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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洛茵醒来的时候已经快到午饭的时间。
白莹莹和何彩莲在回春坊的任务也已经完成,她虽然错过了具体过程,但是看到整个班子里的人都明显松了一口气、走路轻快的样子时,她便知道结果无疑是按照预想的方向发展了。
之后的几天任外界传言纷纷扬扬,班子里的人依旧闭门不出,该练功的练功,该排演的排演。
那个给穆一池送信的人那日之后也没有再来骚扰洛家班,想来是认为为了一个小戏子而闹得满城风雨有些不值得。
过了双阳这个大节日,班子只偶尔接一两个庆生或是婚宴的场子,其余时间都比较清闲,就这样平静的日子一直持续到了年末。
这一日胡六从外面才买年货回来,不顾洛祁贵正在给洛茵和小豆子上课,急匆匆的就进了屋,一进门就开口道:“城里多了许多草台班子,就连往日沉寂多时的洪家班近日也活跃了起来,据说今年元宵过后会从淮扬一带选戏班子进京献戏。”
彼时洛茵正在心里琢磨着自己的异能怎样才能发挥作用,听及此先是一惊,而后恼怒得拍了自己一下,这么大的事儿她怎么给忘了?
明年是太后老佛爷的寿诞,沿袭了前几任皇帝的习惯,会从全国各地选拔优秀的戏班子进京献戏。虽然寿诞是在七夕之前几日,但是由于进京路途遥远,还需要给戏班子熟悉水土的时间,自然是要早作准备。
前世就有这样的选拔,不过当时洛家班因为洪家班的挤兑没有赶上报名,所以她也就没多往心里去。可是这一世如果洛家班想要有成就,最快捷的方法就是参加那场选拔并且名列前茅,如此才能一飞冲天。
这边厢她在心里打着小算盘,那边厢洛祁贵却只是淡淡的笑了笑,“这事儿我知道,不过我并不打算参与。”
“爹爹,这么好的事儿为什么不去?若是让那洪家班出了风头,又要跟咱们过不去!”洛茵听了养父的话,下意识的就反问,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反应有些过于激烈。
洛祁贵不以为意,只当她是小孩子争强好胜,耐心解释,“进京献戏说起来是个风光无限的事情,但是实际上却是祸福难料。京里面的情况如何你们不知道,我却是清楚的。可以说那里聚集着咱们这行全国最优秀的人,而且是祖传的行当,家家都有一手绝活儿。如此岂是别的班子能轻易出彩的?”
顿了顿,他又继续说:“况且,那些贵人们的喜好也不是一成不变的,今日里多关照你一些,明日里也许就喜欢上了别人。伺候好了得个赏还得千恩万谢,伺候不好了,你还能有命在吗?”
听着养父的话,洛茵怔愣了片刻,她还真的没想到这些。她并不曾与那些贵人们打过交道,多数也是道听途说,只知道得了贵人的青眼是青云直上最快的方式,却不曾想过很多事情是祸福相依的。
小豆子不屑的撇了撇嘴,嘟囔道:“那就好好唱,让贵人喜欢你,爱上你唱的戏不就得了?贵人们看戏就图一乐,咱们给贵人们演戏博得是一个名声。成了名角,死也无憾。哎唷师父,您打我干嘛?”
“出去立着去,两个时辰不许动。”洛祁贵收回手,语气淡然。
洛茵见小豆子虽然心不甘情不愿去还是依言出去倒立,便有些疑惑的看着养父,不明白怎么突然就要惩罚他。
洛祁贵这次却没有出言解释,而是让她仔细琢磨。
被这事儿一打扰,今天的课也就提前结束了。洛祁贵和胡六去了外院处理事情,独留洛茵一个人皱眉苦思冥想。
不过想着想着她却想到了另外的一件事情,听养父的口气是不愿意去趟浑水的,那么就不能寄希望于这一次的选拔。如此洛家班只能按部就班的一步一步在扬州城发展,可是她知道,这样的日子并不是长久之计。
许多戏班都是四处飘泊,哪里有戏楼邀请常驻便去哪里。可是洛祁贵的想法与许多人都不同,他希望戏班的人能过上相对比较稳定正常的生活,但这却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洛茵知道养父一直希望能自己开一间戏楼,一来能有稳定的收入维持整个戏班的开销,二来也算是有了产业,不用四处漂泊。
可是戏楼哪里是那么好开的,租戏楼显然是不长久的,可买一间戏楼的钱又是此时的洛家班望尘莫及的事情。要置产还得上下打点,没背景只能是被各方势力当作肥肉。而且洛家班的规模还太小,只有寥寥几人能勉强称得上红角,撑不起一间戏楼。
“唉……”洛茵叹了口气,说到底还是钱和权的事情,有了钱和权,哪里还用得着愁其他的?
