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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深情告白

2016年十一月二十日西安初雪,城墙上的皑皑白雪在霓虹灯的照耀下反射出令人炫目的光彩,寒风凛冽我不得不换了一只手接电话,这个消息终于还是来了。电话的那一端是一个妙龄女子,“子遇,十一月二十二日我结婚,你会回来参加吧!”?

我用手摸了摸自己凌乱的头发苦笑了笑“当然,你告诉阿夫了吗?怎么说也得告诉他一声。”?

我都失业好几个月了,回来还常常送份子钱,慕新语结婚这下又得勒紧裤腰了,只希望我那几本书能早点卖出去。走在回出租屋的路上,大雪在我身边欣然落下,我闭上眼又想起了编辑的话,这年头武侠小说是没前途的!我疯狂地踩着脚下的雪地,以此发泄我的不满情绪。俄而我又再想,我还是跟阿夫说一声吧,毕竟他喜欢人家慕新语那么多年。??

我钻进了一家网吧,拍了拍身上的雪,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拨打阿夫的电话怎么也无法接通。我又打开他的朋友圈,之前一个状态是在ZQ的666国道发出的。他全副武装,驴友有的他都有应该不会有事。他倚在一部捷安特的山地车上,一手摸着666的里程碑,看上去还是那么潇洒。??

自从慕新语第三次拒绝了他,他就离开了SH开始人生最长的骑行。他告诉我,他要从SH一路骑回汉中,我说你开玩笑呢吧,那不得累死你。他压根没理会我的建议,我就打趣的说,实在骑不动就把车卖了买张火车票回来吧,谁敢笑你,我削他。他一直坚持着,不是为自己就是为了慕新语。我不明白,慕新语哪点好让他心心念念到如今,我更不明白,阿夫这么优秀她竟然总是拒绝他。?

真怀念小时候在一起看动画片的时候,有糖一起吃,有苦一起背的光辉岁月。如果不是吕墨,我想他们可能在一起了吧。??

慕新语和吕墨要结婚了。初中同学的微信群里炸开了锅。?

“果然是天生一对,祝福!”?

“当年我就看出来了,他俩准有事!”?

“老师我祝福你们!”?

“吕墨大博士,不醉不归噢!”?

我赶紧将群消息屏蔽掉,打开电脑,玩了一局dota想要冷静一点,可是我还是输了。??

其实在初二的时候,吕墨和慕新语就转学到了县里的中学,那里的教学条件,师资力量都比我们山里的学校强很多。?

阿夫对自行车的喜爱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的。从镇子里去往县城60里路,他根本没有五块钱去坐面包车。?

十三岁的阿夫,为了心中的姑娘,找来了两辆自行车。?

我说你干嘛?干嘛找两辆,我说过要陪你去吗??

阿夫挑动他的眉毛,半根辣条你忘了??

第一次骑自行车走那么远的路,那个夏天我们甚至连早饭都没吃,为了能在太阳炙热之前就赶到县城,疯狂地在山中骑行了三个小时,路过城里的面皮小店时,我们的肚子就开始打起了鼓。??

“再忍忍,一会我带你吃鱼!”?

阿夫T恤上的鸣人,倒挺像一只喜欢吃鱼的猫。他执拗勇敢一往无前。?

慕新语家的地址是记在一张纸条上的,阿夫从怀里掏出来的时候,我还看见了一幅画,A4纸的油笔画,那画上的人,跃然纸上,是慕新语。?

“难道,你要表白了?”我他胸口打了一拳。?

“走!”?

……?

下午十分,早午饭都没有解决。我的肚子咕咕叫,半根辣条害死人。大汗淋漓,身体又累又渴。回家的路上玉带河里水十分清澈,看着就十分凉爽。?

“走,看哥给你抓鱼去!”阿夫自信满满仿佛就是活生生的猎手。?

我俩脱了个精光直接跳进了水里。阿夫用树枝制作了一个叉子,想要学电视里的渔夫,结果徒劳一场。不过没抓到鱼,我们却捕获了一些螃蟹,又到附近的地里偷了几根黄瓜,点了一把大火将螃蟹彻底烤熟了。放火的时候,我看见他将那幅画也拿了出来,犹豫了片刻还是扔进了火中!?

“干嘛烧了?我以为你送给她了呢!”?

“切!她嫌弃我把她画得难看了,我就不送了,烧了它!”?

我心里一直在想这货脑子有病。??

说真的,我之前从未吃过那么好吃螃蟹,一场大火惊起了地里村民的注意,发现我们偷了黄瓜,举着锄头就向我们追来。我们拿着衣服光着身子上了公路,回镇子里的路都是下坡十分顺畅,一路上阿夫大吼大叫,他的心情一定很不好。???

5.?

