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秦壑终于起身,但他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过灵悦的脸。忽然,他伸出手来,轻轻为灵悦拨弄了一下额前的头发。他的双手颤抖着,仿佛怕惊醒灵悦。上官南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还没回过神来,秦壑冷峻的目光就射了过来,惊得他不禁机伶伶打了个寒战。
“跟我来。”秦壑扔下一句没温度的话,转身就出去了。
经过辜绍身边时,他忽而左手一扬,辜绍只觉得浑身凝滞的气血忽然一下子流通了,他激动的扭了一下身子,只听得“叮叮”几声,自己身上竟滚下几枚铜钱。原来秦壑以暗器手法掷出铜钱镖,打在辜绍的穴道上,帮他打通了经脉。
辜绍真是又感激又钦佩,两臂暗运内力,崩断绳索,叫住急匆匆跟随秦壑的上官南问:“主子,那人是谁啊?”
“那是教主他老人家,真是蠢货!”上官南没好气的应道。辜绍一愣,那个人,竟然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教主?!
虽说他跟随上官南多年,但教主的金面,他可是从未见过。别说是他,就是众多教徒,也没见过秦壑一面。因为秦壑平时很少露面,每天几乎都是躲在密室中练功,见过他的,也只有上官南、兰岚和莽头陀贾不道这三大护法了,还有他的养子龙飞。除了这四个,平常人要见着他,可真是难上加难。
不过,为什么教主今日竟然亲自来到南苑呢?辜绍回头看了一下躺在床上兀自昏睡的灵悦,难道,是与这位文姑娘有关?
“你要好生照料她,她对巽冥教的未来可谓是大有裨益。”秦壑的声音依然没有温度,“武林中人一日未在山下集结,你一日不许让她下山!”
“是!”上官南应道,随后又试探性的问了一句,“那要不要……问她点什么?”
“这个我自有分寸,无需你多事!”秦壑语气有点严厉,“适当的时候,自然会有适当的人来找你。到时,你自然明白。“
“是!“
秦壑微微颔首,披风一扬,便纵起轻功,转瞬间消失在上官南的面前。
此后几日,南苑都平静无事。灵悦知道自己的身子还弱,若是强行攻出去,怕是不是那个小淫贼的对手,自己反而会受折辱,于是索性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把自己关在房内日夜加以苦练。
上官南也没来骚扰她,只是吩咐辜绍每日送饭、送东西,自己就每日派人留意各路武林中人的行程,与龙飞、莽头陀一起紧张的为大战准备着。可是奇怪的是,兰岚本来负责探听峨眉一路的情况,这几日却不见人影,而她的工作就交由旗下一个副手接手。上官南心中有点奇怪,但大敌当前,也没想太多。
最可怜的莫过于辜绍了。为了防止灵悦易装逃跑,南苑所有婢女仆人都被上官南遣散,单单留下辜绍和黑影暗卫。黑影暗卫躲在暗处,只是守卫南苑,防止灵悦逃跑,而被分配到明处的辜绍就惨了,苑中大大小小的事务全都压在他身上,再加上服侍那个刁钻古怪的主儿灵悦,辜绍真想一头撞墙死了算了。虽说他只是给灵悦送饭、送东西,但是每次进那间屋子,他总会受到些莫名其妙的袭击,今日是从天而降的剩饭剩菜,明日是倾盆而下的墨汁水,搞得他狼狈不堪。可是主子又吩咐下来,不许这个文姑娘受到一丝一点儿的委屈,于是,他只好苦着脸,每次送东西都送两遍,把他累得够呛。
灵悦也很无奈:我每天被关在房里,哪儿都去不了,除了玩你,我还能玩谁啊?再说,上次你爆我丑事我还没跟你算账,现在这点惩罚,实在是不算啥。
就这样不知不觉,灵悦已在南苑住了半个多月。在这半个多月里,了悟一行人紧赶慢赶,终于在七月末来到四象山下。众人选了个空旷之处,就地扎营,等待其余人马前来集合。
上官南早已知道这个消息。这日夜晚,他正在烛下查看地图,对照各地兄弟传来的消息,确定各路人马的位置。忽而“吱呀“一声,门开了,闪进一个身着淡蓝色衣裙的人来。
