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江楼一共有七层,能上到三层就是了不得的人物,这本是前朝一个大文豪在此地任知府时督建的,原作为三五知交好友聚会,吟诗填词的所在,直到时隔一千多年后的晋太祖年间,被神秘的天机阁买下,作为其在民间的驻地。
这天机阁阁主的来历素来是个谜,从未有人见过其本来面目,江湖中不止一人质疑这个身份到底是不是存在。但反常的是其每逢中秋放出的五道武林风云榜却是得到武林人士的广泛认同,而且趋之若鹜,无不为能在榜中占据一个排名而沾沾自喜。
昨夜令狐天和白柔随便找了个客栈住了一晚,今日一早便再次来到望江楼。当他踏入此地时几乎以为走错了地方,只见望江楼门前的空地上旌旗招展,华盖云集,已经密布了武林各色人物。
一个个鲜衣怒马,意态潇洒自若地各自攀谈,显然大多都是相熟的,有些三五两个凑在一起畅谈五湖四海的见闻,有的相拥痛哭,感叹世事的无常,有的仇人相见怒目而视直欲分个高低,真是江湖之大无奇不有!
令狐天在今晨才弄明白,其实这并不是什么正式的武林大会。而是近来传得沸沸扬扬的雪山派秘传弟子,水梦怡水仙子在此宴请武林群雄。
显然这比所谓的青年组角逐又要声势浩大的多,所以望江楼才会一夜爆满。
“这个雪山派是什么地方?”令狐天感到很不可思议,这个规格完全就是前世的超级巨星出场才有的派头。
“迄今为止,这在江湖仍旧是一个谜!”白柔好奇地四处打量,很显然,她对这种空前盛况很满意。
“那他们热乎什么?这就急着来抱大腿?”令狐天嗤之以鼻,觉得这群江湖人闲的蛋疼,这是在封建社会,交通又不发达,来来回回的说不定就在途中染疾挂了!
“虽然这雪山派没人知道,但是这水仙子值钱啊,你要有能耐,你就将她娶回去!”显然白柔也对这水仙子能聚集这么大的人气很是不满,或者说隐隐有些嫉妒!
令狐天今天穿着一件灰色长衫,头发用一根簪子束在头顶,也将袖口和裤管都扎了腰间别了把长剑,自以为有几分潇洒气质了,甩甩头发不屑一顾地道:“就算她长得漂亮吧,可长得漂亮又有什么用?”
白柔虽然对令狐天的表现有几分满意,但还是慎重地说道:“你是没听过江湖传闻,自从这个水仙子出道以来,可是一直伴随着神话诞生!不但剑术修为惊人,而且交游广阔,似乎和所有实权人物都有深交!”
又过了片刻,望江楼中下来一个管家一样的人物,对着空地上的人群大声道:“大家注意了!今日的宴会在望江楼第三层举行,只有拥有贵宾贴的才能进入,所有捣乱的人都将视为对望江楼的挑衅!”
顿时广场上传来哀声一片,这些武林人士都是从其他地方不远万里地赶过来,结果竟然还不能见水仙子一面,连跳湖的心思都有了!
看着其他人悲戚的样子,令狐天本以为进三层无望时,白柔不知从哪里讨来了一张请帖,而且还是三楼的贵宾!
二人跟在人群后面来到三层,这里和二楼又有些不同,整层楼并没有隔开,大厅中间留了一个圆形高台,周围围着满满的座位,在靠墙的边上隔了一圈包厢,作为贵宾室专用。
此时大厅中间已经坐满了人,座位摆放得犹如蜂窝一般,从中间到四周位次逐渐增高,令狐天和白柔坐在包厢里感觉像是从云端俯瞰,体验了一把一览众山小的滋味。
大厅里并没有主持的人出来安顿,显得嘈杂一片,好在包厢里有特别的设施能隔音,令狐天对白柔疑惑地问道:“怎么一进这屋子就给人一种梦幻的感觉?”
白柔相比令狐天要淡定的多,显然不是第一次来这里了,闻言一副见怪不怪地道:“那是当然!这正是天机阁的神奇之处,几乎所有来这里的人都会有这个感觉,但是却从没有人能说明白是为什么!”
“还有你不觉得这么间屋子能容纳下这么多人很不正常吗?只要见多了,你就习惯了,说不定这也是神赐的呢!”
正在这时,大厅中间的圆台开始如同静谧的湖面突然被投入石子一般,荡起一圈圈细密的波纹,台下的众人顿时停止喧哗,目不转睛地望向台上,连呼吸都跟着急促起来。
令狐天知道宴会的主持者,水仙子要出场了!虽然这个场景和前世的舞台特效有些类似,但是这绝不是虚幻的障眼法,给他的感觉真如是从另一个空间破界而来。
终于在台上缓缓现出了一宫装女子,场中立时变得鸦雀无声,所有人无论男女都将目光投到那女子身上,连白柔都不由自主地喃喃自语:“这个姐姐好漂亮哎!”
那女子全身曲线巧夺天工,增之一分则太肥减之一分则嫌太瘦,肌肤雪白细腻,仿佛吹弹可破,一双眼睛如同暗夜的星辰一般闪烁着迷人的光芒。头上挽了个垂云髻,如云的秀发飞瀑一样流淌到柳腰上。
“恩?”令狐天看着那逐渐凝实的女子,面色逐渐变得凝重,这是怎么回事,初一看这女子觉得她美得简直无法用言语形容,而且无需用观感去感触,心中自然而然地就留下了她绝世的轮廓,似乎无论你愿意还是不愿意,她绝世的风姿都会直接映入你的脑海,让你无法抹除!
但是仔细一看却发现,她永远都处于一片虚幻中,似乎不存在于这个世界上一般,浑身犹如被一层神秘的面纱包裹着,任令狐天怎么看都看不透,正在这时那女子似乎有所感应,回过眸来朝着他神秘地一笑,令狐天瞬间变得神情呆滞!
白柔到底是武者,定力比一般的人强出不少,愣了一会儿就清醒过来,看见令狐天死死地盯住那女子,面露呆滞之色,鼻子里轻轻哼了一声,将玉手探过去,握住他的耳朵,用力拧起来。
“哼!还说她不漂亮,这就看痴了?哼!哼!男人果然都是口是心非……”
令狐天感觉到疼痛,顿时委屈不已,想将心中的疑惑告诉白柔,只是此时再看那女子时,竟是所有异象都消失了!
正在这时,一个身着官府的军官走上圆台:“今我杭州府迎来一位尊贵的客人,本官上官云代表杭州府欢迎水仙子,有请水仙子为这次盛会致词。”
这是个什么情况?令狐天捕捉到一丝不好的苗头,上官云是杭州府的节度使,掌管着一府之地的兵马大权,在传言中连皇帝的命令都不会听竟然会亲自迎接这个水仙子,也太给她面子了吧?
况且侠以武犯禁,一般当官的,特别是武官都对江湖人士极为排斥,彼此之间没有少发生冲突。死在强弓劲弩之中,曾被视为江湖豪杰最为沉重的悲哀!
更为蹊跷的是这个‘水仙子’受到堂堂杭州府兵马总司的如此礼遇竟然神色淡淡,习以为常!
只见她面色从容,仪态优雅地走到台前,朝着在座的各位微微一福:“梦怡感谢各位江湖豪杰能来捧场,我们皆为江湖儿女,汇聚一堂就不要太生分,大家也不要再叫梦怡什么仙子了,梦怡实在是受之有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