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莫兮卿太无聊了,无聊到连小雨的恋爱都要去偷偷看一下观摩一下。
最近小雨借口离开兮苑的情况越来越频繁,不用说了,自然是奔着萧德去的,虽然莫兮卿这方面并不反对,但对于她的恋情,作为她的主人还是理应要关心一下的。
“德哥,谢谢你给我的胭脂,我家姑娘说特别好看……”小雨的声音在花丛后面响起,冷的莫兮卿一身鸡皮疙瘩,德哥?这称谓还真不是一般的肉麻,再说了,她什么时候表扬过萧德送的胭脂了?她怎么不记得?
“只要你喜欢,我再去买!”萧德的声音略显憨厚,嘿嘿直笑着表达心中的欢快。
“不用了,这胭脂也不便宜,你给的这盒我会一直留着,看见它就能想起你。”小雨溢满幸福的声音让莫兮卿羡慕的眼眶发红,皎洁的月光洒在小雨脸上,照的她脸上的红晕也那样闪闪发光,一时看傻了萧德。
“傻瓜,留着干什么,买给你就是让你用的,我想让你漂亮些,比府里其他丫鬟都漂亮!”萧德的一句话让小雨是幸福的快晕死过去,让躲在花丛后面的莫兮卿却是一头黑线,他怎么就会拿她和丫鬟比?还真不是高明的讨好技法。
“你在偷看什么?”
莫兮卿正瞧的开心,耳边突然响起一句磁性非常的男声,吓的她差点窜了起来,可是下一瞬她的嘴巴就被那人捂住,示意她不要发出声响。
“是你?”莫兮卿看见萧炎毅一脸坏笑的蹲在她旁边,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是我。”萧炎毅轻轻的回了一句,接着看了看正在你侬我侬的小雨和萧德,“你喜欢偷看下人谈情说爱?”
“你胡说什么!”莫兮卿斥了他一句,附送他一个大白眼,“那是我的丫头,我是担心她吃亏,才跟来瞧瞧。”
“哦……”萧炎毅长长的哦了一声,眼里却尽是不相信,“夜半三更跑来偷窥,信你才有鬼。”
“爱信不信,本姑娘忙着呢,少在一边打扰我,快些走开。”像赶苍蝇一样赶着他,莫兮卿明显有些不耐烦。
“叫我走?”萧炎毅突然觉得好笑起来,这可是他的地盘,在他的地盘叫他走人?这丫头还真是无知者无畏啊。
“当然是你走,难不成还是我走?”莫兮卿压低了嗓门说道。
“好,我走,那我就叫你也看不成。”说完他就作势要站起身子吼两嗓子,吓得莫兮卿脸色苍白立即一把扑倒他,死死捂住他的嘴。
“你给我闭嘴,他们正谈的高兴呢,你跑来搅什么局?”这萧炎毅总是在不该出现的时候出现,真是服了他了。
萧炎毅被她压在身下,也不作反抗,只是静静的看着一脸慌张的莫兮卿,眼中浮现一丝不知名的东西。
“你保证不发出声音,我才放了你。”莫兮卿充满警告的低声跟他说道。
萧炎玉轻轻点了点头,表示同意,随即被紧捂住的嘴才被松开。
“真是一点也不老实。”莫兮卿请骂了一声,松开手时才发现,现在两人的姿势可算是暧昧中的暧昧了。
她一条腿跨在他的腰间,小腿似乎还触到了某凸起物,她的胸也紧紧贴着他的胸膛,两人面对面的距离近到能感觉到对方的呼吸,这样一种姿势,若是让不知情的人瞧见了,还以为正在行苟且之事呢,还是女上男下的那种。
“你现在算是老实么?”萧炎毅问道。
“我……”莫兮卿惊觉两人之间的距离,立即想起身,却被萧炎毅一把抱住,一下子又趴在了他的身上。
“现在起来,不怕被发现么?”指了指花丛那边,萧炎毅尽量不发出一点声响。
莫兮卿呆愣住,对啊,现在若是起身,肯定会被发现,花丛太矮了,她原本蹲着就觉得不够遮盖的,若不是借着周围乌漆麻黑的效果,想必早就被看见了。
“今天就让你占个便宜,继续趴在我身上偷听吧。”萧炎毅笑了笑顺势搂住她的腰。
莫兮卿瞪了他一眼不理他,只能继续借着花丛的缝隙看向小雨和萧德。
“德哥,最近我家姑娘心事重重的,她也不告诉我究竟什么事,我快担心死了,又不好问,你说该怎么办?”小雨收好胭脂,跟萧德说了起来。
“我也瞧出来了,只是最近府里事多,都忙着准备将军的亲事,我也抽不出空来去给将军提个醒,叫他去瞧瞧你家主子,这真是……”萧德也叹了一口气,颇有些无奈。
“最近将军都不来兮苑了,总是只呆在舞竹苑,舞夫人身子已经好转了,竟还缠着将军不放,这可让我家姑娘……”小雨才抱怨了一半,就被萧德捂住嘴巴。
“嘘……”萧德瞧了瞧周围,“可别乱说,主子的事情岂是我们能议论的,小心被人听了去,招来一顿板子,再说了,将军一边晾着的,可不止兮卿夫人一位。”他言下之意就是还有柯家姐妹被晾在一边,莫兮卿还能气的过一些。
“这我知道,就是心里堵的慌,前些日子还好好的……”小雨拉开萧德的手,语气很不爽。
“最近舞夫人得宠的很,她可是变着法的留将军,你也得叫兮卿夫人想想法子,这样下去,等那郡主一进门,你家主子就再难留宿将军了。”萧德有些语重心长。
“为什么?”小雨有些不懂。
“这可是萧家三代以来的祖训,一旦有了正妻,十日之中须有八日得宿在正妻房中,你看为何当初老爷只老夫人一位妻子?还不是因为这条祖训,让其他妾室都不得孕,最后都被遣散了去。”萧德做着解释。
“还有这种事?”小雨大吃一惊,“那这样说来,以后将军就被那郡主独占了?”
