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篱然转着脑袋轻吟着,甩甩还有些迷糊的脑袋,眼睛半睁着,也不知道那些人对自己用了什么药,浑身没劲,心里稍微有些烦躁。不过,从心里涌出一股清凉的气息,平下了那股烦躁,连带脑中的晕乎也消失了。待看清眼前的情景时,大吃一惊。
三姐姐躺倒在地上,嘴里全是鲜血,不知死活;萧含风蜷缩着,脸上全是痛楚的扭曲,一身白衣早就变成了黑色;破云也是同样如此,不过篱然却从破云的身上觉察到一股深深的绝望,可是看着自己的眼神却带着一种解脱;小绿倒是没什么事,可是脸色不是太好,隐藏在内心深处的暴虐煞气已经慢慢的渗透出来。
篱然在那次偷听小绿和萧含风的谈话就知道小绿身体里藏着一股阴暗面,只有自己才能压制住,原来都是模模糊糊的,从来没有像这次这么清晰。而且,这场面是怎么回事,刚要迈前一步时,突然顿住了,在自己脖子处,一把闪烁着寒芒的刀刃放到自己脖子上。那股散发出森冷杀气的利刃,令篱然的皮肤颤栗着,肌肉紧缩着。
“别动,如果在动,就杀了你。”冰冷的不带任何感情的声音在篱然的耳边响起,又令篱然惊了一下,身体稍微动了动,然后脖子一凉,一道红色的血痕就出现在篱然的脖子上,一滴滴血珠不断下落,打在地上,开出最妖娆美艳的血色花朵。
“不是和你说了不要动吗?这可是自找的,怪不得我们,所以,菩提子你也别怪到我们身上。”老大看着篱然脖子上的血,体内那股极度嗜血的欲望逐渐挣脱牢笼,就好像一头即将苏醒的绝世凶兽一样,两只眼睛泛着血红色,喉结不断的上下浮动着,状态诡异又令人惧怕。
“这、这是怎么回事,老大?”篱然被老大那股嗜血的表情吓住了,颤抖着问道。这是怎么回事?自己没晕倒之前还好好的,怎么醒来之后就变成这个样子了呢?三姐姐生死不明,萧含风和破云都是一副痛苦的表情,小绿也不对劲,就连老大都这么骇人。从小到大,篱然就从来没有这么害怕过,就好像自己掉进了恐惧的深渊里,心跳渐渐的乱了,眼睛也湿润了。
看到篱然一副快哭出来的表情,领头人不耐烦的说道:“真的不能杀了她吗?哭哭啼啼的,真是烦人,真想扇她几巴掌。”领头人不只是说说,走到篱然面前,冲着篱然就狠狠的扇了几巴掌。
几个巴掌下去,篱然两侧嘴角带着血丝,脸上已经红肿不堪,泛着惊恐不定的眸子看着那个打她的人,似乎还没有缓过劲来。小绿心中的怒火在看到篱然被打的那一刻,已经冲破了理智,就在要出手的那一刻,那把放在篱然脖子上的利刃又进去了几分,篱然痛呼的叫声让他的理智稍微平静了一下,知道现在不能动手,只好忍耐着,忍耐着。
“要不是看在你是楚芒的你女儿,杀了你坏了主人的大计,我早就杀了你了。不过我看你还是很不顺眼,竟然被人那么保护着,现在我就要你看看什么是人,什么叫黑暗,什么叫做折磨。”
领头人慢悠悠的说着这几句话,然后看着篱然睁大的眼睛,疯狂的笑着。伸手将破云拎起来,甩到一颗树上,不顾破云因为疼痛的闷哼声。从怀里拿出一根绳子将破云绑在树上面,然后从袖口里面抽出一根带着倒刺的鞭子,静静的垂在地上,泛着无声的狰狞。
“你要做什么?你要对破云做什么?”篱然虽然不知道那个人要做什么,可是她的心里已经被慢慢的危险占据。虽然她一直呆在清风镇,自从出来后也逐渐知道了很多事情,那人分明是要向破云施以酷刑。
“做什么?问的真好。”那人看着篱然大惊失色的脸,胸膛里那颗变态的心得到异常的慰藉,令他舒服的轻吟一声,然后接着说道:“这你还看不来吗?我先把他调教好,然后夜夜笙歌,让他在我的身体下求饶痛哭,天天看他反抗我,
我天天强奸他,这么美好的事,你还问我为什么,真是傻到家了。”
篱然惊呆的看着那人用力的撕扯着破云的衣服,令本来就已经破烂的衣服更加的破烂,连身体都已经遮不住了,上半身已经暴露了。常年不见阳光的身体在点点斑斓的点缀下,白皙的胸膛闪烁着迷人的金色,妖娆魅惑,令已经极度兴奋的领头人,更加的兴奋,握着鞭子的手不住的颤抖着,眼睛的疯狂越发的深邃。
“果然我就说你是个极品,果然啊,果然没有看错人。”领头人胡言乱语的说着混帐话,然后看着破云那深入骨髓的恨意与杀意,脸上的笑意慢慢加深,瞪着破云裸露胸膛的两只眼睛变得血红。
“恨啊,恨啊,你恨的越厉害,我就越高兴,我就越兴奋,调教起来更加让我带劲儿,在床上我就更厉害。”那人不仅没被破云的杀气吓退,反而更加的兴奋,满口的淫言秽语,垂在地上的鞭子,终于动了,带着尖锐刺人的风声,狠狠的抽在破云的身体上。
“啪”清脆的鞭声,还有抽打在身体上的沉闷声,还有破云因为剧痛的闷哼声,每一样都刺激着领头人的神经。现在的他完全变成一个没有理智的野兽,完全沉迷在绑在树上那个鞭痕交错、带着鲜血的身体上。
“求你了,不要打了,在打下去破云就会没命了,求你放过他吧。”篱然泪眼婆娑的哀求着,她已经不知道怎么办了,不知道怎么能让那根夺人命的鞭子停下。浓烈的血腥味令她作呕,道道撕裂空气的鞭声让她的神经紧绷着,随时都有可能会断掉。
“老大,他不是你的朋友吗?你为什么不救他啊,你也不好受是吧,你们不是青梅竹马吗?你为什么这么对待他。”篱然冲着才一旁观看的老大吼道,她真的想不明白,难道一颗菩提子还比不上最亲的人吗?
