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重此时心中有些兴奋,自己脑海中的许多东西都只是知道大概的原理,至于具体该怎么制作,要用到什么工具,沈重并不清楚,所以要组建战略实验室,便需要懂得各种制作工艺的人才,将沈重的想法从理论变成现实。
现在看来,这样的人才辛敬能算得上一个。
“老孙家铁匠铺的那个钻床我见过几次,心中也只知道个大概,只要能让我仔细看看,再揣摩一番,要将它做出来,应该不是问题。”没想到沈重反应这么大,辛敬看着沈重兴奋的样子,搔了搔头有些不好意思说道,“只是还需要木工的帮忙!”
老孙家的铁匠铺是蔚州城最大的铁匠铺,铺子里面的工具也最全面,位于城西靠近蔚州卫衙门的位置,许多业务也都和军营之中有关。
“好,好!我这就安排木轩坊的两个掌墨师傅来配合你!”沈重当即作出了决定,“以后铁匠坊中的各种工具制作和改进,就交给辛大哥了!”
“好的!”辛敬点了点头,“我回去就先安排几个人试制一下这种铁管,如果没有问题的话,就做一台钻床出来!”
“好,辛大哥,这些事情你自己安排,我这边全力支持!”沈重笑着点了点头,拍着胸脯说道。
也不由得沈重不兴奋,只要铁管能制作出来,那后面的枪膛枪托之类的东西想来便也不是难事,想着能够在欧洲人之前制作出火绳枪甚至燧发枪,沈重的嘴角就有些笑得合不拢。
和辛敬说完铁管制作的事情,管家崔禄便赶到了书房,沈重将他介绍给辛敬:“辛大哥,这些天你们那边有什么需要,直接找崔叔就可以,他一般就在大房这边或者木工作坊里。”
“是,沈少爷!”辛敬应了一声,向崔禄拱了拱手,“崔管家,以后还要麻烦你了!”
“叫我老崔就好!”崔禄也看出了沈重对辛敬十分看重,拉着辛敬的手说道,“都是为了少爷服务,没有什么麻烦不麻烦的!”
在沈重的介绍下,崔禄和辛敬又在书房中熟悉几句,也便热络了起来,又聊了几句,辛敬便告辞出来,兴冲冲奔着二房那边去了。
“崔叔,木轩坊那边现在情况如何?”将辛敬送走之后,沈重坐在书桌后开口问道。
这些日子沈重对木轩坊关注的少了,初五在州衙寅宾室遇到冯吉顺之后,沈重本打算去看看进度的,但因为单守德的死和后面的一系列事情,沈重便再也没去过木轩坊中,现在里面到底是什么情况,沈重也不是很清楚。
“所有马车的零部件已经完全生产完成,一切的组装都还在有序进行中,按照这个速度,二月二龙抬头之时,完成五百驾马车没有问题。恐怕还能提前五六天的时间!”崔禄面上一脸轻松,详细说道,“马车的组装没有问题,只是现在我倒是为了另一件事情发愁!”
按沈重的计算,在二月二之前完成五百驾马车应该没有问题,现在听到崔禄肯定的回答,他心中便也轻松了起来,好奇问道:“既然能提前完成,还有什么事情让崔叔发愁?”
“看来少爷也没想到这一方面。”崔禄笑了笑,向沈重解释道,“组装起来的马车不像零部件那样可以随意散放,一旦组装起来就很占地方,以前咱们作坊中从来没有一下生产过这么多马车,所以场地有些局限。以现在的生产速度,作坊中已经没有地方装下这么多马车,剩下的组装出来的马车要放在哪里,咱们应该想想办法了!”
“这个问题倒真是我欠考虑了!”沈重拍拍脑袋,拧眉沉思半晌,开口说道,“现在我们沈家在壶流河码头的仓库还空着呢吧!”
崔禄点了点头答道:“恩,那个仓库中主要都是放一些随船运输的货物,冬天壶流河上冻,那个仓库便空了下来!”
得到崔禄肯定的回答,沈重便定了下来:“那就先将马车运到哪里去吧!反正也没多少天了,到时候拿到三万两银子,就该换冯吉顺头疼这个问题了!”
“呵呵,少爷英明!”崔禄笑着应了一声。
“想必冯吉顺现在还摸不清我们的底细,这件事情还是不要太过声张!”沈重想了想感觉不妥,又吩咐了一句:“这件事情就在夜里悄悄进行吧!走木轩坊的后门,将马车从壶流河的冰面上运过去,免得引起了别人的注意,再横生枝节!”
