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魂华婼齐齐扭头,一位手持破碗,步履蹒跚的,衣衫破烂的老者拄着一根拐杖缓步走来,目光炯炯的看向华婼,摄魂警惕的看向他,微眯着眼,昂首问道:“敢问阁下怎么称呼?直言我家阿婼便是拯救你们大辛国的墨仪?”
老者抚了抚花白的髯须,淡定站立,呵呵一笑,道:“是不是墨仪,老朽说了不算,但二位如有兴趣,可否跟老朽走一趟?去那恨世湖看看,那墨娘庙里的塑像,跟这位姑娘,可有差别?”
摄魂冷冷一笑,道:“抱歉,我们有要事在身,没有时间陪二位玩。”说罢,拉上呆若木鸡的华婼便要离开。老者眼神一变,轻挥手中的拐杖顺势一挡,将二人的去路挡住,摄魂面色一冷,掌风一聚,就势一扬,将老者生生逼退了五步之外。
老者踉跄站立,面色不变,温和道:“既然如此信誓旦旦坚称那女子不是墨仪,阁下为何如此着急着要离开呢?”小乞丐见师傅受挫,忙奔向前去,扶住老者,再回首看向华婼,恨恨道:“她不是墨仪,墨仪心存大辛,才不会做叛国贼!”
华婼茫然,看向摄魂,摄魂五指紧握,冷冷道:“他们,来者不善!你要小心!不要上当!”华婼仓促点头,这才刚下山,就遭遇这么一出!她着实有点吃不消!
摄魂再次昂首道:“老不死的,装什么?还不快现出你们的真身?”华婼听罢,诧异无比?真身?他们是妖怪?
摄魂掌心生风,双手交握,嘴中轻轻念出梵音,华婼颦着眉,按照摄魂的指示退到一边,她一向嫌弃自己碍手碍脚!
老者和小乞丐面目狰狞的朝摄魂扑来,还未近身,就被摄魂一掌挡了回去,随着梵音越念越快,他们的原形也渐渐显露,竟是两只一大一小的狐狸,受不了摄魂的梵音与武力的两面夹攻,两只狐狸恨恨的看了华婼一眼,往城墙下一跃,登时没了身影。
华婼舒了口气,差点就被狐狸给骗了,而摄魂却身形一晃,软软的倒了下来,华婼惊呼着接住了摄魂,嘴里焦急道:“娘,娘。”
摄魂强撑着睁开双眼,道:“那孽畜道行太高!我有点吃不消!”华婼忙道:“没事的,娘,我来保护你!你安心养伤。”摄魂头一偏,道:“那我不如直接去死!”
辛军营帐内,郁景晨大手一挥,硬生生将身边的侍卫扇的原地转了两圈,侍卫嘴角冒血,地上赫然躺着四颗带血的牙,侍卫捂着脸,委屈的看着郁景晨:“王爷!”郁景晨愤怒的指着帐内五花大绑,面无表情,身着嫁衣的女子,恨恨道:“这就是你找的红衣女子?”
侍卫捂着脸,低着头,不敢回话,女子却施施然开了口,道:“今日偶然瞧见一女子身着火红衣裙,看上,煞是美丽,我就想着,我不应该穿的这么素去找我的夫君,我应该穿上嫁衣,用最美的一面去见他!啊哈哈哈哈哈哈!官爷,你瞧瞧,我这一身,美吗?哈哈哈哈哈!”女子癫狂的在原地笑着,火红的的嫁衣,配上苍白的脸庞,一种诡异到极致的美。
郁景晨微微皱眉,道:“你今日瞧见了一位身着火红衣裙的女子?”女子笑道:“官爷真是好笑,我不就是那身着红衣的女子吗?不是把我绑来了吗?哈哈哈,终于明白为什么大家都往凤城跑了,这样的军队?能给百姓安全感吗?能保护我们辛国吗?我连死,都死不安宁!这样的军队,这样的国家,怎么能让百姓接受呢?”
郁景晨听罢,面色一变,冲上前去,拎起女子衣领,冷冷问道:“她在哪里?快说!”女子妩媚一笑,道:“她?谁啊?我相公?我相公在那里?他死了!”