“自是这样的了,就算还剩下两日,那不还有舞夫人么……”兮卿夫人就没戏了!这句话萧德没有说出口,因为小雨的脸色已经很难看了。
“那……那我得去告诉姑娘。”小雨转身就想走,却被萧德一把抓住。
“唉!可别说,这都下了圣旨了,改也改不了,还是别让你家主子知道了,心里更加难受。”萧德摇摇头,叫她不要去。
小雨去也不是,不去也不是,愣在那里很是为难,萧德揪住她的手揽她入怀,“事情已经是这样了,看一步走一步吧。”
萧德携着小雨缓步离去,只剩下花丛后面一对横躺着的男女,此时一个是面无表情的仰着头,另一个是脸色苍白的甚至连呼吸都忘记了似地。
看见两人已经离去,莫兮卿一声不吭拉开腰上的大手,慢慢站起身来,她实在想不到会听到这些,也实在想不到会有这种事情。
“怎么?不高兴了?”萧炎毅也坐了起来,看着她问道。
“你们萧家真的有这种祖训?”莫兮卿突然问道。
点了点头,萧炎毅回答:“有。”
“怪不得……”莫兮卿一声长叹。
“什么?”
“怪不得在宫宴上皇帝赐婚之时,林若舞她们的脸色会这么难看了。”原来如此,林若舞是怕萧羿震娶了正妻之后,自己会被遗弃,会再也得不得他的宠爱,会独守空房一辈子,也难怪这几天她这样死缠着萧羿震了,想来也是想用这最后的几天博一下,能生个一男半女的,也好将来在萧家保住地位,不至于被最终遣散。
“你很担心么?”萧炎毅问她。
“我担心什么?”莫兮卿难掩脸色的苍白,此刻看上去她显然是有些虚弱。
“担心被萧羿震抛弃?”
莫兮卿突然笑了,似乎听到什么好笑的笑话一样,“担心被他抛弃?他拥有过我么?不曾拥有我的人,怎么谈得上抛弃我。”
“你不是他的妾么?”萧炎毅有些不解的看着她。
“所以呢?跟他睡过,就表示被他拥有了?你们都是这样认为的么?”莫兮卿反问。
“你不是这样认为么?”萧炎毅看着她的眼神渐渐变了,变得有些闪烁起来。
摇摇头,莫兮卿脸色恢复了以往的平静,“不曾得到我的心,又怎么谈得上拥有我的人?”
萧炎毅不再说话,只是那样看着她,好像在看一样从不曾看见过的东西,那样稀奇,还带着一些惊艳。
“你们总觉得女人一旦身体被占有,整个人就被贴上那人的标签了,这也未免太瞧不起女人了。”莫兮卿拍拍身上的土,潇洒的转身离去,“我就是我,目前还不属于任何人,别看低我了。”萧炎毅饶有趣味的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喃喃自语道:“有趣,真有趣,若你不属于他,最终可以属于谁?”
偷偷翻墙回到兮苑的莫兮卿,抢在小雨之前赶回了屋里,装作什么也不晓得,躺在那里假寐。
“姑娘……”小雨进屋来,轻轻唤了一声,看她没反应,又不知道该不该继续唤她。
“什么事?”莫兮卿睁开一只眼,看着站在那里不停绞手的小雨。
“我……我有事说。”小雨最终还是提起勇气开口。
“说吧。”莫兮卿坐了起来,一脸真诚的看着她。
“那个……将军即将娶妻了,姑娘你也该去找找将军,叫他来兮苑看看你,要不我现在去书房跟他说……”
“说什么?叫他过来兮苑留宿?省的以后娶妻了日日住在正妻那里不会再来?”莫兮卿听见她这样说,心中还是有些高兴的,她的丫鬟果然忠诚,什么事情都为她着想,虽然她脑中的思想顽固不化了些,却还是让她有些感动。
“你知道了?”小雨吃惊的望着她,她实在没想到,被禁足的莫兮卿居然会知道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