此人一进来,满屋子便充满了一股奇异的清香。上官南头也不抬,冷声道:“你来干什么?“
那人嫣然一笑,直接走至上官南的身后,一双玉臂勾上他的脖颈,水蛇般的身子紧紧地贴着他的后背,俯身在他的耳边,吹气如兰:“南郎,这么久不见我,你就这么不给我好脸色看?“
“兰岚,如今大敌当前,我没心情讲这些。“上官南厌恶的皱着眉头,伸手扒开缠在他脖子上的手臂,”你别再闹了!“
兰岚轻轻一笑,双肩微微一抖,外衣顺势滑下,露出如白玉般的脖颈和双肩。深蓝色的肚兜更显得她的皮肤凝白如玉,她又伸手把头上的簪子轻轻拿下,一头秀发悄然滚落,散在肩上,发间的幽香加上女人身上特有的体香,上官南的心不禁怦怦直跳,地图也无心去看了。
他轻轻转过头来,看着面前这个浑身上下散发着无穷魅力的女人,眼神渐渐朦胧起来。兰岚抿嘴一笑,顺势坐在上官南的大腿上,伸出纤纤玉手,温柔地抚摸着他的脸庞,接着慢慢滑下,便要解他的衣衫。
“够了!“上官南忽然一把抓住她的手,目光忽然间冰冷彻骨,”你也玩够了,该回去了吧!“
兰岚的脸一下涨得通红,她一下站起来,冷笑道:“你把我当什么了,你这样对我,算什么?“
“我一直把你当盟友,从未有什么非分之想。“上官南又低头看地图,”请你以后自重些,我们还能做朋友。“
“哼,朋友?谁稀罕!“兰岚冷哼一声,顺手拿起桌上一本书在摆弄,漫不经心道,“不过,我倒想做你的敌人。”
“你什么意思?”上官南的脸色严峻起来,“你要叛教?“
“呵呵呵……“兰岚掩口娇笑,”叛教我可没这个勇气,我说的,是你一个人的敌人。“
“我一个人的敌人?“上官南不解的看着她。
“你藏在西厢房的那位姑娘,长得可真是水灵啊!“兰岚轻叹一口气,”再长几岁,说不定就真的倾国倾城了呢!“
“你对她怎样了?“上官南心头一紧。教里的人都知道,这位兰护法虽长得一张桃李容颜,手段却异常狠辣。她出身于蜀山唐门,用毒和暗器都是上乘,惨死在她手下的武林中人不在少数,而且她一出手,必定是绝门绝户,斩草除根。她既然说得出灵悦所在,按她的性子,想必早就下手了。
果不其然,“我不过在她喝的汤中,不小心弹了一些‘锦芙蓉‘而已,你用得着那么紧张么?“兰岚的脸色捎带愠怒,”她在你心中,就真的这么重要?你可别忘了,她可是我教的头号敌人!“
“你……你……“上官南真的不知该说什么好,难道要把自己接下八卦令的事告诉她吗?不,不可以,教主既然是秘密交予八卦令,自然是不想第三个人知道。但是,”锦芙蓉“剧毒无比,如果三个时辰内不服解药,那灵悦铁定是没命的了。怎么办呢?该怎么办呢?
上官南的脑子在急速的转着,忽而一道灵光闪过,他心中便有了主意。他站起身来,柔声道:“你干什么这么急?下毒这事又不急在一时半会儿。这个人对我教大有用途。如今大批武林人士齐聚山下,放言说要攻下四象山。有这个人在手,他们必定有所忌惮。何况这个人是文家后代,必定知道《明轮剑谱》的所在。如此这样,你……”
“哼,你别拿这样的话来骗我。”兰岚不吃上官南这一套,“你是江湖上有名的花花公子,看到这么美貌的小娘子,你会不起歹心?我看,谋财是第二,谋色倒是第一吧!”
“的确,这么漂亮的姑娘,我哪会不动心?”上官南嘿嘿一笑,伸手一把抱住兰岚的蛇腰,“就她那张脸,你也不应该暴殄天物啊?”
“哼,告诉你,你能得到这位如花似玉的美人,我也是有很大功劳的。”兰岚心内一喜,虽表面上依旧鄙夷,但双臂已悄然缠上上官南的脖子。
“哦?如何说?”
“你还记得她的意中人吧?”兰岚神秘的一笑,“不是我,他哪能见着他朝思暮想的易姑娘?又怎能结为夫妇?你这位美人儿又怎会跑出来,让你捡了个便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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