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吃大亏了!搁以前,宁韬在酒吧里面跟妹子说话,哪怕服务生过来添酒,都不准跟妹子打招呼的,更何况今日他好不容易有个好心情,在那软玉妹子的注视下,吃上两碗云吞,这等好事被打断了兴致,可不就是吃亏了么?
“记得,叫上几个好手,等哪天月高风黑,咱就把那虎头帮的老大,什么姓焦的给绑了票子!”宁韬恶狠狠的劈着掌刀:“什么姓啊这是,我一说姓焦的,怎么觉得这么别扭。”
乐子茫然,他自然不明白这音同字不同的含义。
其实在宁韬心里,他这次来姑苏,就带了乐子和蝶儿过来,却是有些失策了。本来他认为,这古代也就是那样,凭着他对后世的了解,想发家致富那还不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但那天晚上在南宫府偷听了南宫越和刘万年二人的谈话之后,他的本位思想开始发生了变化,那就是,无论是古代还是现代,起主导作用的终究是人,这人心是最难测的,他这里还没动手发家,那边就要动用官方力量搞他,这就是所谓的秀才遇到兵,有嘴也说不清。
以后要做的动作大了,自然不能亲历而为,弄出几个代言人出来,就算出了事,他宁韬也好在背后掌控节奏,运筹帷幄,将人打捞上来。
要是宁韬折了,这乐子蝶儿,甚至是山寨里的老平叔,却又有哪个能稳住门面?还是需要人撑腰啊,伟人不是说过,人多力量大么!
宁韬摸着下巴笑了起来,乐子被他那满脸近乎猥琐的笑容吓得打了个冷战,声音颤颤抖抖的问道:“大……大当家的,我什么时候起程?”
宁韬大手一挥,指着包袱说道:“这个,把那几个师傅的工钱留下来,剩下的全拿到山寨去。”
乐子答应一声,拿出五锭银子,正待重新将包裹束起来,宁韬止住了他,又从里面拿出三锭来塞到乐子怀里。
“出了门,找个钱铺将一锭银子换成碎银,另外两锭放好。出城的时候,见到守城的官兵,偷偷摸摸的塞给他们些碎银子,顺便打听打听那日放咱们进来的将军是谁,担任姑苏什么职司。若是恰巧碰到了他,便找个背人的地儿,把这两锭银子塞给他。”宁韬沉吟道。
“大当家,这可是白花花的银子,就这么白给他们?”乐子有些不高兴:“这都是大当家辛辛苦苦赚来的,凭什么给他们?他们既不是山寨的人,又跟咱们不沾亲带故的。”
宁韬微微笑道:“不沾亲带故,咱们可以让他们跟咱们结亲;不是咱们山寨的人,但是却胜似山寨的人。乐子啊,你也不小了,有些事儿也该长点眼睛,你以为咱们山寨就是窝在山沟子里面吃糠喝粥的份儿,那你可就白在我身边呆了。”
乐子茫然的挠挠头皮,他还是半大个孩子,自然没办法跟生活在黑暗世界的宁韬相比。宁韬也不过多解释,笑道:“你只管照我的吩咐办就是了,以后再跟你细说。”
“成,大当家的,你怎么说我就怎么做,反正这银子你赚的也不辛苦。”
两道青筋从宁韬的额头浮现出来,赚的不辛苦,你当老子是提纯机么,吃进去的是石头,吐出来的是黄金?为了搞到这些东西,大当家可消耗了不少的心力啊,尤其是要把棋下得比南宫越那个臭棋篓子还要臭,需要杀害多少脑细胞啊。
“切记,若是那将军不在,你定然要将这一锭散银尽数送出,就说是咱们通货运输行送给军爷们喝酒的。”宁韬不放心的又嘱咐一句。、
乐子见宁韬说得认真,越发小心翼翼起来,将宁韬的话在嘴边重复了一遍,又发出了疑问:“要是,要是那将军不收呢?”