十一月二十一号西安大雪,高速公路封路了,我根本回不去。正好,我也不想看见吕墨那个家伙。同学结婚就是个同学会,我也是不好意思回去,他们一个个都成了博士硕士,都是大拿,我一个失业的工人就不好跟着掺合。?

昨天晚上给阿夫的电话打通了,电话里他很平静的接受了这个现实,并且还许诺给慕新语十一月二十二他一定会去的。?

熟不知十一月二十二日也是阿夫的生日。真是够棒的生日礼物,简直当头一棒。?

“吕墨那小子要是敢对她不好,我就用写轮眼让他陷入无限月读!”阿夫在电话里跟我装傻充愣,显得没心没肺。我只好说,“你牛逼!等你回来!”。??

2004年9月2日,一年级二班的教室里,在我身边的黄头发阿夫,原本被张风教训了一顿以后趴在桌子上不动弹。?

俄而,张风又在门外吸了一根香烟以后,心中在想:真不该把正夫这小子分到我的班里,一开学就整事!算了,看他也算是颇有天分,好好教教将来也能有成绩。?

张风掐了烟头,走上讲台:“明天就是咱们学校的开学典礼,需要两位主持人,不知道你们谁之前有经验啊?”?

班里的同学先是一片哗然,尔后,慕新语的手举了起来。?

“慕新语同学!”张风笑着说出她的名字。?

“老师,我可以。”慕新语还是红着脸。?

这时候,我旁边这货竟然又蓦地站起身来,两眼放出金光,“老师,我也可以!”?

“你给我坐下!”张风怒视阿夫。?

“老师,我真的可以,以前小学的时候我经常在国旗下演讲,赵子遇能给我作证!”他扯了扯我的衣服,我赶紧站起来“老师真的,阿夫他主持绝对没问题!”?

“还有没有别人?”张风环顾四周,也真的没有人举手了。?

“那就你们俩吧,下去好好准备准备。”?

阿夫脸色凝重仿佛心事重重,放课以后走在回家的吊桥上,他竟然站在那里看着湍流而逝去的河水。他把包扔给我,我一把接住。他竟然又对我大笑,“好久没见过你了!”?

我很奇怪,为什么要用好久,昨天我们还一起听了周杰伦的三年二班。想一想两年以后我们也是三年二班了,多牛。?

我开始学着磁带里的“三年二班周杰伦马上到训导处来!”台湾腔真是有些娘炮。?

阿夫跑到我的跟前,搭上我的肩膀,“走!回家咯!”?

7.2016年十一月二十二日,西安大雪。?

腾讯头条上反复滚动着西汉高速今日发生连环撞车事故,七十多人受伤,二十多人处于紧急治疗,十多人死亡。?

一种不详的预感在我脑海里浮现,阿夫那个傻逼,昨天我让他先到我这来,他执意要回去。他把自行车寄回家自己坐火车从ZQ回来直接就上了从西安回汉中的大巴,甚至没有来看我一眼,大学毕业三年了,他在魔都摸爬滚打,我们已经很久没有在一起打过一把游戏。?

他的电话关机。我只希望他平安无事。?

不过最先传来噩耗的不是阿夫,而是慕新语。慕新语的婚车队伍就在出事故的高速公路上。一切都来的那么突然。群里面的同学们都扣紧了心弦。?

新闻报道出来的时候,大家脸一黑整个人都不好了。?

2004年九月三日,晴。学校的操场上,初一年级的同学们排着整齐的队伍,他们一个个雄姿英发,如同初升的太阳。?

“下面请校长致开幕词!”慕新语穿着蓝色的校服,扎着马尾,她宏亮的声音响彻整个校园。?

校长吕不凡上台从她手里接过话筒,致开学典礼辞,“你们不仅是祖国的花朵,也是我们山里的希望!希望你们能像初升的太阳也能将你们的家乡照亮!”?

下面该教导主任慕炘训话了,校长示意一旁的阿夫,接着主持。?

阿夫也穿着蓝色的校服,他用手轻轻地将蓬松的头发用水压了压,上台接过校长的话筒,他清秀的面庞却透露着忧伤,隐约中我感觉要发生什么。?

阿夫接过话筒,忽然他脱掉了自己的校服外套,他白色的T恤衫上,竟然不是金发的男孩!那幅画是用蓝色油笔画的,栩栩如生的一个姑娘——慕新语!。所有人都震惊了,包括张风以及慕新语的父亲慕炘,站在阿夫身旁的慕新语被惊呆了。阿夫还没开口她就傻傻地站在了那里。台下的吕墨脸色铁青怒视着阿夫。忽然张风和慕炘同时上前抓住阿夫的手。?

阿夫一下子跪在地上竟然从兜里掏出了一盘磁带递给了慕新语:“新语嫁给我!”?

所有人都哗然了。?

校长怒了,“把他给我带下去!请家长!必须请家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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