“朋友?”老大突然觉得很好笑的看着篱然,由于情绪太过激动声音嘶哑而低沉的说道:“我从来都没有把他当成是朋友。就在我遇见他的那一刻,他就是我的命,我的天,我活下去的理由。你知道吗?他原来说过要活在阳光下的,可是现在呢?自从遇见你,他已经把他的理想都给忘了?是你把他给改变了,所以我恨他,恨他连我的机会一起剥夺了。没关系他不会死的,如果他死了,我也不会活下去的。”
“怎么可能?是我害了他?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篱然惊呆的听完老大的话,看着老大那道疤痕,犹如一条活着的毒蛇一样,阴冷的盯着自己。一向红润的脸上血色全无,看着还在被抽打的破云,心神皆失,眼睛里没有焦距,嘴里毫无意识的低喃着:
“是我害的,是我害的?可是我只想让每个人高兴,让每个人活的更自在,竟然害了他?”
“是啊,就是你害了他?你的确让人很喜欢,就好像一轮太阳一样温暖。可是我们是云落山的巫魂师,天生就是生活在黑暗和血腥里的。而且——”说到这,老大附在篱然的耳朵边上,给已经情绪混乱的篱然最深沉的一击,“你不知道吧,阳光越是温暖越是明亮,可是就会滋生和阳光背道而驰的黑暗与阴影,所以你那如同阳光一样的天真,总会有一天害了人,最悲哀的是你竟然毫无所知。”
阳光,黑暗,同时而生,相互依附又相互厮杀。有阳光就会有黑暗。这是最简单的道理,却令篱然心完全的乱了。她从来都不知道自己竟然在害人,害的破云挨打,害的三姐姐浑身是血的躺在那里,害的萧含风身中剧毒,害了小绿,自己活了十几年,竟然是个害人精!?
“闭嘴,你有什么资格说篱然,因为你什么都不懂。”萧含风忍着剧痛骂着,篱然现在的样子让他非常担心,同时也非常心疼,疼得都麻木了。他从来都没有觉得当自己看到篱然那副失魂落魄的表情自己竟然就好像心都碎了一样。没心没肺,傻头傻脑,天生少根筋,无论看到谁都会傻乎乎的笑的,那才是篱然。他知道篱然因为老大的的话,心已经乱了,可是你一定要清醒过来,否则终生都会活在黑暗中。
篱然此刻完全听不到萧含风和老大的争执,也听不到和看不到小绿冒着凶光的血红的眼睛还有鞭子抽打的声音,那人变态满意的笑声。她只觉得自己好像在一片白茫茫的大雾中,看不到一个人,听不到一点声音,她只能感觉到一股几乎焚烧她身体的炽热从心底冒出来,让她无所适从。
“咚、咚、咚”篱然只能听到自己心脏跳动的声音,那么的低沉,那么的充满活力,可是这里面藏着的竟然是害人的。杀了他们,杀了他们,从心底最深处一个声音在篱然的脑海里不断的叫嚣着。
正在争执的老大与萧含风愣住了,鞭打破云的那个领头人愣住了,就连那些镇定犹如死人一样的黑衣人同样愣住了。现在的篱然,身体表面泛着实质性的火焰,恐怖的高温令原本充满生机的树林瞬间萎黄,然后一缕阴冷到极致的寒气扩散在树林里。在篱然的胸口处,点点绿色光点,在慢慢的凝聚,此刻篱然的眼睛已经被绿色占满,让所有的人都不知所措。
“不行,不行,我不能杀人。”篱然无意识的摇着头,拒绝的声音显得无力而苍白。随着心脏跳动的加快,篱然的呼吸也在加快,然后篱然清楚的看到一丝冰冷的东西逐渐要穿破自己的心脏,她虽然不知道那是什么,她只知道那个东西一旦出来了,那么自己就完了。
“回去,回去。”篱然垂着脑袋,带着压制与一丝仅有的理智低沉的吼着。面对篱然突然爆发的气势,那股冰冷被压制回去了,还没等篱然松了口气,就听到“咔嚓”的声音在心脏里响起来,那股冰冷的气息趁着篱然喘息的时候,瞬间冲破阻挡在它面前障碍,冲了出去。
就在那股气息冲出去的那一刻,篱然胸口处的散落的光点彻底的凝聚为一个绿色的光圈,最让他们惊骇的就是一股毁天灭地的气息就在篱然的胸口处萦绕,只等爆发的那一刻,随着光圈的越来越亮,那股气势也在不断的攀涨,然后突然停下来了。
面对突然停下来的气势,所有的人不仅没有高兴,反而恐怖万分,篱然突然抬起头,就好像忍耐到极处,长大着嘴巴,尖锐的喊出来了。
“啊!!!”
随着篱然的喊叫,那股气势骤然爆发,耀眼的白色光芒带着地狱业火的恐怖与冷入骨髓的冰冷从篱然的胸口处向四面扩散,就在爆发的那一刻,老大飞身扑向绑在树上的老大,小绿则是拼死的护住了地上的萧含风和老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