崔禄也郑重点点头:“是,少爷,我会小心的。”
将木工作坊的事情解决之后,沈重想了想又继续说道,“崔叔,这些天你帮我留意一下,看有没有合适的土地!我想把木轩坊和这些铁匠都搬到一个地方去,这样以后作坊连成一片,管理起来也还方便。”
这个想法是刚刚从沈重脑子里冒出来的,木轩坊背靠着壶流河,地方不错,但却并不能容纳下所有的木匠和铁匠以及以后沈重搜罗来的各种工匠,所以沈重便有了选一大块地方,重新建一个大作坊,将所有这些工匠都放在一起的想法。
当然,在沈重的心中,这个大作坊,便会是以后战略实验室的雏形。
平白劫了白莲教一万两银子,再加上家族中的生意也都归到了自己的手中,现在的沈重也算是一个小腰缠着万贯的主,自然不能和刚刚穿越过来时那个抓付药都要和郎中划划价的失势少爷同日而语。手里有了钱,手底下也算有了人,自然要开始大张旗鼓地进行建设,一步一步实现自己心中的想法。
和辛敬崔禄将心中的一些想法和作坊中的事情交代清楚之后,沈重便溜达到了州衙门口,那天沈重和曲叫天约定了暗号,如果曲叫天探听出什么消息的话,州衙门口鸣冤鼓的鼓槌会倒挂在一旁,沈重便可以再借着拜会知州的机会,神不知鬼不觉地从曲叫天口中得到消息。
沈重一直将这件事情记在心上,不过抱着希望而来,远远的便看见鼓槌还是正靠在鼓面之上,不由又有几分泄气,这都几天时间过去了,还是一点消息都没有,也不知道这曲叫天到底在干些什么。
不过为了稳妥起见,沈重并没有到州衙中去,而是若无其事在广场上转了一圈,又慢慢走向了不远处的一个棋摊。
这个棋摊的位置不错,就在州衙广场的宣化坊前,沈重在有闲暇的时候,经常会在这里下会棋,这段时间比较忙,所以已经很长时间没来这里了。
此时是已近正午,快升上中天的太阳洒下万道金线,照得人身上暖烘烘的。寒风也不似以前那般生硬,在阳光之下,倒也有了几分温柔和煦的意思。
可能是因为时间的关系,今天棋摊前人比较少,只有寥寥三人,沈重远远便看到两人分坐两侧,另一个人则坐在了中间,虽然是观棋,神情也十分认真。
这三人沈重都认识,女扮男装的刘祺和一直跟在她身旁的老者,再就是如今已经算是借住在州衙中的贾应春。
“今天你们几个怎么如此悠闲?”沈重老远便说了一句,拱着手朝着三人走了过去!
“老大人,东阳棋力不济,甘拜下风。”贾应春本来正一脸愁眉对着棋盘上左支右绌的局面,看到沈重过来便眼前一亮,忙站起身来向沈重招呼道,“来来来,复生,你来跟老大人手谈一局。”
刘祺也回过头来看了一眼,看到沈重正大步朝这边走来,抱拳拱手之间,颇有几分神采,想起那天在上元节猜灯谜的情形,心中不由又出现了那把扇子的影子,嘴角一撇有些不屑地小声说道:“他还会下棋?”
贾应春在州衙住的这段时间,经常会在这个棋摊处出没,早已经沈重手谈过多次,却是知道沈重的棋力,开口说道:“刘公子,这你就有所不知了!复生兄的棋力在这一片可是有目共睹,不能说是独领风骚,却也是难逢对手!”
“这些大话说得可有些尚早!”刘祺却是一脸不屑,看向沈重的目光也充满了挑衅的眼神,“那我倒要看看,他能不能赢得了我爷爷!”
沈重不知道这边刘祺又已经和他暗暗较上了劲,走过来的时候,看到这一盘棋刚好结束,便开口玩笑说道:“我说怎么走到这里感觉有些技痒,原来今天这边有高手对弈!”
“听说你的棋艺很厉害?”刘祺语气中颇有几分挑衅地意味,小嘴微微撅着,虽说斗气却也有几分可爱。
“听说?都是东阳兄在给我拉大旗作虎皮吧!”沈重眼神中带着几分男人对女人的欣赏和挑逗,看了刘祺一眼,也针锋相对地说道,“厉害谈不上,不过今天四人之中我倒算不上是最差!”
“对,这一点我可以证明!我和复生手谈过多次,十局里面能赢二成那也就算是”贾应春倒是舍得自己的脸面,为了衬托沈重的形象,甘心默默当绿叶。
这四人中刘祺的棋力是不如贾应春的,而贾应春又爽快的承认了自己不如沈重,如此算来,倒又是刘祺输给了沈重一成,刘祺本还想着借围棋能赢下沈重一成,但没想到又是这样一个结果,嘴上还犹自不服气地说道:“也不知道是不是在胡吹大气!”