宁韬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在古代有句俗话说得好,叫好男不当兵,为啥,还不是当兵的扣饷无粮耍无赖?他愤愤的拎着乐子的脖领子往外拽,笑骂道:“我管你用什么法子,总之管他叫爷爷也好,给他跪下也好,反正他若是不收,你就磨在他身边,直到他收下为止。”
说完,大手用力,将乐子连同那包袱好像扔小鸡仔一般扔出了门外。
乐子站在门口琢磨了老半天,终于恍然大悟般笑了起来,自言自语道:“对啊,我跪下来管他叫爷爷,那咱们不就成了亲戚了?大当家说的好,不沾亲带故咱就让他沾亲带故。不过,那将军看起来也就是三十多岁,叫爷爷好像俺吃亏了不少,干脆叫爹吧。”
宁韬将乐子扔出门后,也没有去注意他,若是让宁韬听到乐子竟然自学成才到如此地步,宁韬肯定会抚额失笑不已。
等到乐子走后,宁韬在屋子里面随意想了些心事,觉得有点气闷,便推开门走了出去。
院子中,老李头跟几个师傅正围绕着宁韬所画的图纸激烈的争吵着什么,学术氛围很浓厚,宁韬便没有打扰,轻手轻脚的向着门口走去。老李头向他张望了一下,飞过来让他放心的眼神。
此时天已中午,早上吃的三碗混沌还在肚子中没怎么消化,宁韬也不想吃饭,干脆省了这一顿,晚上去南宫家敞开肚子好好的剥削他们一番。
打定主意,宁韬瞅了瞅自己的身上,突然拍了下脑袋。人家苏落都已经张嘴帮自己做衣服了,自己却装作潇洒的飘然离去,却忘记把衣衫除下,或者让人家量量尺寸了。这事儿整的,到了古代难道还要调整心理时差?这要是在原来那个时空,宁韬恐怕已经开始跟姑娘讨论更深层的问题了,例如如何才能细致的将尺寸大小手量清楚什么的。
将儒衫下摆撩起,然后掖在腰间,宁韬手持折扇,优哉游哉的在大街上漫步而行。路途上或有人将注意力放在他身上,均是指指点点,还有那南方的柔美女子,纷纷掩口而笑,又含羞带怯的偷瞄宁韬。
这一身打扮,实在是太不伦不类了。折扇,配合行走江湖卖大力丸的打扮,这人到底是做什么的啊?
姑苏熙熙攘攘,以商业与青楼业闻名全国。宁韬尚未插足商业,但是这青楼,却是在课本上在谈论中知道许多许多,有时也为未曾生于古代而深表遗憾。如今,大把的机会把握在宁韬的手中,宁韬怎么会错过?
他纸扇一摇,看到两名同为士子穿着的年轻人迎面走来,顿时微笑袭面,恰如春风乍起,走上几步冲两人抱拳道:“两位兄台,请了。”
那两人见宁韬打招呼颇为斯文,虽然打扮有点古怪,但依然回礼道:“这位兄台,也请了。”
“兄台,小弟仰慕姑苏流水甲天下之名,千里迢迢而来,却不知道这姑苏到底何处景色最佳。恰逢看到二位丰神俊朗仪表不凡,故此斗胆上前,不知能否指点一二?”宁韬学着电视中吊着斯文,牙根子一个劲的发酸。
“我姑苏城流水甲天下,却是不假,但要说真正的流水声声,丝竹阵阵,却要当属玉坊街。”答话那人一张嘴,就直接露出了士子之间心照不宣的笑容:“想来兄台必然有大作问世,想要请哪位姑娘指点一二了?”
宁韬有点转不过弯来,他刚才那话里,可是半点都没有染上青楼二字的意思,可是这家伙怎么就好像自己肚子里面的蛔虫一般,直接将问题指向根本了?
那人见宁韬错愕,顿时笑道:“自从左大人未及第时,得言妙歌小姐一曲春江月享誉大江南北之后,不知有多少人慕我姑苏之名而来,兄台却不是第一个。”
宁韬顿时明白过来,原来是这姑苏的青楼女子曾经唱红一个大官,现在人家大官反过来报答,让姑苏青楼之名红遍全国。他一阵茫然,这不是红果果的代言人效应么,原来早在这个时代,国人已经创造了这种宣传手法啊。
“要说这左大人,当真对得起言妙歌小姐,这许多年来,单是书信中意图将言妙歌小姐纳为侧室的书信,便有七八封之多。若是换了旁人,早就乳燕归巢鸿飞而去,可这言妙歌小姐,偏偏耐得住清淡,不去做那二小之位。”旁边那人插嘴道:“我姑苏清倌人高洁如斯,也难怪多少文人奇士,为结识一名姑苏清倌人洋洋自得。”
“不错不错,这言妙歌小姐,当称我姑苏欢场不可多得的奇女子也。”第一人也赞叹不已。
好家伙,向你们问个路,你们倒成了八卦之王了。宁韬连忙笑道:“多谢两位兄台指点,只是不知这玉坊街,如何走法?”
两人便指点着宁韬前去的路径,宁韬连忙躬身谢过,急匆匆的向着那方向奔去。
看着宁韬的背影,两人指指点点,又低头说了些什么,同时大笑起来。
宁韬转到拐角处,才吐了出一口气,什么言妙歌高洁如斯,这不是纯扯淡么?要不是她自己放出消息来,有谁知道人家什么左大人给她那书信的内容?说白了,这个言妙歌,恐怕是害怕自己出身低寒,跑到左家受大房的气,还不如守着这份清冷的名气要好受一些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