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无忧默默的点了点头,良久后才声音飘渺的道:“那时我年龄太过幼小,只道母亲真的不要我了,又怎么能够理解她的良苦用心呢。如今虽说不再怨恨了,可心里还是有些怅然。我在苗家生活了那么长的时间,可却并未见家中有谁来瞧过我一眼,他们好似真的将我遗忘了。”
他说完这句话,自嘲的笑了笑,神情明显有些低落。
李忆秋虽不知道车无忧在苗家到底发生了些什么事情,可是看他神情,便知他在苗家过的并不是很好。她想了想,才柔声安慰道:“想必你的爹娘是有什么顾忌才没有来看你,或者还有别的你不知道的原因也未可知啊。”
接着她又低声叹息道:“就像这一次,咱们九死一生。可是这么长时间过去了,终是没有看到爹爹前来寻我。后来听三长老说爹爹是被羁绊在了清池,才无法赶来的,可见有很多事情是由事不由人的。只是不知道清池现在怎么样了,可还好么,爹爹也不知道怎么样了,好久没有消息了。”
车无忧听的精神一震,良久良久,才心中恍然道:“是了,我以前为什么从来没有这么想过呢,想来是爹娘有什么顾忌,或者是他们被苗家挡在了门外,这才没有前来看我的。”想到这里,他不禁出了一身汗,不过心情却是舒坦了许多,回家的心思不由更加迫切起来了。
两人正在谈论着,突听的旁边传来了一个高昂的声音:“怎么?你不相信么?魔教这次大举出动,你说清池哪里还有幸理。”
车李两人听见这话都吃了一惊,忙向声音处看去,只见离自己两人不远的一个桌子旁边站着一个大约年过三旬的汉子。
那汉子一身黑色衣裤,腰间紧紧勒着一条白色的腰带,腰带上挎着一把明晃晃的大刀,醒目异常。这三旬汉子长着一张马脸,又加他身形魁梧,显的很是粗犷,而现在那三旬汉子的马脸却涨得通红不已。
在这马脸汉子旁边坐着一个大约年纪在二十岁左右的青年,这青年似也未曾想到这马脸汉子会突然大叫大喊起来,他也被这马脸汉子的举动吓了一跳。他忙左右看了看,发现酒馆里所有人都在注视着他们。
他忙对着那马脸汉子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又拉了拉那那马脸汉子,低声说道:“程大哥,你且小声些,不管是魔教还是清池那可都是江湖一流的势力,实不是我们能够议论的起的啊。”
那程姓汉子听的他这么说,左右盼顾了下,才气哼哼的坐了下来。不过还没有坐多久,又低声嚷嚷道:“张贤弟,你还是太高估清池剑派了。你想那魔教高手众多,又加残忍好杀,这次他们既然已经动了手,又怎么可能不把清池连根拔起呢,这根本就不符合魔教的作风啊。”
虽然他们压低了声音争辩,可是车李两人一来根基深厚,二来又与他们两人坐的很近,还是一字不差的听了进来。两人心里不由一凛,果然是魔教动的手,只是不知这两人消息可靠么,又不知他们的消息从何而来。
那张姓青年听得马脸汉子对此事还耿耿于怀,不由也有些生气,反驳道:“程大哥此言不然,据江湖传言,清池剑派有清池绝杀剑阵守护山门,再加又有清池高手主持剑阵,即使有数个问仙强者强行攻打山门,多半也会铩羽而归。你以为,千年大派是这么容易灭亡的么,况且谁也不知道当年的清池创派祖师有没有留下后手。”
那程姓汉子眼睛一翻,蔑视的道:“你以为魔教会打无把握之仗么,要说起后手来,魔教比起清池来是只多不少。
再说魔教的传承比起清池来要久远的多,曾经出现的风云人物更是数不胜数,势力之大自是不可想象,恐怕只有神秘莫测的道门才可以真正的压制魔教一头吧,清池虽说是一流门派,可是和魔教想必差的却不是一点半点啊,魔教既然出手,清池那里还有存在的道理呢。”
那张姓青年还要再说,忽听的一个苍老的声音插口笑道:“你么两个小辈胡乱放屁,对这些武林隐事你们又知道什么了。”
两人一听有人拆台,心中都是一怒,转过头去,正准备出声喝骂。竟发现那说话之人,白眉白须,鹤发童颜,一派仙风道骨的模样,两人看这老头气度甚是不凡,准备喝骂的话不由又缩了回去。
只是那程姓汉子似乎还是有些不太服气,哼了一声,咕哝道:“不一定活的时间越长,就知道的比别人便多了。”
那老头本来是,一个人在两人不远处自斟自饮,无趣的很。忽听见两人在那里争论不休,他早就想过来插话,可是苦于没甚机会,现在听程姓汉子不太服气,便大咧咧的走了过来。他也不与两人打招呼,只顾着往两人中间一坐。
又看的两人面前的菜肴非常精致,他便毫不客气的伸出了枯瘦如柴的右手,在两人面前的碟子里抓的吃了起来。
两人看的眉头都是一皱,不过两人被老人气势所摄,也不敢反对,只得由得他去了。那老人吃了两口,摇头晃脑,似觉得十分的受用。他又吃了一会,把自己的油手在衣服上胡乱的擦了几下方才道:“你们两人可知道我是谁么?”
两人看的老人目光如电,神态自傲,心里不禁更是吃惊,知道今天碰上了隐世高人,忙谦卑的道:“恕晚辈年轻,竟不知道前辈怎么称呼,还望见谅。”
老人听的这两人竟然不知道自己的名号,不由的脸色一沉道:“你们竟然连我的名号也不知道么。”
两人心里一颤,忙道:“前辈乃是隐世高人,岂是人人可以有幸,知道你的名讳的。”
老人看的两人对他甚是恭敬,不由的自得点头道道:“说的也是,只是我的名头太大,说出来只怕吓坏了你们两人,不说也罢,不说也罢啊。”
老人又道:“你道我为什么说你们胡乱放屁么,原因其实很简单,那就是清池的护山大阵早在千年前就被毁去了一半,除非是出现问仙巅峰的高手,否则不能修复,这样的护山大阵又如何御敌呢。”
他这句话一出,在坐的很多人都是面色一变,不管这消息是真是假,他都算是把清池得罪死了,无回旋的余地。
李忆秋没有想到那老头会这么说,不由的吓了一跳,清池绝杀剑阵被毁掉了么,自己怎么都不知道呢,这老头是谁,和清池又有什么仇怨,为什么要散发如此对清池不利的消息呢。
那程姓汉子忙道:“前辈是如何得知这等消息的啊?这可是清池剑派的隐秘啊,外人是不可得的。”
那老人看的众人瞩目,正非常得意,忽听的程姓汉子竟然质疑自己的话,不由脸色一沉,怒道:“真是岂有此理,我说的话还能错了不成,这消息非常的可靠一点也不会错的。”
那老人看的在坐的很多江湖豪客都是一脸怀疑的看着他,不由的声音越说越低,他似乎也是知道,这等消息没有充分的根据,别人是不会信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