茅屋里黑的伸手不见五指,秦阳雪一阵愁,这个第一晚上,也只能这么凑合着过了。
把秦澜平放在青石台的几层新草垫上,他还是睡得正香。原来那几张草席残破不说,因为年岁久了,稍一用力就会被压碎,搁在身下就像是一道道棱子,断然不能用。于是她就找了些新稻草,垫在原来的几张草席上,精致虽然算不上,但是至少凑合着睡觉还是可以的。
但是只有一张床。
秦阳雪煞是为难,瞥了一眼地面之后,打消了睡在地上的念头。
晚上的风凉得伤人,这个身体又弱不禁风,若是真的没有人河被褥就睡在地上,不冻出个风寒来才怪。
再看一眼熟睡的秦澜,秦阳雪的表情更加的窘迫无奈。
要她跟一个异性同床而眠,未免有点儿说不通。虽说是她亲弟弟,还尚且是个孩子,但是她上辈子这辈子从来没干过这种事情!
思来想去,秦阳雪一咬牙,成,不就是凑合个睡个觉吗,有什么不成的!这一方青石虽简陋,但是还宽阔,睡两个人不成问题。
再说这又不是什么原则问题,虽不情愿,但她堂堂神医,总不能活活冻死在这小小穷庐。
秦阳雪小心地紧贴着床边躺下,和衣而眠,别捏的只能保持着一个姿势,不敢翻身。只是时间一久,身体就略感僵硬了,微微有些麻木了。
长久以来的舟车劳顿和一天的疲惫,使得睡意铺天盖地袭来。秦阳雪抵不住困乏,昏昏沉沉睡过去了。
凄清的月光拂照下来,她右手无名指上的那枚古戒,忽然散出了幽微的一簇光亮。
夜深人静。
秦绯轩正浅浅的睡着,刮进来一阵邪乎的冷风,只听“咔叽——”一声,有东西落地。
勉强挂在土墙上的残破窗框,根基不稳,大风卷过来,光荣碎成四条,碎了。
在一个没有窗纸的窗框下面吹着冷风睡觉,已经够骇人听闻的了,如今连这几根苗条的窗框都给整没了,是不是该担心窜出来一只大野狼,来个帅气跳窗,进屋直接把人吞了?
秦阳雪迷迷顿顿地也听到了动静,但是夜冷风大,睡下了就懒得起来。
秦澜个子小,她又是一副蜷缩的睡姿,所以窗框来势汹汹的砸在硬邦邦的青石床上,动静虽然挺恐怖,但是没有人员伤亡。
偏偏脑袋继续睡。秦阳雪满不在乎呼呼咆哮的冷风,似乎是想要把上辈子没睡的觉全都给补回来。
虽说,上辈子睡觉这个问题对她而言,压根就没有分毫影响和实际意义······
又是一阵冷风席卷而过,秦阳雪脑袋一阵锐痛,像是从高处滚下来的感觉。
秦阳雪乍舌,情感是自己轻的像个纸人,被一阵大风吹下了床!?
这还得了!
她正要起身看看情况,眼睛都还没来得及睁开,又卷过来一阵更凶悍的大风,秦阳雪蓦然觉得,何止耳畔风若尖刀,剜得生疼,整个身子都快要在风中解体了!
恍惚之中,秦阳雪有了一个觉悟,自己这是不是在风中太潇洒,被吹得滚到门口,又滚下了石阶,然后面朝黄土?
“什么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