郁景晨恨恨的扔下女子,冷冷道:“她疯了!给她个痛快!”一旁捂脸的侍卫立刻应声,将女子拖了出去,女子一边狂笑,一边强扭头看着郁景晨:“我相公为辛国而死!没想到,我也是因为辛国而死!哈哈哈哈哈哈哈!你是魔鬼!自私的魔鬼!你注定赢不了梁国!!!”
郁景晨五指握的发白,却轻轻一笑:“有本王在,辛国,不会亡,你,且安心去吧!”侍卫识相的将女子硬拉出去,于帐外悄无声息的处理掉!
一旁站岗的侍卫见状,略微不忍,侧首对身边的侍卫道:“哎,这个月,都是第十七个红衣女子了,也不知王爷着了什么魔!偏爱红衣女子,却始终找不到他满意的!”左边的侍卫左右张望,见无人注意他们,小声道:“你不知道,王爷是被梁军气疯了,所以在找借口发泄呢!自那次梁军主帅挑衅王爷,王爷吃了败仗以后,性情就大变了!”
右边的侍卫不自觉的打了个冷战,哆哆嗦嗦的朝营帐方向看了看,又立正站好了,这王爷,性子暴躁,没准儿,人梁军还没攻进城呢,自己人都被他杀完了!
华婼将摄魂安顿在一间废弃的小客栈里,自己独身而出,想找点水,为摄魂熬点药,自己法力实在有限,还是自己动手找水吧!
可这废城人烟稀少,井水干滆,只得越走越远,不经意间,竟出了城,老远看见远方一潭碧绿的湖水,华婼惊喜万分,飞奔而去,看着这甘洌的湖水,不禁感概飞扬,天无绝人之路。
华婼忙拿出随身的水囊准备取水,可是,刚一碰到水,水便往下沉一分,华婼不甘的再次准备舀水,水再次往下沉了一分。
华婼气急败坏的扔掉水囊,怒道:“这是什么怪湖?这般会捉弄人!”却无意瞥见,这湖边立着一截短碑,上面用狂草急书赫然写着:恨世湖。
一丝清冷却熟悉无比的声音幽幽传来:“这湖里的水,人可是喝不得的!你哪来的自信,敢饮用这恨世湖的水?”
华婼喜出望外的转身,看着身前这位白衣飘飘,宛若仙人的男子,轻轻道:“殿…..殿下!”
璃寞嘴角噙着笑,语气却有些严肃道:“十年之约,有些人是抛之脑后了!”华婼急忙忙扑上前去,抱着璃寞的胳膊,道:“殿下,这是有苦衷的,我们都被师傅骗了!”璃寞嘴角轻扬,道:“哦?是吗?”华婼信誓旦旦的点头,道:“是啊,师傅他是故意让人将《残世录》偷走的!”罢了,想了想,又道:“不对啊,师傅不是和你一起串通好了的吗?是你们一起骗的我!殿下!!是你不对在先!”华婼有些生气的松开抱着璃寞胳膊的手,气鼓鼓的看着他。
璃寞温和道:“可是,这七年,你过的很开心,不是吗?”华婼眼神瞟向别处,轻轻咳了咳,道:“有所期待的人生,是挺开心的!”璃寞拉过华婼,正视着她,道:“那下山后,为何不来找我?”
华婼顿时愁眉苦脸,忧心忡忡道:“摄魂受伤了!”璃寞俊眉微扬,道:“摄魂会受伤?你们是招惹到了何方神圣?”华婼撅着嘴,道:“狐妖!”
璃寞眼带疑惑。却没有再追问下去,只是淡淡道:“那接来摄魂,随我回梁国吧!”华婼诧异道:“不是在打仗吗?怎么就撤军回国了?”璃寞有些头疼的看着华婼,道:“某人来搅局,让本帅实在无心应战!反正胜负已定!穷寇莫追!!”
华婼听出了璃寞话中略带嘲讽的意味,吐吐舌头,道:“那殿下回去会受罚吗?”璃寞却回道:“我现在是梁国世子,梁未辰!一路征战至此,从未败北!罚我作何?”
华婼轻轻一笑,道:“梁未辰?世子?”璃寞轻点华婼额头,道:“何事值得你这般傻笑?”
华婼狡黠笑道:“那我不就是王妃了?”
璃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