂时结束了。
“终于到了……”萧羿震揪起她的手,拉着她走出马车厢。
“这是哪里?”莫兮卿下了车,看了看周围,顿时竖起一阵寒毛。
宋俊峰撇着嘴,有些窃笑的看着目瞪口呆的莫兮卿,随即便赶着马车走了。
“哎哎哎!他怎么走了?这下我们要怎么回去?”莫兮卿看宋俊峰驾着马车离去,立即傻了眼。
“今夜不回去了,明日再回去。”萧羿震说完就独自往前走去。
“啊?”莫兮卿长大了嘴巴,她要晕了,不是吧?今天要在这个地方过一晚?就他们两个人?
一只乌鸦哇哇叫着,从莫兮卿的头顶飞过,吓的她立即跟上萧羿震,她可不要一个人呆在这里。
四周除了荒草就是一片稀薄的树林,再过去就是几个矮山坡,地势不算陡峭,却是荒凉无比,最可怕的是,这里没有人烟的痕迹,连条路的影子都没有,路边三三两两树立着几个墓碑,一股阴森的感觉立即涌上她心头。
萧羿震一步一步往前走着,似乎很熟悉这条路,莫兮卿紧紧跟着他,深怕一个人被丢在这里。
“这里好像是坟地哎!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莫兮卿看着四周歪歪斜斜的墓碑,心中惊慌不已。
没有回答她,萧羿震只是一味的往前走,他在杂草之间走出一条路来,帮身后的莫兮卿除去路上的绊石。
见他不回答,莫兮卿索性不再问了,等他想告诉她的时候自然就会说了。
两人走了有小半个时辰,直到莫兮卿快了走不动了的时候,才听见他说了一句“到了”。
莫兮卿抬头看着周围,心中有些惊讶,这里没有了三三两两的墓碑,有的只是一间庙堂一般的房屋,看上去已经有很多年没人来过了。“进来吧。”萧羿震推开门走了进去。
莫兮卿看着周围挂满的蜘蛛网和堆的厚厚的灰尘,一阵紧张的跟在后面,幸好现在是白天,若是晚上,她估计就该被吓死了。
“这里……该不是传说中的义庄吧?”莫兮卿问着,义庄就是存放死尸的地方,传说中的阴魂不散之地啊,瞧这地方这么破,想来也好不到哪里去。
“这里是我父亲离世时候的地方,也是我生母殉葬之地。”萧羿震走到屋子里,将台上拜访的两个灵牌拿了下来擦了擦。
“你生母?萧老夫人不是还健在么?”莫兮卿听的一头雾水,他母亲不是萧老夫人胡永芳么?怎么还冒出一个生母来?
“谁告诉你我是老夫人生的?”萧羿震瞥了她一眼,将灵牌擦干净后放回原位。
“府里都是这么说啊,说萧老夫人生了四个儿子,你最大。”莫兮卿张着嘴看他小心翼翼的摆放着灵牌,似乎是什么贵重的东西一般。
“那是传言,府里没几个人知道实情,因为我很小的时候就被老夫人带走抚养了,旁人自然不得知。”萧羿震看着其中一个灵牌,愣愣的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