晚饭之后,洛茵打算去找大师兄请教一些戏台上的事情,结果只看到了林子鑫和几个师兄凑在一起聊天,而穆一池则不知所踪。
林子鑫见洛茵嘟着嘴一脸的失望,便笑眯眯的过来逗她,“嘴上都能挂油瓶了,走,师兄带你吃云吞去。”
说完就拉起她的手往外走,把她当小孩子来哄。
洛茵看着被林子鑫牵起的手,脸上微微发红,心里无奈。虽然现在是小孩子的身体,但实际上她已经不是六七岁的思想了,就算是戏班子出身,也还是觉得这样的行为有些欠妥。可是她能说什么呢?除了她自己,还有谁能知道她内里并不是六七岁?
洛祁贵与其他的班主不同,对班子里的衣食格外宽松,从不在这上面苛刻众人。按照他的话说就是“身体是一切事业的基础”,所以洛茵和林子鑫身上都穿着厚厚的棉衣。
只是今年天气格外的冷,正是数九寒天,呼出的气在面前形成一团一团的雾气,缩着身子也感觉不到一丝温暖。
临近年关,家家户户都抓紧在年前的时间购买年货,许多人晚归赶不及晚饭,就会在巷子口的小摊上吃一碗热乎乎的云吞,在这样的天气里格外暖心。
“老板,两碗云吞。”林子鑫拉着洛茵在靠近火炉的桌子旁坐下,大手握着她的小手给她取暖,嘴里数落她,“就知道找你大师兄,有事儿不知道找我?你林师兄虽然名气不如大师兄,本事可也没少学。”
洛茵在他捂着她的手时就有些神思恍惚,此时听了他的话竟是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直到感觉到手上的力道猛然增加,才后知后觉的“啊?”了一声。
林子鑫看着她迷糊的样子颇感无奈,“真不知道你这个迷糊的样子是怎么学戏的,哪里有一点儿机灵劲儿?”
正说着,老板已经快手快脚的将云吞端了上来,“汤不够了再来加!”
洛茵被林子鑫的行为搞得有些慌乱,见此连忙凑到碗旁边,勺子舀起汤就往嘴里喂,完全忘记了这是刚出锅的东西。
林子鑫阻止不及,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洛茵喷了一口汤,将舌头伸出嘴,呼哧呼哧得在地上跳,小手还来回扇着风。那蹦蹦跳跳的样子像极了一只顽猴,当即扑哧笑了出来。
洛茵现在此时想死的心都有了,好端端吃碗云吞,居然烫了舌头。哀怨的看着导致她心不在焉的始作俑者,她气哼哼的想,日后再也不为他说好话了。结果这边她还没将帐清算完,旁边又冒出一声笑,随后便是板凳挪动以及刺溜刺溜吸冷气的声音。
她头一个念头就是有人因为笑她结果也烫着舌头了。
回头看去,就见一个十几岁的少年苦着脸,伸着舌头,正拿手扇着风。
虽然是侧面,对方的样子还颇显狼狈,却不难看出对方面部已经分明的棱角和高挺的鼻梁。
从上一世开始,她就喜欢棱角分明的男子,似乎只有那样的男人才格外的具有男子气概,就好似养父那般,顶天立地,能护着她,宠着她。
“快吃吧,凉了小心积食。”林子鑫的话拉回了她的思绪,她便不再去看那人,一个幸灾乐祸而自食其果的人,就算长得好又能怎样?
因为是吃过晚饭才来的这里,洛茵吃的不多,一多半都拨给了林子鑫,她只喝了许多的汤。
那汤虽然开始的时候烫了她的舌头,味道却着实不错,鲜美的味道直冲鼻端,温暖的感觉顺着胃散布全身,在这寒冷的冬日使人格外满足。
她从上一世就喜欢这家的云吞,喜欢那种清淡中带着的回味无穷,唇齿留香并不是高档菜色的专属,似这种冬日里的一碗热云吞,反而更能给人留下深刻的记忆。
吃完了两个人便起身回洛宅,刚一站起来就听到身后的人也同时起身准备离开。摊子占地不大,桌凳之间位置狭窄,洛茵习惯性的后退让路,却感觉到有个略显尖锐的眼神落在了自己的身上。
抬头看去,她身子就是一僵,那种被看穿了的感觉再一次让她手足无措。这个人虽然只匆匆见过,却让她难以忘怀。这样的犀利的眼神不是谁都能有的,而且这种灵魂上的颤栗她只在这个人的注视下产生过。
不知是心虚还是怎的,她下意识的就拉起林子鑫抢先一步离开了小摊,很有些落荒而逃的感觉。
佘琅奇怪的看着那个落跑的小身影,眨了眨眼,异常无辜的问身边的人,“我长得很可怕吗?怎么她两次见到我都跟看着鬼了似的?”
“你不是鬼,但是你的眼神能吓死鬼。”那人冷硬的话让佘琅无奈得耸了耸肩,心里却暗自嘀咕,这里的小孩儿太好吓了吧,一个眼神过去就留下心理阴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